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第一一六章
清晨,在海上迎接日出。軟萌萌橙黃色的太陽,一跳一跳從海里蹦出來,暖融融的金色映得每個人臉上朝氣勃發。
又是一天舒適的海上派對,年輕的男男女女找了一座無人的小島,三三兩兩進去探險,然後開始有趣的野炊。遊艇上備足了十天的食物,不過今天廚師可清閑了,只需要將保藏好的食物取出來,指點指點這些少爺小姐們,看著他們興緻勃勃地自己動手生火做吃的。
白玫瑰對這個活動很有興趣,非要親手做一道齊牧人愛吃的魚湯,她動作還挺靈巧,看著賞心悅目的。
鍾墨眼中深藏著黯然。
呂嘉義不由得羨慕地拍了拍齊牧人的肩膀,「你小子還真有福氣。」
鍾瓷用手指戳了呂嘉義一下,「你要吃什麼?」
呂嘉義頓時受寵若驚,結結巴巴,「啊?哦!我、我要吃……」
鍾瓷噗嗤一聲,又撇嘴,「自己想吃什麼都不知道?」
「你做什麼都好吃!我都吃!」呂嘉義順溜地馬上說了一句討好的話。
「誰說我要做給你吃了……」鍾瓷抿嘴笑。
大家看著這對還沒確定關係的男女鬥嘴,都在哈哈笑。
齊牧人舒心地笑著,不停地拿手機拍攝女友做菜的圖片。
看著他的動作,白玫瑰才想了起來,「牧人,我的手機落在船上了,你去幫我拿一下吧?」
「好。」齊牧人轉身往停在淺灘的遊艇走去,嘩嘩地踩著水登進船艙,進了房間里,正想打一個白玫瑰的電話,看看手機在哪裡,就聽見了白玫瑰的電話鈴聲響。
他找到手機拿起來一看,是白家的電話,於是不假思索接了起來,「喂?」
「小姐……哦,是齊少?」萍姨。
「是我,」齊牧人拿著手機往船艙外面走,笑道:「萍姨,找玫瑰嗎?有什麼事啊?」
「齊少……」萍姨吞吞吐吐,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訴齊牧人。
齊牧人聽出了不對勁,站住,望著遠處沙灘上人群里的白玫瑰,然後問道:「萍姨,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以先告訴我。」
萍姨六神無主,想著這事情也許齊牧人有辦法解決,便說了出來,「……老爺昨天回來,結果,把夫人留給小姐的珠寶都從保險箱里拿走了……」
「啊?」齊牧人擰起了劍眉,「竟然這樣?你們確定是白先生所為?」
「是的,昨天他回來,然後我還以為他在會客室,結果到處都找不到他,好一會兒他才從三樓下來,他一走,我趕緊去看,結果夫人房間里的保險箱一拉就開了,裡面是空的。我急得不行,找老趙和阿琛去找老爺,他本來是和那個蘇芳還有白菡萏住在一起的,哪知道昨天晚上沒有回去,問那兩母女也是一問三不知……天哪,這可怎麼是好,那是夫人留給小姐的東西啊……老爺怎麼能……」萍姨說著,就哭了起來。
齊牧人安慰道:「萍姨,你別難過……幸好電話是我接到了。這事情我來處理,你們不要告訴玫瑰,知道嗎?她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你放心,我馬上找人去找白先生,這事情並不難。只要他還在華夏的境內,應該能夠找到。」
萍姨聽他這麼承諾,頓時安心了不少,「謝謝齊少。」
「嗯,你們不要擔心了,守好白家。就算玫瑰回去了,也不要告訴她,免得她傷心。」齊牧人叮囑了一句。
「好。」萍姨千恩萬謝,掛了電話。
齊牧人把白玫瑰電話揣進口袋,然後掏出自己的電話,調出一個號碼撥通,「張局,你好……我是齊牧人……是,真不好意思,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嗯,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和電話里的人說了半天,齊牧人放下手機,吁了一口氣。有公安局刑偵大隊出馬,想必很快就能找到白川。
他揉了揉笑了半天有點僵的俊臉,這才走下遊艇,往人群走去,又變身風流儒雅的好男友。
「怎麼這麼慢啊?」白玫瑰嗔了他一眼,從鍋里舀起一勺湯,「來,嘗嘗好了沒?」
齊牧人湊過去啜吸一口,「不錯。」又低聲壞笑:「跟你一樣可口。」
「去你的。」白玫瑰羞紅臉,小聲回了他一句,拍打他的肩膀。
……
a市,接到齊牧人的電話后,張局長馬上安排人去尋找白川的蹤跡。
