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我們回家吧(本卷完)
那二人來去如風,連一絲氣息都不曾留下,所不是手上的紫金丹傳來灼熱的溫度,伊水雲一定會覺得那二人不曾出現過。
然而看著手裡靜靜躺著的丹藥,伊水雲的心忍不住砰砰直跳!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東西有多麼的珍貴。紫金丹可以洗筋伐髓,重塑真身。這種丹藥煉丹之術上也有記載,然而它所需要的條件實在是太苛刻,伊水雲絕對沒有把握能夠煉製出。
伊水雲知道,那人必定是誤以為她是孤魂野鬼,想要幫助她重塑肉身。雖然,伊水雲不需要重塑肉身,然而,這樣從天而降的寶貝差點沒有讓她熱淚盈眶。
將紫金丹收好,伊水雲再度利用花之心恢復了一些體力后,擔心盛淺音心中起疑殺回來,也擔心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更加急著想要見容夙,於是立刻動身朝著九域而去。
明隰沒有食言,耗了大半的靈源將容夙體內的屍氣全部逼出。
「明少主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他日明少主若有吩咐,若水決不推辭。」伊水雲抱著容夙,柔軟白皙的手輕而眷戀的撫摸著他俊美的睡顏,對明隰真摯而又誠心的說道。
「好,若有那麼一日,我一定會索要。」明隰也沒有客套,淡淡的點了點頭,原本如雪雕的容顏更加的蒼白。
伊水雲沒有說話,因為只有她知道這份恩情欠的有多大。如果明隰僅僅只是借了她火明珠還好,如今明隰不僅用火明珠救治了容夙,還順去了大半的靈源。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明隰更加間接救了她與容夙一命。
因為以她現在的狀態,就算借到了火明珠,也沒有太多的靈源來催動,能夠救下容夙是萬幸,然而她心裡明白,最大的可能便是與容夙雙雙斃命。雖然,不知道明隰為何要如此做,然而伊水雲卻是欠下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我雖然救了他,但你應當清楚,他的五臟六腑被屍氣所侵,丹田更是一度腐爛,加之他體內還有一種毒素,故而……」明隰目光幽深的看著伊水雲,頓了頓后才道,「恐怕東帝一身修為已被費,日後縱然形如常人,卻再無修鍊之能。」
「這些我都知道。」伊水雲眼波淺淺一盪,摩挲容夙臉的手也僵了僵。
「你明白即可,宗門尚且有事待辦,就此告辭。」明隰淡淡的點了點頭,而後留下這一句話,轉身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伊水雲這才抬起頭,目光凝向虛空的某一方,看了一會兒才復又低下頭,看著半躺半靠在自己懷裡睡得極沉的容夙,長翹如蝶的睫毛閃動著,櫻花般柔美的唇瓣微微一揚:「阿夙……不用擔心,你不會變成廢人……」
之後,伊水雲就再也沒有出過石洞,月如風和陽芷嬅自然是隨著明隰回佛仙一水,尚且還不知道伊水雲回來的洛涯與火狐盡職盡責的守在血色曼陀羅花邊的伊水雲*。
弱水河被冰封,老蛇被斬殺,惹得九域之內無數生靈對血色曼陀羅垂涎欲滴,每天洛涯都看到數不盡的野獸在弱水河邊徘徊,最初時可沒有少被嚇到,然而,漸漸的他發現有火狐在,那些東西似乎都不敢渡河而來。識趣一點的,在河對岸叼了幾具屍體當晚餐后,也就乖乖的離開了,不識趣的只要剛剛往弱水河上的冰面露露爪子,都會被火狐一聲怒吼嚇的夾緊尾巴,調頭就跑。
洛涯也是這三日才知道火狐這隻看起來並不比其他火狐多隻眼睛鼻子的狐狸的的確確是九域萬獸之王。
當然,由於老蛇死了,多年來與它陸水平分,九域之中唯一能夠威脅它地位的老東西死了,在加上身邊這人日益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火狐每天都挺直了它的小胸脯,狐狸尾巴都差點翹上了天。
容夙是在第三日的清楚,合著第一晨光睜開了眼睛。依然是那麼一雙燦華流轉的紫眸,妖冶的足以吸人魂魄。
