第709章 一場車禍
本來無心,可張媽那麼一說,來到二樓之後,我還特意看了一眼魚缸。
水面下降了不少,有一條印跡,剩下的水也有點變綠了。
張媽也沒收拾,不是她眼裡沒活,也不是她偷奸耍滑,而是因為死的是金龍魚,張媽不敢妄動。
我一直對這個世界存在超能力持保留態度,可有些事情很奇怪,無法用科學解釋,就比如林滄海養的金龍魚,竟然能頂開魚缸上面的蓋子跳缸而出,或許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吧。
站在密室門口,我心情久久難以平復,深吸兩口氣,懷著另一種心情進入密室,點燃蠟燭,再次給爺爺行了三叩九拜大禮。
「爺爺,我已經給您報仇了,您可以安息了。」
良久之後,燭火突然跳動了一下,映襯著光線忽明忽暗,徒增幾分詭異。
密室寂靜無風,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是爺爺聽到了我說的話?
我起身看著博古架上面的贗品,心中自然是憎恨林滄海的詭計多端,可對於黎芸,我始終恨不起來。
在裡面待了一會兒,心裡煩悶無法排解,又回到了一樓。
張媽幾次欲言又止,看起來心事重重。
我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張媽鼓起勇氣,低著頭答:「要不,要不明天我也不來了。」
聞言,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張媽還以為我生氣了,急忙又解釋的道:「你別多想,你說這都快半個月了,一單生意也沒做成,我這白吃白拿的,不合適。」
「張媽,你只要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管。」
我心裡也很煩,說話沒了輕重,又說:「這不沒死光嗎,我不還在呢嗎?」
張媽被嚇了一跳,紅著眼睛不說話了。
她五十多歲,一直兢兢業業,一絲不苟,我也一直很尊敬她,於是說了聲對不起。
「張媽,你要一走,博通堂可就一點人氣都沒有了,留下來,好嗎?」
「可是……」
我抬手制止了她:「就這樣定了,另外,我會立刻著手物色人選,讓博通堂儘快運轉起來。」
張媽「嗯」了一聲,系好圍裙,像一台老擺鐘一樣運轉了起來。
言畢,叫上馬玉蕭,二人出了門。
我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自言在電子廠當車間主任的陳多餘。
雖說他是一個打洞的好把式,可在古董文玩鑒別方面還欠點火候,但也不是一竅不通,跟我一樣,屬於半瓶子。
不過此人招來就能用,用著我心裡也踏實。
而且,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全都是明碼標價,除了幾件貨頭招客引流,能賣就賣,不能賣也無所謂。
還有一些通貨,都是老物件,多是民間流傳下來的,無論從品相、做工上來說都差點事,值不了幾個錢。
至於其他東西,說白了就是工藝品,更不值一提了。
所以,陳多餘是完全可以勝任這個新崗位的工作。
當下,我就把電話打了過去,幾句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帶而過。
「老三,就是這麼個情況,我需要你回來救火。」
「哎呦,真是沒想到,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電話那邊,陳多餘長吁短嘆了幾句又說:「光廷,照你這麼說,我這是受命於危難之間啊。」
我說:「可以這麼說吧。」
陳多餘不是磨蹭的人,短暫的沉默之後便乾脆的說道:「既然你開口了,那行,我答應你,不過……」
「嘿嘿」一樂,兀自又道:「這不快到年底了嗎,你等我把年終獎領了再回去不行嗎?」
「行,等你。」
言畢,我掛斷了電話。
或許有人會說,我這麼有錢,多給陳老三點錢不就行了,沒必要在乎年底那點三瓜兩棗。
話是沒錯,可每個人都有自尊心。
我必須讓陳多餘充分的感受到他對於我,對於博通堂的重要性,我必須給足他時間,還不能提錢,不能讓他感覺到是在給我打工。
再說了,博通堂是林滄海一手創立,當時我還玩尿泥呢,可陳多餘已經入會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他甚至比我還要根正苗紅。
經歷了這麼多,我深刻的意識到這一行就是這樣,凡事都要盡量做到面面俱到,只有這樣才能永遠立於不敗之地。
就像林滄海說的那樣,老祖爺因為婦人之仁導致伙爺會一分為二,並且為後來十幾年,橫跨三代人的恩怨埋下了禍根。
而林滄海,最終也是因為算錯了一步,他讓黎芸滅了我的燈,可黎芸最終沒忍心下手,導致了林滄海命喪唐泰陵。
至於我,至於黎芸,我不知道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但目前來看,似乎正在朝著與前人相同的軌跡發展。
一切都好像是一台設定好了程序的機器一樣,不斷的重複上演著幾乎相同的劇本。
車子開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還剩幾秒鐘綠燈變紅,我一腳剎車停了下來,沒想到一場始料未及的車禍發生了。
對向車道上一輛滿載著土方沙石的渣土車可能是要搶紅燈左拐,鳴著長笛沖了過來,可由於雪天路滑,渣土車失去了控制。
車身一斜,就聽「咣」的一聲,翻倒在地,滿滿一車廂土方沙石,立刻傾瀉而出,如滾滾洪水一樣遮天蔽日,向我們席捲而來。
見狀,馬玉蕭臉都白了,焦急的說道:「大哥,完了。」
情急之下,我也無暇顧及太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左迅速打輪,一腳油門竄了出去。
小奧拓顛簸了幾下,車尾傳來「叮叮噹噹」一陣響,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這飛來橫禍。
回頭一看,後車玻璃都被迸濺的石子給砸裂了。
太驚險了。
我的心砰砰直跳,看了看坐在副駕駛的馬玉蕭,他都有點發抖了。
「大哥,你說這是意外嗎?」
聞言,我心裡「咯噔」一下,盯著他問道:「你什麼意思?」
馬玉蕭咽了口唾沫:「我怎麼感覺這輛渣土車就是沖著咱們來的呢,不對,應該是沖著你來的。」
聽了這話,我感到后脊梁骨一陣發冷。
馬玉蕭再道:「會不會是黎把頭派來的,要殺人滅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