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7章 劫數
2002年4月2日周二
中關村科技園小區
張青青為了王申上學,在中關村科技園小區買了一套學區房。
她的公司夏華科技還處於起步階段,昂貴的房價讓她躊躇再三才作出決定,賣了原來住的那套才買下。一個叫TonyChang的美籍華人設計師為她做了精美的室內設計。
張青青和他拉扯再三才付清了設計費給他。全因他接了張青青的設計任務之後才告知她自己分文不取。
這位TonyChang是一個同性戀,因此想要追求張青青的並不是他,而是他的前同事,也是張青青在普林斯頓的一位男同學。他聽說張青青新買了住房便委託好朋友Tony輾轉找到張青青為她進行設計,而張青青最終知道了緣由怎肯承這種人情?毅然決然地付清了全部設計費。
一開始柳香君不理解為什麼設計還要單獨花錢,裝修不是可以全部委託給施工隊的嗎?但開始施工一段時間后她真的看到了設計師的重要性。不單單牆、頂、地面的材質搭和傢具的搭配有人把關,連燈具、潔具以及各種叫不上名字的五金的安裝高度位置Tony都會逐一把控。對所有材料的拼接細節都有更科學的指導,優美精緻的同時還防止常年使用會出現的種種問題。
工程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柳香君感嘆果然專業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啊!
裝修工程竣工后,Tony直言相告說由於做了很多油漆面的傢具,因此會有很濃的甲醛釋放,建議張青青先放置一段時間再搬進去。
張青青和柳香君都是第一次聽說甲醛這個名詞,回去查了查資料才知道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有毒物質,長期呼吸甲醛會對健康帶來極大損害。雖然張青青和柳香君這兩具仙體並不在意,但還是要考慮5歲的小王申的健康。所以租房住了半年多,今天才算正式搬了進來。
王申聽師父和柳師叔一直說甲醛什麼的他倒是渾沒在意,在他鼻中,師父身上是桃子的甜香味,柳師叔身上是茉莉花的清香味,都好聞得很,哪有什麼甲醛的味道?
不過女人的東西真是多呀,張青青自己的東西居然就裝了4.2米的廂式貨車整整兩車,柳香君和王申的東西加日用雜物又是一車。
搬進新家,一通天翻地覆的拆箱、整理、收納之後已經是周日的晚上了。
張青青沖著正在笨拙地翻找自己東西的王申道:「我和香師叔忙著收拾東西了,沒顧上你,今天丹霞訣練了嘛?」
王申道:「練了呀!早晨就練完了。」
張青青狐疑道:「把手伸過來。」
王申胸有成竹地走到張青青近前伸出右手。
張青青跪坐在地板上伸出自己的右手掐了掐王申的手指,一股炙熱的陽流緩緩傳到她掌心,她暗自與昨天的狀態做了下對比,溢出現象的確明顯又少了許多。證明這小滑頭確實是練過的。
張青青放開手,看見王申正歪著頭沖她得意的傻笑,這分明就是在說:「沒騙你吧!居然這麼信不過我?」
張青青瞪了他一眼道:「練完丹霞訣也不許偷懶,學前班作業寫完了嗎?東西不用你收拾!」
王申頓時收斂了笑容道:「沒寫是沒寫,可是我都看過,那些我都會呀!」
看見師父的一雙淡銀色大眼在瞪著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繼續道:「十以內的加減法,還有Nicetomeetyou!Andyou這些我全都會了的......」還待繼續眉飛色舞地辯解,發現張青青還瞪著那雙美麗的大眼在瞧著自己,表情卻越來越憤怒,王申立即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轉身找書包寫作業去了。
