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不算番外的番外
拖了兩日,天氣逐漸變得悶熱乾燥。師青游在郊區選了塊偏靜的地,進行的了火葬。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當日前來送葬的百姓盡也有數千名。
「史耀光在鄆城時日雖不長,卻倒也得了些民心啊。」戴著柳清澄麵皮的千面郎君望著一片人海無比感嘆著。然而,李沁只瞥了一眼舉著火把的師青游不以為然。
「不過是這個人掙來的罷了。」
這話其實一點不假,師青游在鄆城的日子足足有三年,三年之內他基本上已經完全掌控了鄆城。若說在百姓心裡,誰才是他們真正的父母官,大概也就是這位姓師的師爺了吧。年頭史耀光來鄆城縣,師青游一改往日架空縣官的作風,雖也同史耀光鬥來鬥去。但底下人都看得出,他們的師爺已經開始放權了。與其說是與縣令爭權,倒不如說是在輔佐縣令。
不得不說,三年。師青游將這些時光全部用在了整治鄆城的治安和謀划百姓的福祉以及清理大家大戶之上。為史耀光打造了一個政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的桃花源居。
「那也是掙來給父母官的,不是掙給王爺你的。王爺你就落到怨了」千面郎君毫不給面子的拿話頭刺李沁。
李沁瞪了一眼身邊掛著柳清澄的麵皮,卻帶著千面郎君幸災樂禍的笑相的假柳清澄道:「本王倒是不介意把真相公之於眾。」
「哈哈!就怕到時候也沒人信。王爺,現在這鄆城的儒生可都咬著您不放呢。您憋得下這口氣?」
正如這次所見,史耀光在鄆城還是很有民心的。特別是深得儒生們的敬仰。原因無他,史耀光作為狀元郎,捨棄京城大好前途屈居到這小小縣城來當個小縣令,實在是讓眾儒生們可嘆可敬。當然了,其實史耀光自己到底怎麼想的,這幫儒生可是一點也不知道的。師青游對此隱瞞的相當好。
這次史耀光因為行刺王爺以及私設兵器庫的事被關入獄,鄆城百姓大多不知道是何原因。唯一流傳在坊間的傳聞,便是王爺斥責縣令大人辦案不利,一怒之下便將縣令以及師爺關進大牢。後來史耀光在獄中自盡之後,流言又四起。說是王爺拿了一兩個捕風捉影的證據,要治縣令和師爺的謀逆之罪。縣令一時氣急,便以死明志了。
總之一句話,史耀光和師青游在鄆城有多得民心,王爺在鄆城便有多遭怨。所以千面郎君實在是很樂意看王爺落難的。
「柳大人,你不覺得在這喪葬之時,你的態度過於輕佻了嗎?」李沁斜了一眼,笑口難合的千面郎君,話語裡帶著幾分警告。
千面郎君摸了摸鼻子,收住了笑容。正打算來個正襟危坐,一掃眼就看到了同樣的李鬼——衡祺統領。眉毛一挑,又起了心思。
「誒,此次王爺回京。下官身邊連個得力的武將也沒有了,若是遇到險情。可如何是好啊!」
「與本王何干?」李沁一個白眼過去,心道:這個人又不知道要出什麼幺蛾子。
「呵呵,王爺。好歹我們一同相處過那麼久的時日了。您這一走,下官這心裡就……就……」千面郎君吸了下鼻子,抬手用袖口擋住臉做抽泣狀。
身邊的人看「柳清澄」這般作態,心中都不由感嘆道:到底是用過真情的,大殿之上的寫詩傳情的傳言看來是卻有此事。
而不明真相的百姓們,遠遠看過來。柳大人掩面而泣,頗為傷感想來是因為對縣令大人有著深厚的情誼,才會悲戚至此。反觀其身邊的王爺,板著面孔,神色中還透露著幾分不耐。
這著實又讓鄆城百姓對李沁的怨多了幾分。那鄙視,厭惡的眼神都已經開始不加掩飾了。李沁身處人群之上,自然感覺的到那些源源不斷的怒視,對身邊冒牌的「柳清澄」實在是忍無可忍。
「你給本王收斂一點!」李沁低沉喝道,雙眉之間難掩的厭惡之情全部收入一直觀望著他們的術千沉眼底。
「柳大人和王爺可真是情誼深厚啊。看來,有些坊間傳言……也是有**分真的。」術千沉含笑而語。
李沁聞言皺了皺眉,沒有搭話。倒是「柳清澄」頷首微笑道:「公公說笑了。坊間傳言怎可當真,我與王爺之間可是清白的。」
「哦?咱家可有說是什麼傳言了。柳大人這般辯駁可有點越描越黑的苗頭啊。」術千沉來回打量著李沁和柳清澄,臉上的笑越來越深意味深長。「聽說這幾日,柳大人經常去王爺房裡,一呆便是好幾個時辰。依咱家看來,這柳大人同王爺的情誼那是真真的深厚。」