感覺到一雙柔軟纖細的手臂圈著自己的腰身,感覺到自己靠在一個溫暖沁香的懷抱,容夙甫一睜開眼便揚起了唇角。
垂眸看著那一雙自身後扣住自己的小手,眼睛的笑意忍不住加深,恰如月輝自星河流瀉而出,奪目的讓人沉醉。
可惜那笑容在瞥見那一縷垂在他肩上的雪白后僵在了唇角,伸手捧起那一縷銀髮,容夙猛然間轉身。
然而,他似乎已經忘記自己躺在伊水雲懷中,也忘記伊水雲緊緊的圈住了他,他這猝然猛烈的一動,伊水雲自然被他驚醒了。
驀然睜開眼睛,對上容夙含著一絲冷銳與疼惜的目光,伊水雲先是一愣,而後看到他抓在手裡自己的白髮,唇角微微一扯:「是不是很醜?」
伊水雲定定的看著他,水光瀲灧的眼中是一片柔情,容夙看得心都在滴血,卻瞬間斂去了所有的情緒,低頭在手中的銀髮之上輕輕的落下一吻,而後撐起身子,將她攬入懷中,底醇的聲音蕩漾著如海翻浪一般足以吞噬一切的濃情蜜意:「我的水兒,無論如何都是這世間風華獨絕的女子。」
伊水雲水一樣的眼眸完成月牙兒,眉宇之間染上了喜氣,柔軟的身子一擰,倒入容夙的懷裡,圈住他的脖子,整個身子柔若無骨的掛在容夙的身上:「阿夙,你是不是對所有的女子,最都如此甜。」
容夙伸出長臂順勢攬住了伊水雲的腰肢,緊緊的抱著她,流光溢彩的紫眸漫上一股讓人失魂的妖氣,似笑非笑的看著近在咫尺的人兒,唇幾乎貼上了她的唇:「我的嘴甜么?我怎地不知?」說著還伸出舌尖舔了舔伊水雲柔軟的唇瓣,頗有些引誘的看著她,「還是水兒趁我睡著了,細細的品嘗過……」
「咯咯咯……」伊水雲眉開眼笑,伸出一隻手捧住他的臉,臉微微的一側,小嘴湊到他的耳邊,綿軟的身影極盡魅惑,溫熱的氣息在他的耳里浮動:「是啊,你一睡就睡這麼久,我總要找點事情做不是?不僅僅細細的品嘗你的嘴,還有你的細細的研究了你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說完,還不忘在容夙耳里輕輕的吐了一口熱氣。
容夙眼眸加深,握著伊水雲腰肢的大掌也更加的用力,微微向後揚了揚頭,對上笑得一臉得意的小女人,邪氣一笑:「水兒……」
容夙的身影本就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慵懶,此刻故意拖長了尾音柔柔一喚,本是動聽誘惑至極,卻讓伊水雲身子一顫,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對上容夙那一雙妖氣橫生的眼睛,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水兒……你吃准了你現在是魂體,我拿你沒有辦法是不是?」雖然擁著懷中人兒的感覺那樣的真實,真實的與平日一般無二,然而深愛伊水雲如容夙,又怎麼會感覺不到她的變化與不同,即便是他修為盡失,也沒有天眼,然而他光憑著對她的了解,憑著那一番強烈的感覺,卻已經瞭然於心。
「額……」對於容夙能夠看透她的狀態,伊水雲有一瞬間的錯愕,然而很快就釋然一笑,而後一臉自豪的在容夙的臉上落下響亮一吻:「我的阿夙,就是凡人難以企及之人。」
「水兒,你以為這小小的一吻就能讓我饒了你?」一眼看清伊水雲試圖轉移視線的小心思,容夙妖冶的紫眸笑睨著伊水雲,緊緊的握著伊水雲的手,「等你回歸肉身後,我們再好好的算賬。」
「啊,肉身,肉身,我的時間到了,我要去找我的肉身!」伊水雲立刻一跳,急急的逃離魔爪,然後風一般的飛出去。
容夙看著飄遠的身影,唇角的笑意始終未曾淡去。
他沒有問她為何白髮,不是不關心,不是不心疼,而是他心裡就算不是一清二楚,也能猜個*不離十,所以沒有問。正如她沒有告訴他已經是一個與常人無異的廢人,而他心裡明白一樣。
有很多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既然已經成為兩人心頭的殤,又何必要去扯開那一層痂,讓彼此再看一次對方鮮血淋漓?
自然,不提不代表逃避,更不代表忘記,而是此恨此怒銘刻於心!
伊水雲自然不可能忘記時辰,她不過是放不下容夙,不親眼看著他醒來,她如何敢離開?如果他恰好在她離開的時候醒來,而看不見他,有察覺自己修為全廢,會是怎樣的驚怒與痛苦?
