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第60章 想這樣做很久了
「你說話別這樣難聽。」陳靜安皺眉,「他沒得罪你。」
「就這麼護著?」
「……」
陳靜安抿唇,反正怎麼講也講不通,索性不再講。
阮靈作為知道兩人關係的唯二知情者,講話的同時餘光忍不住往這邊瞥,觀察著兩個人細微表情跟動作。
說什麼她聽不見,但感覺談話不太愉快。
沈烈的視線始終落陳靜安的臉上。
好可怕。
她感覺那佔有慾都快滿溢出來,不是說再不要見面?她怎麼看出點余情未了的意思。
余情未了的只有沈烈。
陳靜安看起來斷的很乾凈,她目光平直,突然插話進入他們的話題,什麼都聊一點,工作生活,話題突然由「跟前女友分手后她分走我的貓」跳轉到感情頻道。
「多有談過多少任男女朋友?」
阮靈笑笑:「現在都問這麼刺激的問題了嗎?」
「是不是數量太多,說不清楚?」跟她曖昧的那位適時接話。
「也沒多少……」阮靈作勢伸出手指頭數起來,十個指頭數完,曖昧男挑眉,笑里有些意外,她才莞爾一笑,「滿打滿算,也才兩個。」
「這麼少?」
「不信?」
「你看起來很會的樣子。」
「……」
曖昧男笑起來:「那在場看起來誰談過次數最多?」
視線掃尋幾圈,大部分最後定在一個敢看又不太敢看的方向,沈烈單手撐在池邊,背著光,五官越發硬朗立體。
「看來大家一致認為是沈總。」
沈津雙手都忘后,偏著頭看他,笑里有些幸災樂禍。
沒辦法,長了張禍害臉,誰知道那麼純情,一把年紀現在也只談過一個,最後還是被甩的那位。
說出去誰能信?
「一任。」
沈烈嗓音低沉,只回了兩個字。
「真的假的?沈總,你不會是說出來誑我們的吧。」
「真的。」
「分手了?」
「嗯。」
「沒有新的?」
沈烈扯了扯唇:「沒有。」
「怎麼會這樣,說實話我都不敢信,沈總身邊的應該不缺才對。」塔尖的人,什麼資源都不缺,他認識的人里,有些財力的,即便已婚,身邊桃花不斷,小三小四遍地。
他好奇問:「沈總喜歡什麼類型?」
陳靜安低頭,池裡的水被攪動,波光粼粼,如夢似幻。
「性子倔的。」
「能將人氣到死去活來的。」
沈烈語氣平直,並無情感變化,但短短兩句話,又能讓人品出點什麼。
阮靈輕咳一聲,抿住唇,將這輩子精力過的悲慘從頭到尾回想一遍,她真的忍的很辛苦。
對方訕訕笑了笑:「沒想到沈總品味還挺獨特的。」
沈烈不以為意,視線落在他臉上,又道:「性格內斂,寡言少語,笑起來的溫柔能讓人溺斃……」
阮靈:「……」
沈總,要不你乾脆報身份證?
不知情者笑笑:「看來沈總跟我喜歡一樣的類型。」
「是嗎?」
沈烈眼瞼,陰翳很重。
「陳小姐,有沒有覺得很熟悉?我覺得你……」
陳靜安心裡本來就亂,猝不及防地被提提及,猛地抬頭,腦子裡想的都是怎麼去掩飾,慌亂間,腳底打滑差點從石頭上滑下去。
掉下去之前,沈烈抓住她的手臂。
熟悉的熱度突然湧來,她整顆心懸空,倉促間抬眼,目光所及是線條分明的下顎,因用力而有些緊繃,他扶著她坐好,神情過分專註。
「小心。」
很快,他又將她放開,重新坐正,剛才那一幕短到不過幾秒,其他人甚至沒反應過來。
細膩的觸感仍殘留在指腹間。
久違的碰觸。
沈烈斜乜一眼,與對面看過來的視線相撞,他神情懨懨地掀起眼皮,對方也只是睜著眼,什麼也沒說,沈烈唇角勾動了下,似有似無的諷意。
幾個人心照不宣地泡完溫泉,之前商討下,決定去泳池邊吹風,讓酒店工作人員安排好燒烤爐等器具,打算露天烤肉。
陳靜安以身體為由想回酒店,最後折服在沈津的伶牙俐齒下,還是決定參加。
各自先回酒店換衣服,陳靜安換上長裙,套上薄外套就足夠,頭髮太多吹不到十分干,最後披散在兩肩,有些自然捲曲的弧度,髮絲蓬鬆,一張臉越發小了。
阮靈在房間里問過他們是不是早就見過。
她回是,那天晚上在泳池裡見過。
「是為了你過來的吧。」阮靈道。
「……嗯。」
「我感覺他是真放不下你,溫泉里,視線在你這就沒怎麼移開過。」
陳靜安又怎麼會感覺不到。
先到的是兩位男士。
烤爐已經安置好,連要烤的肉跟時蔬也跟著送來。
「那麼問題來了,誰會烤啊?」阮靈問,他們這一堆人里,都不是很會的樣子。
「我來吧。」
陳靜安道,她帶了發圈,做事時方便將頭髮紮起來。
「我來,怎麼能讓女生動手,你放心,待會你只要負責吃就好,其他的交給我。」
曖昧男打趣:「跟你做那麼久朋友,倒不見得你這麼勤過,怎麼回事,我突然不認識你了。」
「要不然你來?」男人松垮站立,攤開手做罷工狀。
「不不不,您請。」
「過來幫我打下手!」
「……」
氣氛還挺好。
沈烈跟沈津在後面過來,都換上休閑服,長袖長褲。