轉眼間五年已經過去,王申的成長和表現都和「嗜血魔頭」毫無關係,這讓張青青那顆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但舊憂雖去,新慮便來。王申身為史上第三位混沌丹田擁有者,在暗中覬覦他的勢力真不知有多少,在過去的五年中,張青青每次突然釋放神識,便能察覺數道甚至數十道神識在遠處窺視,發現和張青青的神念相撞后馬上匆匆散去。
故此張青青對王申的安全絲毫不敢掉以輕心,每到一處她都要親自為王申所處的場所設置禁制術法,自己時刻都在觀察方圓百里內的風吹草動。
王申來到自己的房間。房中的傢具早已安裝完畢,一張1.5米*2.1米的床擺在房間正中,靠門位置是他的大衣櫃,而靠窗位置是Tony專門為他設計的和書架連為一體的書桌。
王申在書包中拿出書本文具坐在桌前,打開英語課本然後翻開作業本正在思索要不要先寫老師布置的英語作業。
突然,他房間的窗戶被拉開了,一個相貌極美的大姐姐輕盈地坐在了窗台上,笑吟吟地瞧著他。
王申見這個大姐姐和柳師叔的身材差不多,但略比柳師叔豐滿,看上去也比柳師叔更加讓人有親近的衝動。這時的他還不懂性感二字的意思,只是覺得這個姐姐瞧著怪舒服的,忍不住就想多看上兩眼。
「你寫的是什麼呀?」那姐姐道。
「幼兒園的作業。」王申道。
「你今年幾歲啦?」那姐姐道。
「五歲。」王申道。
「五歲啦!已經是大孩子了呢。那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玩呀?」那姐姐道。
「我想,但是我不能跟你一起玩。」王申道。
「為什麼呀?」那姐姐嘟起嘴,顯得很委屈道。
「我師父不許我跟陌生修士來往,尤其是女修士」王申道。
「你師父好壞呀!這麼帥的小帥哥她偏要藏起來不給別人看!」那姐姐道。
王申皺眉道:「你不要說我師父的壞話!」
那姐姐咯咯嬌笑了一陣,然後也不見她如何動彈就直接坐在了王申的桌子上,距離王申近在咫尺說道:「好好好,我不說你師父的壞話了。但是,我想請你去我家做客。」
王申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自己想說「我不去我還要寫作業。」可嘴巴卻張不開了,想抬手摸摸嘴巴,卻驚愕地發現竟連手也動彈不得。
王申年紀雖小但經過張青青5年時間的教導也算有些見識,這手憑藉真氣定住別人身子的法門張青青曾在他身上試演過,那天師父的玉指向他隔空輕輕一點他就一動也不能動了。這一招他自己也會使,曾經用大興安嶺的獐子野兔練過。可這突然被一個生人給制住他的小腦瓜中雖然暗叫不妙卻也束手無策。
那姐姐淺笑道:「女孩子請你去家裡做客,你要是拒絕的話人家可是要傷心很久的呦!」說罷輕輕將他提起向窗外一跳。之後王申便感覺突然全身彷彿失去了重量,周身事物全都隱匿不見,而自己的五臟六腑彷彿要嘔出來一般。
這滋味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手腳能動了,也能開口說話,便「師父!師父!」地大喊起來。
沒喊幾聲,「啪」地一個耳光扇在他左側的小臉上,而打他的正是那位漂亮的大姐姐。
王申捂住臉對她怒目而視道:「你幹什麼打我!」她雖然沒用半分真力,但這掌勁卻也十分沉重,若打到普通孩子臉上恐怕這一巴掌就會要了那孩子的性命。
那女子森然道:「我才是你師父!你瞎叫什麼!」
王申怒道:「你胡說!我不認識你!張青青才是我師父!」
「啪!」又是一個耳光,這一次打在了他右臉上,比上一巴掌還要痛上幾分,王申的右眼頓時被扇得流下眼淚。
那女子嬌喝道:「我說我是你師父,我就是你師父!你再敢頂嘴我就打死你!」
王申卻絲毫不肯讓步大聲叫道:「你這麼凶!我才不要你當我師父!」
