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第237章 請兵
第237章請兵
敬德皇帝的靈柩已經裝上馬車，陳鈺帶來的二十個護衛在馬車旁待命，萬事俱備，只差護送的兵馬。
瑞王府議事廳的吵鬧聲也已持續兩日，今日必須做出決斷。
陳鈺坐在上首，望著互相推諉的武將，臉上露出譏諷之色，幽幽開口道：「先瑞王若在，恐怕諸位連個『不』字都不敢說吧？這幾日本公主聽百姓議論，劉氏宗親以護佑瑞王為名，背地裡卻欺負他們孤兒寡母，至今連手中的兵符都不曾上交。」
「想必諸位沒弄明白，瑞王仍是大榮國的瑞王，營州尚是大榮國的土地，怎麼在你們眼中倒像脫離國土的諸侯國一般，不服朝廷號令？」她轉臉對瑞王太妃道：「沒想到姐姐連手下的臣子都管束不住，既如此不如交了兵權，讓朝廷替你管教。」
議事廳里頓時鴉雀無聲。
瑞王太妃一臉悲戚，垂眸拭淚：「讓妹妹見笑了，若先瑞王在世，也會派兵護送敬德皇帝的靈柩，又何須讓我一個弱女子苦苦哀求諸位大臣。」
哀求……
承平郡王開口道：「我帶人護送，劉將軍點兵吧。」
點兵，點哪裡的兵？
劉氏宗親共有六位將軍，劉琦手裡有兩萬兵馬，是掌兵最多的一個。其餘的人，只有五六千兵馬。
為乞戎王護送糧食，加上去乞戎族平亂，前後出去的五萬人里，有一萬是從他手裡帶走的。
剩下的這點兵再派出去，萬一乞戎王有什麼野心殺個回馬槍，營州就危矣。
石峰手裡的城防兵不能動，瑞王府的護衛也不能動，除掉劉承手裡護衛長公主的五千人，還需再勻出一萬五千人……
余將軍手裡尚有兩萬，可他只願出五千！
陳鈺冷哼一聲：「原來營州這裡君不君，臣不臣，亂象已現。」
劉氏宗親無言以對。
「罷了，本公主也不指望你們能護送靈柩入京，安然度過成州和齊州之後，前面的州郡自有兵馬相迎，到時你們再回來就好。」
她毫不客氣道：「若不是太上皇病重，本公主哪裡用得著你們。」
過了齊州就回，前後也才五六日。
劉琦一咬牙：「劉利，劉深，劉峰，把你們手中的兵馬交給……」讓誰帶兵呢？
他要留守營州，有什麼變故還能鎮住余將軍。
劉承好歹是劉家人。
「把兵符交給承平郡王。」
午後，承平郡王點兵兩萬，護送長公主和靈柩徐徐向成州進發。
瑞王和瑞王太妃送行，返回瑞王府的路上，百姓聽聞馬車裡傳出女子的啼哭聲。
瑞王太妃在哭先瑞王！
瑞王也跟著哭起來：「大哥哥走了，以後誰來保護我們？孩兒不想再見母妃被叔伯們欺負……」
「等舅舅回來，讓他帶我們回乞戎族吧？反正孩兒這個瑞王也是個擺設，若哪日他們動了殺心，孩兒和母妃就沒命了。」
瑞王太妃擁著瑞王哭了一路，百姓也一路跟到瑞王府。
下馬車時，瑞王太妃雙目通紅，牽著哭花小臉的瑞王一步懶似一步地向瑞王府走去。
那情形，聞者流淚見者傷懷……
第二日一早，一匹快馬從瑞王府側門飛奔而出，向東城門而去。
午後，劉琦帶著劉氏宗親怒氣沖沖地趕到瑞王府。
瑞王和瑞王太妃頂著微腫的雙眸來到議事堂。
「敢問太妃，今早出門的人身上可帶了不該帶的東西？」劉琦率先發難。
瑞王太妃怯怯道：「沒，沒什麼。」
「聽聞是太妃自請上交兵權，可是真的？」另一人道。
往朝廷送摺子的人已經走了半日，不知還能不能追回來，他們可沒多少閑工夫與瑞王太妃打馬虎眼。
「我乃瑞王，營州之主，想做什麼輪不到臣子指手畫腳。」瑞王厲聲道。
因為年紀尚小，他緊繃的小臉和發狠的語氣並未震懾住眾人。
劉琦道：「臣乃劉氏宗親，自當為劉氏的將來考慮，主上還小，不懂其中的利害。」
「再小本王也是主子。」
此時只有劉氏宗親在，言語間便毫不避諱。
「我們是瑞王的長輩。」
「先論君臣后論私情，劉將軍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申鐵帶著一眾文臣踏入議事堂。
劉琦毫不示弱：「營州是劉家的，不是主上一個人的。」
「對，是我們劉家的……」
劉琦料想摺子追不回來，冷哼一聲：「既然申大人在，就替瑞王寫一封摺子，向皇上言明有人冒瑞王之名胡言亂語，營州的事劉氏宗親自會解決。」
「諸位算哪門子劉氏宗親？論遠近親疏，有承平郡王和劉渠將軍在，可輪不到你們這些旁支置喙。」申鐵微微一笑：「你們該不會想造反吧？」
劉氏諸將面面相覷，換一個瑞王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眼下他手裡的兵尚有三萬，余將軍……
石峰和余將軍手裡的兵加起來有近四萬。
劉渠手裡的瑞王府侍衛有五千。
需先探明他們的心意再行動……
劉琦不作爭辯，直接帶著劉氏諸將憤然離去。
陳鈺的車駕剛到達成州西城門外，劉利便追了上來，他奉劉琦之命勸說劉承返回營州，主持營州事務。
身為先瑞王長子，他該不會任由瑞王母子把營州拱手讓人吧？
劉承冷傲如故：「我奉瑞王之令護送靈柩，劉琦做了什麼春秋大夢，敢來指使我？」
劉利是劉承旁支的堂兄，關係遠且不說，劉承以往的作為也讓他心中發怵，不知該怎麼開口勸說。
「先隨我入城吧。」劉承不等劉利拒絕，便請示陳鈺：「公主在何處下榻？」
陳鈺道：「成州官員顧不上本公主，聽聞東城門外有一座鐵欄寺，帶大軍到那裡休整吧。」
劉利只得跟著他們去了鐵欄寺。
大軍剛剛駐足，還未來得及支起軍帳，成州和齊州知府皆派人來求援：「逆賊兇惡，知府險些被殺，求公主先把營州兵調過去支應一二。」
「逆賊不除，本公主豈不是危險？」陳鈺徘徊良久，對劉承道：「還請郡王襄助。」
劉承瞥了劉利一眼：「我那五千人留下保護公主，剩下的你帶走幫知府剿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