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莊出了個袁先生
八月，大漢皇帝劉啟登基剛滿兩個月。
熾熱的驕陽肆無忌憚的炙烤著大地，大金烏高掛在天上亮得發白，煌煌天威逼得任何人不敢直視。
「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
驕陽下，長安城外三十里皇莊，一陣陣稚嫩的童音從茅屋裡面傳出來！
九九乘法口訣，出現在公元前一百八十八年的大漢帝國，這極度不合理。
不過有了袁昊，這一切都合理了。
袁昊原本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學歷史老師，在歷史老師的身份之外，他還是一個具有中二性格，上懟天下懟地中間懟空氣的憤青。
他對於漢民族在歷史上遭受的種種苦難非常憤怒！
酒後的袁昊經常戟指向天，問候老天爺全家女性！
或許是罵的太臟，讓老天爺注意到了這個凡人。
於是，一道驚雷劈下。袁昊便化作一縷亡魂，來到了大漢帝國。
冥冥之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既然覺得漢民族命運苦難，那就給他個機會改變這一切。
這座皇莊裡面的學堂，就是他改變漢民族命運的開始。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么！
百年大計！教育為本！
袁昊不相信，教會了一群孩子現代科學，不能改變整個大漢民族的命運。
背負雙手，看著孩子們背誦乘法口訣。
見到有濫竽充數的，立刻抄起戒尺，對著手心就是兩下懲擊。
哼！提前兩千多年背誦乘法口訣，居然還敢不用功？
老子不揍你揍誰？
揍過了幾個背不出的孩子並且把他們拉出來罰站，袁昊重新坐到椅子上。
剛剛坐定的袁昊，看到茅屋門口站著一個三四歲的娃娃。
這娃娃生得白白嫩嫩，身上穿著五毒褂子。腦袋上稀稀落落的頭髮，被紮成了兩個小小的髽髻。
除了可愛，袁昊找不到任何形容詞。
此時這娃娃，也正瞪著烏溜溜的眼睛看著袁昊。
「你是誰家孩子，叫什麼？」人蔘娃娃一樣的孩子，無論走到哪裡都招人喜歡。
袁昊招了招手，把那孩子喊過來。
「我是耶耶的兒子，我叫小彘兒。」小彘兒說話的時候，露出兩個小豁牙牙，奶聲奶氣的，簡直萌翻了。
耶耶的兒子……您耶耶哪位？袁昊無奈撇撇嘴，但卻沒有深究。
袁昊講學主打的就是一個有教無類！管你老子是誰，只要老子喜歡就教。
「想聽我講學？」袁昊很喜歡這孩子，伸手招呼小彘兒進來。
「嗯！」小彘兒用力的點著小腦袋。
「嗯！那你就坐在第一排，聽著就是了。」
袁昊指了指一個被罰站倒霉蛋的位置，小彘兒聽話的跑過去坐下。
「袁師，為什麼我們大漢要修長城？」
每次背完乘法口訣，是自由提問時間。下面發問的，是一個兄長即將被派徭役修長城的孩子。
「因為長城可以幫助我們抵禦匈奴人？如果沒有了長城，匈奴人會長驅直入，說不定會打到長安來。
到時候燒了你家裡的房子，殺了你耶耶和阿娘，還要搶走你姐姐。
你說說，是讓你兄長去修築長城，還是讓匈奴人殺到長安來？」
「那還是讓兄長去修長城吧！」
那孩子想了想，無奈的低聲嘆了一口氣。
「袁師，修長城就能擋住匈奴人嗎？」另外一個兄長正在戍邊的孩子發問。
「修長城能擋住匈奴人，但不能完全擋住！」
「擋得住就是擋得住，擋不住就是擋不住，不能完全擋住，這……？」發問的孩子十分不解。
「如果是匈奴王或者匈奴單于率領的犯邊，規模是幾萬人，十幾萬人，乃至幾十萬人。
這種規模的犯邊，長城會被輕易攻破。所以我說，長城不能完全擋住匈奴人。」
「既然擋不住，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修築長城？」孩子們更加的不解。
「長城能夠抵禦的匈奴人犯邊，都是小規模的，十幾個人，幾十個人，乃至百十個人。
這些小規模的入侵，大多是各地部落組織起來，甚至有些乾脆就是草原上的馬賊。
遇到這樣的匈奴犯邊，朝廷的軍隊依託長城輕鬆擊敗他們。
在我大漢漫長的邊境線上，這種匈奴人的犯邊是經常發生的。
不要說每年，幾乎是每個月都有好多起這樣的事情。
相對於匈奴單于大規模的犯邊，這種小股匈奴人的犯邊，對大漢邊境的禍害更加慘烈，也更加頻繁。
所以，我們必須建造長城，用來抵禦匈奴人經常性小股人馬犯邊。」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為什麼不主動出擊，去草原上把匈奴人打敗呢？」
袁昊看了看下面一張張憤慨的小臉！
孩子的思維總是直接的，在他們看來。因為有了匈奴人犯邊，他們的兄長要去服徭役，要去遙遠的邊塞戍邊。
只要把匈奴人全都打跑，甚至是殺光，他們的兄長就不用去那麼遠的地方搏命。
他們的姐姐，也用不著作為公主陪嫁遠赴匈奴草原，此生再不得相見。
袁昊看了一眼下面一雙雙不解的眼睛！
這些孩子從七歲到十歲不等，都是普普通通的莊戶子弟。
袁昊不知道自己的話他們能懂多少，反正能學多少就是多少。
因為作為皇莊子弟，他們都是良家子，將來許多人是要從軍的。
「匈奴人自幼生活在草原上，戰馬已經成了他們的兩條腿。他們會走路的時候，就會被大人扶著騎羊。
像你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可以熟練的騎馬了。
因為匈奴人騎馬，所以匈奴軍隊的行軍比我們漢軍迅速，也比我們漢軍走的更遠。
如果我漢軍步卒冒然進入匈奴草原，被匈奴人切斷糧道，那我們漢軍只能被困死餓死。
當年太祖高皇帝，就是被匈奴人圍在白登山上。
當時天氣寒冷，好多士卒的手指頭都被凍掉了。最後還是靠著賄賂單于閼氏，才算是回到長安。」
「那就沒辦法了么？」人蔘娃娃一樣可愛的小彘兒，忽然間奶聲奶氣的問了一句。
「呵呵！也不是沒辦法，因為草原上的大單于，要靠著咱們大漢才能坐穩大單于的寶座……！」
袁昊笑吟吟的說出了自己的驚世言論，卻不料想，就是自己說出的這句話改變了他的一生，也改變了整個大漢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