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計劃進行時1
「天下之人都以為這世間少見的熏魅散無解。」她頓了頓,嗤笑了一下:「只可惜,他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熏魅散,其實不但有解,而且,這解藥還是意想不到的簡單。」
「就是這鹹水不成?」
「少莊主試試就知道了。」夏安莞淡淡回應,隨即輕輕別過眼,徑自拉扯了下外套,這地牢里,著實有些冷了。
白楚看了看夏安莞冷的有些發顫的模樣,徑自脫下了身上的外衫,伸手遞給了她:「這地牢陰氣重,你若是覺得冷了,便出去吧。這兒確實不適合你這般身子的姑娘家家呆的。」
夏安莞見此有些呆愣,彷彿有些猶豫到底是否該接過。
「白楚不是外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全都清楚。」一直沉默不語的上官卿終於開口,只是語氣冷冷的充滿著揶揄,配合著這地牢里的陰氣,只讓夏安莞莫名覺得更加陰濕。
她這才明白為何白楚忽就對她改了稱呼。
莫名的側過臉去,夏安莞看著上官卿,不知為何,他那獨自站立著的身影,讓她覺得有些寂寥憂傷,那麼一剎那,她彷彿覺得他很遙遠,疏離的感覺盡顯。
看著她好半天沒有接過衣服,白楚遮掩起了臉上的那抹尷尬,微微笑了笑:「若是你再不接過去,我這手不用別人傷我,自就麻了。」
聽著他這帶著抱怨卻又調笑一般的話語,夏安莞兀自回過神來,對著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謝過少莊主好意了。」
一旁的幾位僕人已連連不斷的將鹹水變成一小桶一小桶的,頻頻朝著那黑衣男子潑去。
一開始那黑衣男子悠閑自在,絲毫未覺得有何異樣,反而覺得夏安莞這法子有些可笑,嘴裡是不是發出奚落的笑意。
可不一會兒,隨著潑去鹹水的量越來越多,那男子身上也變得越來越異樣。終於,在三大桶鹹水潑光了之時。只聽得那男子迸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大牢內的人紛紛捂起了耳朵,這高分貝的慘叫,震得耳膜發痛。
許久后,那叫聲才漸漸停下。
眾人這才睜眼回眸看去,只見那黑衣男子已然是徹底頹廢了。耷拉著腦袋,臉色已從之前的紅潤變為如今的蒼白。
「這味道,的確是生不如死吧?」夏安莞看著已不成人樣的黑衣男,徑自勾起了唇角,魅惑的讓人恐懼,此時的她彷彿是夜間羅剎,原本和藹的面孔此時也變得冷情。
「哼,就算這般,你也休想從我口中得到半絲與主上相關的消息。」黑衣男子上氣不接下氣,明顯的虛弱無力,可嘴上還是強硬著,兇惡的臉上擠出一抹詭異的笑。
「糟糕,快遏住他的下巴。」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夏安莞驚呼出聲。
可究竟是晚了。
那男子晃蕩的腦袋和突然倒地不起的毫無氣息的動作,都證明著他已經死去的事實。
「竟然未察覺他齒縫裡的毒藥。」暗自嘆了口氣,有些可惜,明明已經解了那熏魅散,眼看就可以套出些蛛絲馬跡了,可又讓他自盡而亡。
想到終是自己少算了一步,夏安莞臉上閃過一絲不甘。
「罷了,看來這男子身後的組織定是不凡,竟然所有的一切可能都考慮到了。這人也是忠誠,願意為他主上去死。」見夏安莞有自責之意,白楚也不願再多說什麼了,只淡淡的一嘆,這人既然已死,留著屍體也是無用的了。便吩咐著將他拖下去。
牢獄里霎時間靜謐,除了先前那屍體的血腥味之外,和佇立著的三人之外,再不見其他。
*
出了底下牢房后,夏安莞因隨著映彩和夏荷一同在山莊里閑逛了些許時辰,便不得不晚晚回房,雖知道上官卿疑心重,可這是在劍雲山莊,他好歹是給了她些許自由時光,這才不去過問她出去閑逛的事。
到了所住的別院門前,夏安莞已是五分勞累五分倦意了。
快步到了門口,猛然推開門去,正打算躺下休息之時,卻睜眼撞見殿內情形,面色倏地一紅,忙又轉過身去。
日影斜斜遮了半室,明暗參半,唯見上官卿背著身換下衣裳,強勁有力的chi裸輪廓撞進眼底,她頓時紅霞鋪面,轉過身去。
室內寂靜,輕風徐徐吹袖,她面上紅熱漸漸褪去,心中只余了震驚。
若沒看錯,他後背傷痕纍纍,無一塊完整肌膚,倒似燒傷,黑漆漆似是大火燎原留下的痕迹,一路延至股間,平日若被熱水燙到,尚是疼痛難忍,若是被別的火物燒灼了整個背部,只怕是生不如死,雖然在這皇城中不被別人看重,可高高在上的王爺之位也不容許他被他人冒犯,到底是何人,竟讓他受這般的傷。
雖想裝作視若無睹,可心中那份好奇終是讓她沒能忍住,不禁輕聲開口:「你那傷……」
像是早就發覺她一般,他從容穿回衣裳,日光明亮,映著他磊落俊朗的面容泛著淡淡的憂傷:「幼時為救一人,才被燒傷的。」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往事,雖只是這一言半語,卻讓她不禁出了神,他臉上那抹揮之不去的憂愁傷感,讓她心中兀自一沉。
他不急不緩扣好腰上玉勾,方才抬頭,墨玉般的眸子幽深如泉,挑眉含笑冷道:「看夠了么?」
她忙轉過臉去,髻邊發簪垂下的玉墜沙沙打著滾燙的面頰,這樣涼。腦中只余了方才撞見他傷痕的震驚,先去在大堂中他對自己的侮辱雖還在氣著,可不知為何,卻是少了幾抹恨意。面色沉了沉,越發覺得自己可笑起來,定了定神,回歸了正題:「王爺與那白楚到底是何種關係?我可不覺得,王爺帶我來此,是為了觀賞這山莊風景。」
「呵,你果真聰明。」不褒不貶的出聲,他的聲音如暖風微醺,帶著幾分磁性:「這劍雲山莊到底是何種的實力,想來這一天的時間,你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
夏安莞輕輕咬唇,定神問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