那女子大怒,左右開弓又給了王申四個嘴巴,叱道:「臭小鬼!我還治不了你了?你再嘴硬一次試試!」
王申的小臉已經被打得腫起老高,連說話都說不清楚,但還是絲毫不肯服軟道:「我師父從來不會……這麼打我。等我師父來了,看她……看她不宰了你!」
那女子簡直被氣炸了肺,一個耳光扇去,只聽得「咔啦」一響。她心道不妙,這小孩的頸骨被自己給打斷了,不趕緊施救的話就算還活著那也是個全身癱瘓的廢人。
王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覺自己的臉不痛了。但馬上看見那個逼著自己認她做師父的惡姐姐正圓睜著大眼關切地瞧著自己。他一咕嚕身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兩步,防備地看著她。而此刻他發覺自己腳下軟軟的,仔細看去才發現自己是站在一組沙發上面,此刻王申才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自己在一間極其寬大的大理石客廳中,客廳兩面有窗,窗外鳥語花香翠意盎,然像在是某處深山之中,而廳內鋪著地板,他腳下的沙發下面還墊著一塊超大的地毯,毛茸茸的看上去顯得十分舒適溫馨。
那惡姐姐原本跪坐在地毯上,看見王申醒了便站起來坐到他旁邊柔聲道:「對不起嘛!惹女孩子生氣本就是你不好,你不但不道歉反而還一直對我口出惡言!」
王申見她這時又對自己溫言軟語,一時間不知所措,看她好像不會再打自己便稍微卸下一些防備,不過沒有說話。
那女子又道:「我本領大得很!比你師父強多了。你拜我為師,我把我的本領都教給你難道不好嗎?」
王申道:「我師父是大乘期,你比她本事還大?我不信!」
那女子道:「大乘期有什麼了不起?我比你師父渡劫可早多了!你沒見到我在她眼皮底下帶了你來,她卻一點都沒發覺嗎?」
這一句話著實戳中要害。儘管王申只有5歲閱歷實在有限得很,但他也知道修真之人除「視、聽、嗅、味、觸」五感以外另有對真力氣場的感知力,修為高者若想隱匿氣場那修為低者便察覺不到,反之修為低者在修為高者面前卻無所遁形。這一節張青青對他早就做過訓練,張青青用圍巾蒙住他的眼睛,自己和柳香君都斂去真力,王申便跟個無頭蒼蠅般滿世界亂摸,但她們一旦不加掩飾釋放少許真力,王申立即明辨哪一個是張青青哪一個是柳香君,簡直和親眼所見一般。
王申回憶不久前的經歷,只記得她若無其事地出現在自己的陽台上,而張青青帶他剛搬進的新家可是在十五樓啊。當時王申只以為她是師父的朋友,自然也能御空而來所以也沒放在心上,然後自己就被這女人給抓到了這不知是哪裡的地方。而她說她在師父的眼皮底下帶走自己,而師父卻一點都沒發覺。這事情好像是真的,這麼說,她的修為真的比師父高,本領真的比師父大了?
那女子見王申的眼神飄忽閃爍,一看便知他已被自己說動便又笑道:「那你看我是不是也特別好看呀?難道你不想天天和我在一起嗎?」
王申只覺得心神一盪,頓時只覺得她確實很美,自己也確實很想天天和她在一起。之所以有這種效果是因為那女子說這話的時候使上了一絲真力將話傳出,夾雜著魅惑效用的聲音可以攪亂聽者的心智,如果對面是一個成年男子,恐怕馬上意亂情迷傾倒在她腳下甘心做她的一生之奴。
而王申只是個小孩,對男女情愛這回事毫無了解,他心神蕩漾了片刻之後仔細琢磨她的話便向她的臉瞧去。只見她肌膚雪白雙眼明亮,兩片紅紅的嘴唇里是兩排白玉一樣整齊的牙齒,此刻正微笑不語等著他的反應,便道:「你的確挺好看的,比我們幼兒園裡最好看的老師還好看。可你要是和我師父比的話,那可就差得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