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呼氣為風，呵氣為雲

「螞蟻人？而且還有飛螞蟻人！」李全看著光幕中差不多與螞蟻三分之一大的一群群人形生物，同樣震驚。

此刻，光幕中那些魔法師、騎士或跨異獸，或騰空而立在半空中。

「偉大的存在！請接受我的請求，簽訂互相的平等契約吧！只要庇護我等渡過危機，我願意將五座山那麼多的金幣奉獻給你！」弗雷德大聲說道。

「不好！」

兩個世界，兩個人同時大呼不好。

一個是李全，瞧見那渺小還不如螞蟻的生物，竟然能輕飄飄的將聲音傳到自己耳邊。

雖然聽不懂他在咕嚕咕嚕說什麼。

但想起那噩夢般纏繞自己的碎碎念囈語。

李全直呼不妙，連忙飛速轉身向後撤走。

根據多年看的影視小說經驗定律，凡遇上不可抗拒，不可理解的未知力量，很大概率是躲不掉的。

不過李全還是覺得穩重為要，自己的生活很平靜，完全不需要波瀾。

至於另一個大叫不好的，自然是蘭特大陸的奧多略。

他又沒開降智光環，雖然初見光幕之中不可名狀之物有些詫異。但立馬就反應過來，絕不能讓弗雷德和這不知名的存在聯合。

「不計一切代價，給我打斷他的儀式！」奧多略暴喝一聲，手中法仗一劃，憑空顯出一大團黑霧。

緊接著一尊尊身高六七米，雙眼冒著藍火的骷髏巨人從中飛出，與奧多略麾下的騎士、魔法師等一起朝山頂攻來。

「是亡靈之術！」尤尼大師驚呼一聲，旋即也指揮手下門徒：「快擋住它們！」

或許是眼看著弗雷德國王召喚出神秘光幕，霍拉卡尼一方的殘餘勢力士氣大震，竟然也不懼生死的沖向亡靈大軍。

場中頓時混亂起來，一團團火焰、劍氣、冰錐四處飛舞。

尤尼大師也騰空而起，施展魔法，一條十數米長；水通粗的元靈之手，隔空朝奧多略抓去。

卻被奧多略抽劍一斬，一刀彎月劍氣斬得憑空消散。

且不說這裡兩方拼了老命暫時還能勉強打的有來有往。

那陣法中，弗雷德一看李全沒聽他把話說完就往後退，還以為是對方嫌自己開的價碼太低。

遂連忙施展契約法術，一邊改口道：「至高無上的偉岸存在，請您和我簽訂守護契約。只要您幫助卑微的我們度過危機，我願意將我的一切都奉獻給您！」

這已經是他弗雷德賣命的價碼了，契約中除了一些未經允許，不能無故「大規模」隨遇殺戮普通人等等之外，就沒有什麼特別要求了。

說著，直接朝光幕中的李全發出契約法術。

「如果您不同意，那麼請原諒卑微的螻蟻們對您的打擾。」

「如果您同意了，還請您收下契約，我將引渡您降臨此界！」

弗雷德根本就沒考慮過「上層位面」中的領主級存在能不能聽懂。

李全聽著身後越來越急切的聲音，不禁邊往廚房跑，一邊回頭看去。

一道微光，如同灰塵一般，飄飄呼呼，朝自己飛來。

「什麼東西？」李全趕緊伸手擋了一擋，然而那光點竟然穿過手掌，須臾直接飛入身中。

咦！沒啥事兒？

李全也來不及細想，第一時間衝進廚房，抄起砧板上的菜刀就往樓下沖。

菜刀在手，好歹能有一絲安全感。

然而那來自異界的囈語聲再次響起。

只是這次是直接傳諸於心！

「尊敬的偉大存在，非常感謝您能願意接受契約，我這就引渡您降臨！」

察覺到對方接受契約，弗雷德驚喜不已，連忙催動匣中光陰之環。

李全正跑著，面前忽而憑空出現一道光圈，須臾自飛蠅大小漲至一人來高。

「啊……卧槽……救命！」

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便被吸入圈中，消失不見。

奧多略那貨幾招碾壓尤尼大師，確實打斷了感應儀式，但促使李全降臨的根本不是儀式啊！

「哐當！」原地只留下一柄菜刀砸在冰涼的水泥地板上。

…………

李全只覺天旋地轉，彷彿一瞬間自己變成一張薄紙。

恍惚又穿梭於陰影之中；俄而四周場景光怪陸離，五顏六色。

好像很漫長，但李全明明只眨了一次眼，那種失重感就消失，如同坐了次過山車之後平穩落地。

「轟隆隆……」

蘭特大陸風雲變幻，空中電孤閃爍不斷。

伊魯斯山頂一道虹光消散，眾人便見到那光幕中的巨人出現在山頂上。

「神啊！！！」

「那尊巨神！竟然真的降臨了！」

被打得半死的尤尼大師等人又驚又喜，紛紛起身唱著李全完全聽不懂的某種神靈讚歌。

敵方不少散人法師見此，眼神飄忽，悄然向後退去。

奧多略同樣心驚膽戰，但他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終於看清了李全的身形。

相比於光幕之中，高達數千上萬米，面貌朦朧，四周法則之光繚繞禁絕一切諸法的神秘不可名狀之感。