陳靜安跟沈烈視線交錯了下,又很快收回來,再簡單的衣服,在他身上都有不一樣的感覺,不像是人靠衣裝,反倒是衣服靠人。
用阮靈現在說的話便是:「人長得好看,披個麻袋都好看。」
「要烤什麼?」沈津過去打招呼。
曖昧男剛烤好一串,叫阮靈試試味道,她在旁邊,插科打諢。
一時間,座椅區只剩下陳靜安跟沈烈兩人,陳靜安想起身,嘴裡說也去看看,正逢第一輪肉串烤好,跟著就送過來,獻佛似的送過來,笑容靦腆讓她嘗嘗看。
「沈總,你也嘗嘗我的手藝。」
他拉開椅子,剛在旁邊坐下來,又被沈津拉過去,一口一個大廚,誇的天花爛墜。
沈烈靠著椅背,目光沉鬱。
不懂自己輸在哪裡,陳靜安又喜歡他什麼。
陳靜安知道沈津有意將人支開,留足空間,就像沈烈說的,她以後要在京城工作,難道每次遇見都要靠躲嗎?她索性坦蕩接受,心平氣和的於他相對。
路燈光線微薄,照不亮融融夜色,兩個人的神情都有所隱匿。
「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
「工作怎麼樣?」
「挺好。」
「還沒問過你,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
陳靜安眼睫微動:「還不錯,你呢?」
「不好。」
沈烈簡單丟出兩個字。
「……」
誰也沒想到有天他們還能坐下來,平靜地對話。
電話就那麼響起來,陳靜安拿過手機看到備註,跟著起身,準備到其他地方去接。
「什麼電話不能在這接?」沈烈涼涼開口。
陳靜安沒回答。
「趙嘉樹?」他念起來,如同拗口一般,一字一頓,眼裡漆暗。
被猜中,陳靜安下意識看他一眼,無疑證明他的猜想。
沈烈身體前傾,手肘撐著桌面,雙手相抵問:「一定要在這時候接嗎?」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
說完,陳靜安已經往外走,幾步之後滑向接聽。
「趙老師,有事嗎?」
「怎麼,沒事就不能跟你打電話?」
「沒有的事。」
趙嘉樹語氣輕鬆:「我本來想找你一塊吃飯,剛知道你去度假,怎麼樣,好玩嗎?」
「還可以,這裡景色不錯。」
說話間,陳靜安已經走到角落,距離他們的位置遠而隱蔽。
「這麼好玩的地方不介紹給我?我這位前輩當的是不是太失敗了,你準備玩幾天,我要是過來,你歡不歡迎?」趙嘉樹揶揄問道。
「我是跟閨蜜結伴,她公司發的票,明天就準備回了。趙老師要是感興趣,可以來放鬆。」
「……」
手機從手中被抽走,陳靜安回頭,看見沈烈本能要拿回來,被他輕易就避開,單手握住她的腰,摁進懷裡,而手機只是被他居高,手臂甚至只是隨意曲著,她踮著腳尖伸直手也碰不到。
「沈烈,你別鬧。」
陳靜安擰眉,臉上一片韞色。
「他也知道趙嘉樹的存在嗎?」
「誰?」
「你的未婚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陳靜安感覺頭疼,不知道沈烈又進行什麼聯想,她的注意力在手機里,不知道趙嘉樹能不能聽到,聽到又會怎麼想。
沈烈大掌仍摁著她的腰,細到一隻手就能握住,甚至是擰斷,他眼底有很重地暴戾,到最後是手指收緊,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藏起來,獨屬於他,誰也沒辦法覬覦。
「你們也接過吻嗎?」他問,嗓音像石子般粗糲。
「沒有!」
陳靜安又氣又惱,聲音依然要壓得很低,生怕被聽見,仍然固執去搶手機。
沈烈忽然扯唇笑了下,骨子裡透著的幾分惡劣,垂著眼皮,眼瞼上的摺痕很重:「讓他聽見怎麼樣?你跟我接吻,唇齒糾纏。他算個什麼東西,碰你的手,讓你對著他笑,偏偏還要打腫臉,撿漏拍個最低劣的玉耳墜討你歡心?」
陳靜安愣住,忽然想起,拍賣會時被他拍下的玉耳墜,當時她並沒多想,以免自作多情,現在才知道,他那時候就注意到,誤以為趙嘉樹拍下耳墜是要送給自己,所以惡意搶拍。
「你還真是……」她驚愕到已經不知道說什麼。
「這樣的人,也能入你的眼,我為什麼不能?」他俯下身,彷彿靡靡之音,額間相抵,在外面看來,大概是對甜蜜交頸戀人,
呼吸急促間,陳靜安分神搶到手機。
只是還沒來得及去掛電話,沈烈扣住她的后脖頸往上帶,她被迫抬起下巴,兩人唇瓣虛虛地貼著,帶著熱度的呼吸纏繞,熟悉的氣息彷彿麻醉劑般,身體不是想象中的繃緊,而是不由自主地軟下來。
那份渴求,像乾裂的土地,對一場酣暢淋漓大雨的期盼。
「我想這樣做很久了。」:,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