她捨不得他一絲一毫的不順心如意。
洛涯將她的身體保護得很好,而她的身體在血色曼陀羅的滋養之下恢復的比她想象的還要好,靈源不僅僅補得充足,就連她的修為都已經隱隱有了要突破的爆滿,這個意外之喜讓重新回到肉身的伊水雲開懷無比,甚至忘記了血色曼陀羅,而迫不及待的飛躥回去,要與容夙分享。
然而,當她回到山洞之中卻沒有看到容夙,不由得心一沉。
立刻將神識朝著四周分散而去,感覺到容夙距離這裡不遠,且並沒有危險,才緩緩的送了一口氣,而後身影一閃,朝著容夙而去。
「阿夙,你要去做什麼?」伊水雲攔下了容夙,急急的問。
容夙拉看著一臉擔憂的伊水雲,眼中閃過一絲內疚,而後柔聲道:「嚇到你了水兒,我只是要上山。」
「你要山上做什麼,你告訴我,我去為你做。」伊水雲心裡仍然擔憂著,一時間也沒有注意自己說了什麼,知道她的話落換來容夙一陣靜默,才驚覺過來,不由得有些懊惱的咬了咬唇,吶吶道,「阿夙……我……我沒有……你不要多想,你的身子一定會好起來的……」
容夙何曾見過如此手足無措的伊水雲,不由的輕聲一嘆,伸手抱住伊水雲,輕聲道:「水兒,你我既是夫妻,便無需顧忌,我什麼也沒有想,只是想著你在山上,就想靠近你,即便是我已不能飛天遁地,然而,我都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向你靠近,哪怕我只有一口氣,我的心也會飛向你,只因有你的地方,才是我心靈的歸屬。」
「阿夙……」伊水雲的睫毛顫了顫,輕輕地喚了一聲,而後就再也沒有說什麼。
容夙揚了揚唇,靜靜的抱著伊水雲,等待著愛妻心情的平復。
他並不是一個有勇無謀的男人,要存活在這世間實力固然重要,勢力與能力才更為重要,他即便是失去了一身修為,然而他也能夠為懷中人兒支起一方安逸無亂的天空。
「阿夙,你想飛其實很簡單。」突然伊水雲抬起頭看著容夙,而後兩指抵唇,一聲清越的口哨傳出。
「嘎——」
很快一隻通體雪白,身子龐大的白鶴不知從何飛來,在兩人頭上盤旋了片刻后,撲閃著雙翼落在伊水雲的面前。
伊水雲拉著容夙走過去:「阿夙,我把它送給你。」
「我並不會馭獸之術。」容夙苦笑道,就算他會,此刻靈源盡失的他也無法施展,如何駕馭這隻白鶴?
「白鶴是我水氏一族的坐騎,它們也是我們水家的朋友。」伊水雲淡淡的笑道,伸手撫摸著白鶴潔白的羽翼,「我們是不會對待朋友施術的,我將它召喚的方法告訴你,日後無論你在哪裡,只要它聽到了你的召喚,都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容夙聽了伊水雲的話,沒有笑顏逐開,而是蹙了蹙眉:「既然這是水氏一族的標誌,我帶著它會不會引起宗政暄的注意。」
容夙沒有說萬宗,因為他不知道白鶴與水氏一族的關係,他相信萬宗之內也不會有人知道,因為千百年來,也從未穿出水氏一族有坐騎,因為水氏一族的人都是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象徵。所以,他擔心宗政暄,這個曾經和伊水雲在水氏一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男人,也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壓迫的男人。
「宗政暄也不知道。」伊水雲對著容夙笑道。
正如世人所想,水氏一族從來都是世間最強大的象徵,他們出入何須用這麼招搖的方式?自然水清凌與宗政暄青梅竹馬,時局緊迫,她都是抓住每一刻鍛造宗政暄,交給他最高深的密術,白鶴一事還真就沒有告訴宗政暄。
「而且,宗政暄一年之內不會打擾到你我。」末了,伊水雲又神秘的一笑,對容夙眨了眨眼睛。
她在九天山離魂,那麼大的動靜,只要宗政暄沒有離開太原,肯定能夠感覺到她靈魂的氣息,所以她才立刻動身去了北辰,就是想要把宗政暄引開。
而她在與盛淺音一戰之際,故意打破了那一滴蘊含她前世一滴心尖血的魂珠。那一絲血氣隨著擴散,那裡面的氣息可比她這一縷沉寂了百年的血液來得濃烈。
前世她就防備著之手,如今但凡沾染上了那一絲血氣之人都會與她有著相同的氣息,宗政暄此刻估計已經被困在北辰,在無數個他認為可能是她轉世的人當中追尋著她。
雖然,她並不想如此,然而以她對宗政暄的了解,她賭不起,況且如今容夙的狀況也容不得她猶豫,她要提高修為,要提容夙治好身體,要與容夙共同面對即將到來的九宗質疑,要護衛她在東雲的地位,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不能有半點分神。
而且,有宗政暄那麼大一個威脅在北辰敲搗著,盛淺音也得加緊防備,一時半會,想來也弄不出幺蛾子。
她每一步棋都算得極為精準,如今她和容夙都在風尖浪口,如履薄冰,必須步步為營。
