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現在

「哐噹噹……噹噹。」

咦？好像是什麼金屬物掉在地上了。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了我的回憶。

「唔唔……唔，長，長官，那……那個……」

我抬起頭，下意識地將日記收到懷裡。

「咳，請問什麼事？」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矮小瘦弱的女孩，有著黑白相間的頭髮，橙白色的縫製風衣和灰褐衣裙將女孩兒「包裝」了起來，滿臉的歉意搞得我有些難為情。至於她手上拿著的……是一個……機械槍，腰間則拴著個比她臉還大的圓盤，一排又一排的繩索環繞其上。

我記起來了，這孩子前兩周剛剛來近衛局實習，坐在辦公室里最不顯眼的那個角落，冷寂到我幾乎忘記了她的存在，額，她名字好像叫……雪雉？

「能……幫我在你辦公桌下找下東西嗎？一個機械零件，還有一顆硬幣……」

「哈？」

「額唔……拜託了，那是我今晚上的晚飯錢……」

「嗯，你叫雪雉是吧？」我艱難地彎下腰，在桌子下尋找著那兩樣細微之極的東西。

「是，是的……」雪雉明顯有些不安。

「唔！別緊張，剛剛來這兒不習慣很正常，來你的東西！」終於，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兩個在黑暗裡閃閃發亮的東西總算被我逮住了。

「謝，謝謝！」

「我是楓，以後就一個辦公室的了，話說，近衛局的飲食一直都挺便宜的啊，公費資助，你為啥連晚飯都吃不起了？」

「嘛……，上周，我每晚都是最後一個走的，而且，而且，忘記關燈了……」說到這裡，我甚至感覺少女難過地想要哭起來。

「那………那沒事了……晚上的電費可不在政府報銷範疇內。」我擺了擺手。

「那個，長官……你和我想象的有些不同啊……」

「怎麼？我看起來很兇嗎？你說說看。」

「不不不，只是每次看你做事都很認真，我就以為你是個異常嚴肅，不易接近的人呢，而且，那個，不是我故意觀察你啊長官，實在是太顯眼了才……」

「無所謂，隨便說就是了，還有叫我楓就好，長官聽著有些……辣耳朵。」我笑了笑

「是…是，就是說，我經常看到長官你和陳sir走在一起呢，你知道的，我有點怕阿sir，每次經過她辦公室都要把耳朵掩住，她訓人的聲音太大了，所以我就下意識把你跟她……」

「哈哈……」我沒憋住，「我是她的助手，所以才經常在她身邊，話說你想象力挺豐富的啊。」

「您……您是她的助手，也就是說，您……您也是督察組的……高……高級警司！」

「對……喂，你還好吧，臉色怎麼突然這麼差？」

「嗚嗚嗚嗚，高……高……高級警司，對……對不起長官，剛剛我瞎說的話，一定一定不要和陳sir………」

「咳咳！」

兩人的交流被這突兀奇來的咳嗽聲打斷。

「你的意見我收到了，雪雉同學。」陳依在門口，握住文件的手慢慢用起力來，「近衛局是個直白的地方，有什麼意見直接在意見箱里寫出來就好，很多事當面講可不大好。」

我又笑了，陳的嘴角也微微上揚，似乎只把這事當一單口相聲。只留下一臉蒼白的雪雉在辦公室里凌亂。

「楓，你過來一下。」她進入了正題，「有事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