白川早上起來,訂了下午離開a市的機票,準備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把一些小首飾先出手了,然後出國再把大件的找地方處理掉。
他抱著提包走到酒店的自助餐廳吃午餐,剛坐定,屁股還沒坐熱,就有兩個便衣警察模樣的人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白川先生么?」
白川愣住,「你們是……」
「請跟我們走一趟。」兩個人看起來肅殺嚴整,一見即知訓練有素。
「為、為什麼!」白川面如土色,還想負隅頑抗。
找到他實在是太簡單了,刑偵大隊只調出了全市酒店的入住記錄,很輕易就發現了白川的名字,過程連一個小時都沒有花。本以為白川離開了a市,他身上帶著貴重的珠寶,是不會乘坐火車或者汽車的,他們也去調了民航的信息,倒是看見了他下午的航班,所以趕在那之前到達了酒店。
「白先生,勸你不要多說了,你自己心裡清楚。如果你再不跟我們走,恐怕難看的是你自己。」
白川愕然和二人對視了片刻,終於敗下陣來,低著頭,提著包跟著二人下了樓,進了一輛吉普車。這幾人也不跟他說話,送他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就關了起來,而他提著的珠寶自然是沒收了。
萍姨和老趙在下午就接到了齊牧人的來電,說會有人將東西送回來,讓他們收好就是。果然,還沒到晚飯時分,就有面癱臉身材高大不大說話的兩個人將一個提包拿來,萍姨眼尖,馬上就看出正是白川昨晚上手上提的那個包。他們對來人感激不已,卻得到「是齊少吩咐的」這樣的回復。萍姨沒有當著眾人清點,而是上了樓關上房門,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按著原來的順序放回了保險箱內。
這下子,白家上下幫傭對齊牧人的好感更濃厚了。
白玫瑰並不知道這一切。她這些年東奔西走,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和朋友們出來痛痛快快地玩耍,自然是高興非常。這些年輕人甚至重溫了小時候的各種兒童遊戲,比如捉迷藏、丟手絹等,在沙灘上到處留下他們的歡笑聲。
當然,也有在玩樂之中還抽空忙工作的人,比如鍾墨、齊牧人和呂嘉義,他們都是大公司的棟樑,幾乎每晚都要用電腦來接收下屬的彙報、郵件、信息,電話遙控指揮公司運作等等。可是,能夠和心儀的女孩出遊,樂在其中。
玩了五天,一行人才盡興而歸。
回到白家,一下車,白玫瑰還沉浸在那種心情里,穿著長長的沙灘裙轉了個圈,笑著問萍姨,「萍姨,我是不是晒黑了?」
在她身後,是下了車靠著車門,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暗笑的齊牧人。
萍姨竭力保持那種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笑容,「啊,真的晒黑了……不過小姐氣色真好!」
「哈哈哈……」白玫瑰樂呵呵挽著萍姨的手往屋裡走,「啊,在家裡不覺得,出去玩的話,還真是有些想念沈叔的廚藝啊。」
「好,老沈早就給小姐準備好大餐啦。」
齊牧人揮了揮手,讓司機把車停進車庫裡,跟著兩人往裡面走。
老趙迎了上來,低頭行禮,「齊少。」
齊牧人眼睛看著前面窈窕的背影,壓低聲音輕問老趙:「一切正常嗎?」
「是的。」老趙的嚴肅臉帶著一點點恰到好處的崇敬,「齊少,這次真的多虧您。」
「趙叔不要這麼說,我應該的。」風輕雲淡的笑。
吃完了飯,齊牧人從餐桌上起身道:「玫瑰,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去一趟公司,你在家早點休息吧。」
「啊?剛回來就要去嗎?」白玫瑰抬起頭,「今天這麼累,明天再去唄。」
齊牧人繞過餐桌走到她身邊,吻了她的臉蛋一下,「是急事,你早些睡。」
「好吧。」白玫瑰點點頭,不虞有他。「你也早點回來。」
齊牧人出門后,又打通了張局的電話,感謝了他一番,然後直接去往關押白川的地點。
白川這幾天一直活在煎熬之中,他沒有料到自己「天衣無縫」的計劃才一天不到就以這種方式被擊破。他初始還想不通究竟是誰抓住了自己,後來一聯想到齊家,便徹底慫了。
他懊悔當初把齊牧人當做了普通人,他憎恨這小子的隱藏功力這麼好。
