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61章 留在我身邊
滾燙的唇壓下來,闊別依舊的甘甜滋味,如蜜似糖,是深入骨髓的癮,唇齒相抵,呼吸漸深漸重,在耳膜震顫,聲勢浩大掩蓋掉其他聲音。
陳靜安握著手機的手臂支在半空,酸澀僵硬。
現在想來,他將手機還回來,也不過是方便空出一隻手來。
「夠了。」
陳靜安抵著沈烈胸口,呼吸仍有些亂。
她才有精力去看手機,才發現早已經掛斷,在沈烈拿過手機的時候。
倒不是他沒這麼混蛋做出這種,更多可能是佔有慾,他不想任何男人肖想她。
陳靜安調整好呼吸,抬頭與沈烈對視,眼神里只剩下清冷:「你不是問我分手后挑了什麼貨色嗎?沒有,我一直是一個人,趙嘉樹只是前輩,他只是拼桌一起吃飯遇見的男生。」
「沒有男朋友,也沒有什麼未婚夫。」
她聲音聽起來過於鎮定,平穩,只是陳述事實。
他們之間的事,不該將其他人牽扯進來。
「戒指是怎麼回事?」
沈烈捏著她的手指,停在無名指的指環上,緩慢轉動,一圈接著一圈。
「這個嗎?難道沈先生不知道,戒指不過是小飾品,我帶上,只是為了省去麻煩。」陳靜安道。
對其他人而言,看見便會退避三舍。
但其他人不是沈烈,對他是反作用,他這樣的人,什麼時候在乎過世俗約束?別人怎麼看待,他什麼時候在意過。
「就這樣?」
「就這樣。」
沈烈垂眼,盯著那枚素戒,唇邊溢出輕哂,有些自嘲意味。
就因為這麼個小玩意,鬧得有些離譜。
到現在,兩個人都有些疲意。
「別動,就這樣,讓我抱會兒。」沈烈眉眼舒展,鬱結消散,他很想抱著她,下顎抵著她發頂,感受她的溫度,她看起來瘦了不少,彷彿只剩下一把骨頭。
陳靜安的確沒動,她直挺挺站著,臉上沒半點情緒:「但怎麼辦,我不想給你抱。」
有些涼意,比秋夜裡的風更冷。
「就算我不想,你還是會抱的對不對?就像你一直做的那樣。」
不管她願不願意,只要他想要就夠了。
所有的旖旎消弭在這一刻。
這一招沈烈早已經領教過,上一秒滾床單抵死纏/綿,下一秒她就能語調冰冷說分手。她一向很擅長。
陳靜安安靜地眨著眼睫:「其實在這五個月里,我的確有想過你,我不是不敢承認,我想會不會是我太狠心,太決絕,只要我能跨出那一步,結果是不是會不一樣。沈烈,我真的有想過,挺多個夜晚,也會失眠。」
所以她玩命地練習,拒絕去想令她動搖的念頭,但在夜裡躺在床上,靜下來無事可做的時候,那些念頭彷彿無孔不入。
但現在,她挺慶幸的。
沈烈眼裡的暗色濃郁,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
看不見,也碰觸不到。
陳靜安視而不見,繼續道:「其實我應該謝謝你,謝謝你這一次,徹底斷了我殘餘的那點念想。讓我知道你還是你,是一開始逼迫我的那個混蛋,你含著金湯匙出生,在你眼裡,我又算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你沒玩夠,捨不得丟掉的玩意。」
沈烈眸光微動,輕嗤一聲:「陳靜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要真拿你當個玩意,你現在就不是在這裡,你人該在淺灣,困住一個人不難,有的是手段跟方法,你要真是拿來取樂的東西,你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只要我想,你就得一件一件脫光衣服。」
「所以我還需要謝謝你嗎?謝謝沈先生能讓我出房門,讓我離開京城參與巡演,到現在還能有幸站在這裡,對你口不擇言,以下犯上。」
陳靜安一口一個沈先生。
禮貌有加,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傷人。
沈烈盯著她,困惑那張他剛吻過,柔軟甘甜的唇,說出的話怎麼會如刀鋒利。
「你倒不用如此作賤自己。」
「不是我作賤自己,是你在作賤我。真的,你讓我覺得,一個普通人就不配擁有尊嚴,不配得到尊重,沒人在意他的思想情感,他只是一個符號,從生下來就被標記低人一等,就要被你們這些人玩弄。你覺得我說的話難聽嗎?只是聽到就感覺不舒服嗎?」
沈烈很少感覺到像現在無力,聲音低下去:「你來教我。」
「留在我身邊,教我什麼是尊重。」
「我不要。」
「只要你想,肯定會有大把人願意,但不是我。」
陳靜安直面著他,輕聲道:「你不是問我生日那天許的什麼願望嗎?我當時,許願我們能夠平和的圓滿的結束,但蛋糕太大,第一次沒能吹熄蠟燭,我就有感覺,這願望大概實現不了了。」
有些事是有徵兆的。
開始不如她願,結束時也一樣。
「所以是在生日前就已經想好了?」低沉嘶啞,像是卸掉所有力氣。
就像是迴旋鏢,來來回回,鈍刀割肉。
「是,跟你在一起的每天,每一天,頭頂就像是懸著一把刀,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下來。」
「即便是現在?」
「是,我沒辦法忘記以前的事。」
她現在還能跟他說,無非是仗著他對自己還有點喜歡,什麼時候這點喜歡沒了,她還能剩點什麼?
「陳靜安,我從來沒這麼喜歡一個人,這輩子大概也就這一次。」
沈烈清楚自己是個混蛋,沒什麼憐憫心,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喜歡便要搶過來,用點手段也無所謂,生意場上如此,這段感情更是。
起初或許只是掠奪,很難說,到最後有沒有真心。
陳靜安移開視線,冷意冷情:「所以呢,你喜歡,我就該喜歡嗎?」
「好問題。」沈烈輕呼出口氣,也笑,「的確,我喜歡你,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時間變得好緩慢,一分一秒都格外綿長。
空氣里氧氣變得稀薄,連呼吸的覺得困難,煎熬痛苦。
陳靜安閉眼,說出最後一句:「沈烈,就這樣吧,別讓我看不起你。」
她知道自己這句話有多傷人。
處於高位的人,怎麼會容許被輕賤成這樣。
沈烈只是望著她,彷彿將她洞穿。
沉默好久。
直到腰上的力道消失,他放開她,輕笑一聲,便又是斯文清雋模樣,彷彿剛才發生的一切,是另有其人,他替她整理著亂掉的外套,一點點抹平褶皺,到最後,別過耳邊的碎發,指腹擦過耳廓,小心翼翼,溫柔入骨。
做完這些,才算滿意。
「這樣,你的生日願望是不是實現了?」:,m.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