「水兒,又讓你費心了。」容夙緊緊的看著伊水雲,低低一嘆。
伊水雲笑著搖著頭:「阿夙,等回到東雲之後,你要費的心更多。」
「無論如何,我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容夙明白伊水雲話里的意思,輕聲的承諾。
「我們走吧,讓白鶴熟悉熟悉你的氣息,以後才能更加準確的找到你。」伊水雲對著容夙點了點頭,表示相信他的話,而後拉著容夙朝著白鶴背上走去。
兩人一坐上白鶴,白鶴便仰頭一聲清脆的鳴啼,伊水雲對容夙道:「這是在提醒你,它要飛了。」
果然,伊水雲話音一落,白鶴便衝天而起。
白鶴的飛行可以稱之為眨眼前里,很快就帶著伊水雲與容夙再度回到了九天山。伊水雲原本擔心容夙現在的身體不能承受九天山的氣流與冷寒,然而看到容夙除了腳步稍顯緩慢以外,再無其他不適,也就放下了心,才想起容夙的修為雖然沒有了,但是半顆火明珠還在他的體內,自然也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你總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不要血色曼陀羅。」等得有些焦慮的洛涯看到伊水雲不由的一陣抱怨,而後才看到白鶴,止不住的艷羨,「哇哇哇……駕鶴而行,雲若水你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爬出來的!這樣的本事也有?快快快快,教教我,我也要駕鶴而行,實在是太神氣了!」
不怪洛涯這位上四宗的少宗主也這樣怪叫,實在是白鶴並非獸類,而是靈鳥,這些靈鳥不但馭獸之術沒有辦法降服,就是他們這些身為萬宗之中的高層人物也是只能肖像而無法實現,目前除卻佛仙一水百年前天主降服了一對金鵬,而後金鵬的後代都從一出生就與明氏子弟同生同長,而能夠得以凌駕金鵬之外,還沒有人能夠讓靈鳥甘願成為坐騎。
要知道這些靈鳥比靈獸更加驕傲,一般人就算降服了它們,它們寧願自裁也不會任由人呼來喝去,故而看到伊水雲這麼一隻世間最高等的靈鳥坐騎,洛涯還不尖叫,他也就不是洛涯了。
伊水雲沒有理會他,而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而越過他朝著血色曼陀羅而去。
而洛涯也不在乎且似乎習慣了伊水雲的冷淡,而是一雙眼睛都被白鶴吸引了。狗腿的跑上前去,看著白鶴光潔如同氤氳了一層聖潔光暈的羽毛,手掌在自己的衣袍之上擦了又擦,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的撫摸上,仰著脖子,對他眼露不屑的白鶴。
當然,對於白鶴的高傲與不屑,洛涯也渾然不在意:鄙視吧,鄙視吧,這才是靈鳥該有的姿態,他摸了靈鳥,哈哈哈,這一次回去,不好好顯擺,一吐他受了二十幾年的窩囊氣,他就不是洛涯!
伊水雲自然不回去理會洛涯心裡的小九九,而是與容夙十指緊扣的走到血色曼陀羅花身邊。
伊水雲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花朵。
一株雙枝,一朵白如雪,一朵艷如血。一半似聖潔高貴九天之仙,一朵似烈火熱情地獄之妖,偏偏它們的每一片花瓣都晶瑩剔透如水晶。白色曼陀羅之上有如雪花飄旋的星輝,血色曼陀羅之上有似火焰茲燃的光暈。
美的炫目,美得極致。
看了這一株並蒂而生的血色曼陀羅,沐浴著它們分散出來的紅白之光,嗅著它們與眾不同清洌、幽魅、妖嬈的芬芳,伊水雲頓然覺得天下之物都俗不可耐。
「水兒,你說它們像不像你我?」容夙的目光從花上移開,含著柔情似水看著伊水雲。
「它們是為你我而生,自然要像你我。」伊水雲唇角一彎,拉著容夙走到血色曼陀羅之前。
伊水雲一襲白衣如雪沐浴在銀輝之中,容夙今日一襲紅衣如火立在紅芒之下,兩人彼此對望。冷風輕浮之間,搖曳的兩朵曼陀羅花交相輝映,紅芒與雪光交替,纏綿交織著溫情暖意。
正如,那冷風之中,糾纏的紅白衣角,青白髮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離亦不棄。
「阿夙,我們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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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到此結束,那啥今天更新完了,也沒有萬更,親們見諒,過幾天就是端午節鳥,流雲會在那一天多更一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