——想了這麼多,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反省自己對白玫瑰的所作所為。
被關押的前幾天,他還想從看守的人口中掏出點什麼來,比如他身在何處,什麼時候能放他走,他會被怎樣……結果這些人一概不回答他的話,充耳不聞,素質極好。
到這天傍晚,終於有人把他從關押的房間裡帶了出來,帶到一個審訊室一樣的地方。
白川看到坐在桌子邊的人,立刻嚇得腿肚子打顫。
「白先生,好久不見。」齊牧人兩手放在桌面上交握,唇角微微揚起,代表他心情極好。
「齊少……」白川戰戰兢兢坐下。
「按理,我應該稱您伯父,甚至,本來有可能尊稱一聲……『爸』。」齊牧人收了笑意,似有無窮遺憾之情盈於眉間,忽而斂去,目光銳利,「可惜,您現在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
白川聽了這個話,之前未曾想到的事情忽然就想到了。——是啊,如果他對白玫瑰好一點,那麼現在齊牧人不就是他的女婿嗎!有這樣強大有本事的女婿,他白川在a市豈不是可以橫著走了!什麼呂鋒,都滾一邊去!有了齊家撐腰,他還怕什麼?有什麼可怕的?!
白川獃滯了幾分鐘,下一瞬立時痛哭流涕,「齊少、齊少……我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吧……我是玫瑰的父親啊……你大人有大量……」
他醜態百出,只差沒跪在地上求齊牧人,一點骨氣也沒有。
齊牧人眼中閃過明顯的厭惡。他完全想不明白,他的玫瑰,是那樣一個可愛優雅的女郎,怎麼會有如此上不得檯面的父親!思及白川對白玫瑰的刻薄、陷害,他簡直難以忍受。
他眉宇間剎那冷若冰霜,站起來冷冷道:「白先生,我之前放過您一馬,您是知道的,任何機會都只有一次。您這次可是犯了入室盜竊罪,而且偷竊的物品價值上千萬,數額特別巨大……我想想看,按照我國刑法,應該是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無期徒刑……」
「不不不,齊少,我以後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了!」白川唬得是魂飛魄散,剛要撲下地去抓齊牧人的褲腳,就聽齊牧人又開口。
「不過……」
白川一聽有轉圜的餘地,忙道:「不過什麼?您說,您說!」
齊牧人微眯了眯雙眼,「如果,你在一個月之內離開a市,永遠不出現在玫瑰面前,我可以考慮再也不追究你做的一切。」
白川的哭聲停止,抬起頭來。原本挺風騷的老臉涕淚齊流,只令人厭惡。「齊少,您說的是真的?」
「如果你不是玫瑰的父親,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齊牧人冷冰冰說著,「我曾經想過,和玫瑰結婚以後,可以暗中接濟接濟你,讓你晚景不至於那麼凄涼,畢竟你和玫瑰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她肯定也不會想見你這樣走投無路。可惜……」他搖了搖頭,「……你做的這件事,玫瑰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一定傷心欲絕。我不想讓她再看見你,以後你再也不要出現在玫瑰面前!」
白川連連點頭,「好!好!好!」
「你能夠做到?一個月之內,永遠離開a市?」齊牧人逼問。
「能、能!我一定離開這裡!我去加拿大,找我的父母,他們在那邊。」白川連聲說著。
「加拿大啊……」齊牧人對白家瞭若指掌,他只是故意考慮了一陣,弄得白川心驚肉跳,才點頭,「好吧。希望你這一次真的不要再食言。」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齊少你信我!」白川信誓旦旦。
齊牧人轉身離開后,才有人把白川帶了出去,送到了a市繁華的路段,讓他自己下車走。
白川失魂落魄走了一陣,然後掏出電話打給了蘇芳,「芳芳啊,我給你說,我已經賣掉了幾樣珠寶……嗯,放心,過兩天我就回來……咱們得離開這裡,不能讓玫瑰找到……對,對,你把別墅的房產證準備好,把這兒的房子賣了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