李沁聞言,心中冷笑了一聲。臉上也浮現了一絲冷意,「想不到術公公你一把年紀了,耳朵倒是靈敏。人在鄆城山水之間遊樂,府衙之內的事也聽的仔仔細細的。不愧是皇兄身邊的紅人。」
術千沉臉上的笑一滯,但是只一瞬間便又掛上笑臉。好似全沒聽出王爺話中的譏諷,雙眼含笑卻沒有接話。倒是「柳清澄」開口圓了場,也又惹了些話。
「哪裡是我和王爺感情深厚啊。這幾日,常去王爺房裡不假,可卻是去和王爺討人的。可惜了,沒討到。倒還被王爺託付了位姬妾。誒!」
「姬妾?」術千沉自然知道這幾日,柳清澄並不是唯一一個進出王爺房中的人。往往柳清澄去,必有一位女子跟著。聽眼線回報,說是王爺在路上收的姬妾。可這次回京,王爺竟然沒有要帶回京的打算,聽柳清澄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要隨同南行的隊伍繼續前行。這個……就有點讓人在意了。
千面郎君知道這位公公是上鉤了,心中微微歡喜。面上卻是低眉垂目,一副哀愁摸樣。「公公想必也聽說了。這南行之路,劫難重重。總有歹人意圖不軌。若不是王爺幾次出手相救,本官這會估計已然是一縷幽魂了。這次王爺回京,可本官的南行之路還要繼續。一想到這往後的日子裡,沒人保護。這心裡便忐忑不安。想著,王爺雖然要走,是不是能像王爺討個人來。可沒成想,王爺一口便拒絕了。沒法子,只能一日一日的去討,可惜還是沒討到。誒!」
千面郎君這半天的話,也沒一句說到姬妾的事情。倒是拉著術千沉倒起苦水來了,術千沉剛有點後悔搭腔,卻又被「柳清澄」的下一句話挑起興緻來。
「所以說,論感情深厚。本官絕對比不上衡統領。」
「衡統領?」術千沉對於這個人其實還是很感興趣的。既然這個時候提到了,便難免會多看幾眼。
就是這特意的多看幾眼,讓術千沉感覺到有哪個地方不太對勁。脫口而出:「這衡統領……最近是瘦了?」
「不牢公公費心,本王的這位下屬。這幾日得了場急病,卻是有些消瘦了。嗓子也啞了。難為,柳大人想留他在身邊做護衛。不過本王倒是覺得,與其留個傷病給柳大人添麻煩,倒不如柳大人自己多加小心。」
這一句話實實在在的咽了兩個人,術千沉對其頗為大氣。他早就清楚,這次過來宣旨。這位王爺大概是不會有好臉色給他的。只是做的那麼明顯,怕是有點惱了。他自然識趣,但是有人不識趣。
「柳清澄」一張嘴便是句酸話。「王爺,您可真體恤下屬!」
「那是自然。聽聞柳大人曾在皇宴之上給史縣令提過詩,傳過情。可今日大葬,柳大人似乎沒有半點傷感之意,倒是關心起本王的下屬了。柳大人可真是有情有義啊!」
術千沉聽著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著嘴仗,心中的那個想法越發確定。
這二人的關係果真不一般。一句兩句的都透著股濃濃的酸味,真正像是對拈酸吃醋的。這史耀光和衡統領不過是二人鬥嘴的由頭罷了。
遠處柳清澄皺著眉頭,黑著一張臉站著師青游身後。原本,他作為王爺的貼身護衛應該近身跟著王爺。怎奈師青游一句「人手不夠,借王爺的護衛一用。」他便只能套上沉甸甸的軍甲作為捕快統領站在最裡面。
起初想,其實這樣也好,他能最近距離的看著師青游。以防師青游一個激動,做出些駭人的舉動。可是,真到了時候。柳清澄發現,他壓根就近不了師青游的身。離他最近的只有堆得高高的柴垛以及史耀光的棺木。師青游將火點了之後便上了高台,留他在下面守著。忍著灼熱感以及焚屍時所發出的濁味。
柳清澄對於苦不堪言。但是卻無能為力,這擺明了是師青游要整治他。對此,柳清澄理虧所以只能忍。然而,讓他不能忍的是,他裹著厚厚的衣服忍著熱浪,心裡還擔心著臉上的易容妝會不會花的時候。
柳清澄發現,千面郎君和李沁在高台上真聊得相當的熱乎。完全沒有在意他的處境是有多糟糕。一時間,只感覺到四周如火爐般一樣悶熱,讓人透不過氣來。
腳下一軟,眼前一黑。柳清澄感覺自己在前傾,耳邊傳來驚呼聲。身邊似有千萬雙手向他伸來,然而他卻什麼也抓不住,只覺得自己好似被擁入火海之中了。
我基友江城陶醉說:「要虐小柳」所以我本來打算虐他中暑的,但是她覺得不過癮,讓我燒死他。所以有了上面一段話以及這一段廢話——。ps:江城陶醉也是個作者哦。古耽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