眼前巨人真正現身之後，雖然也有數百米高，但卻沒有那種神秘不可侵入的禁法之感了。

「應該是那方位面，可能還有更神秘不可知的存在……」奧多略咪眼打量李全，心中略定。

想到這兒，心中稍微起了些懼意，一揮手，無數亡靈大軍，不管不顧，繼續向山上撲去。

「我好像穿越了！」，李全此時整個身心都是懵逼狀態。

只是從之前心中傳過來的一丁點話語，隱約了解到自己是被面前這些人給「拘」過來的。

「那是亡靈大軍，不死不滅，巨神小心！」奇怪的聲音再次從心底傳來。

李全知道是拘自己來那個小人兒的聲音，因為二者語調一模一樣。不過相比起之前的語言，這次對方使用心靈傳達。

雖然依舊是嘰里呱啦，但卻又能大概明白其意。

李全定了定神，問道「你是誰？為啥要弄我過來？想要得到什麼……或者說，想要我做什麼？」

李全估計對方大概也是無法聽懂自己語言的，就也在心裡問道。

然而卻看那帶著王冠的小人見自己看向他，也是一臉茫然。

「看來這類心靈相通只是對方單方面的……」

也就是說，對方雖然能將語言傳入自己心中，但對方卻並不能猜到自己內心想法。

不過眨眼間，李全就暫時沒心思想這些了，因為山底下周遭數米都是密密麻麻的骷髏狀螞蟻。

不，不能說螞蟻！

對李全來說，面前這些人平均身高按藍星那邊的換算，大概只有三分之一厘米。

也就是說，身高一米八五的李全。在這些小人兒面前，身高就是五六百米。

「幸好我沒有密集恐懼症！」不知為何，來到這陌生的世界之後。李全除了茫然無措，反而並沒有最初的恐懼感。

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絲興奮感。

或許與奧多略一樣，恐懼的都是未知。而當事情擺在面前，反而有點趨向冷靜。

「嘎渣……嘎吱……」骷髏怪們在奧多略的指揮下，裹著李全的雙腳，一擁攀爬而上，或撕、或咬。

幸好全穿的是棉拖鞋，很是抗住了幾波叮咬。

李全連忙抖了抖腿，一邊朝身上吹打，意圖將快速爬上衣袖的骷髏怪吹掉。

「呼呼……呸！」

沒想到這種方法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所謂「呼氣為雲，呵氣為雨」這種神話生命的感覺，李全今天也算是體驗到了。

以前吹的風，五六步外的蠟燭都不一定能吹滅。

然而隨口吹在這些三五毫米大小的骷髏怪身上，則不吝于晴空一陣颶風。

不是一陣，而是一陣陣連綿不絕，且是夾風帶雨那種。

霎時間方圓數里（此界距離），石走沙飛，煙塵滾滾而起。

數之不盡的骷髏怪被一口氣吹出數里之外，包括還在地上擁擠排隊的，一併遭風捲走。

說是數之不盡，實則是「人」一過萬，無邊無沿。

骷髏怪不管從李全的角度還是弗雷德等人的角度來說，都算是多。

確實也看似無邊無際，但實際也就數以十萬計罷了，將與李全腰等高的一座山鋪的滿滿當當。

只呵出三口風，數十萬骷髏怪就被卷了七七八八，還剩零星數百。

當然，骷髏怪這種東西的體量相對李全來說微不足道，但輕也有輕的妙處。

且其似有一定智慧，這剩下少量骷髏怪竟然躲在衣角縫隙；或層疊褶皺之中。

相對於同等體量的人來說，骷髏怪也算是力大無窮、縱跳如飛、爪牙尖利了。

所以這玩意兒沾在衣服褶皺處，還是挺麻煩的。

李全這邊在山頂上不斷吹氣，抖腿，啪打周身骷髏怪，可苦了下面一群觀戰的人。

整個伊魯斯山頂峰方圓數里之地，因為這陣風，徹底混亂了。

弗雷德等人先是覺得冷冷颼颼，「轟隆隆」如四面八方響起戰鼓。

還沒反應過來，剎那間天地變色，股股黃沙透而起。穿山倒嶺、折松斷樹。

也好在山頂法台處，有陣法抵擋一二，而且能上山頂的又都是超凡者。

「陛下！陛下！」弗雷德也享受到天璇地轉的感覺了。幸好方才被奧多略暴捶裝死之後，這會兒又滿血復活的尤尼大師過來將他緊緊抓住。

不然，他也得隨那些沙塵飛向天際了。

一陣風過，中間還夾雜的「滴滴噠噠；噼里啪啦」的雨滴，在風勢席捲下，如雹子砸在眾人身上。

值得欣慰的是這陣疾風緊雨不只打自己人，而是無差別傷害，奧多略一方也同樣很混亂。

「大公，這雨……這雨是甜的……噗唔啊！」哈里德驚訝的大聲說道。

他是奧多略麾下首席大將，然而話沒說完，一口沙子灌入嘴中。

奧多略艱難的在風中定住身形，才發現身後許多異人法師早已逃散一空。

「這種神靈的力量，不是凡人可及，我們速走！」奧多略說完，騎著魔獸轉身就走。

臨走前，還不忘帶走被風刮的五迷三道的哈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