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話 新宿聖杯戰爭·Berserker討伐戰（五）

轟！！！

湮滅的巨炮沉寂了，過後只剩喧囂的風聲。

黑岩射手被緊握在新宿Berserker的掌心，眼看琴里的身體消失在火海中，連一聲吶喊都沒有發出。呼喚死者是沒有意義的，作為只為戰鬥而生的心靈戰士，這就是她的共識。

但是，眼看同伴在面前消失，這種感覺止不住惱火。

吱嘎吱嘎！

黑岩射手使勁一掙，新宿Berserker的手指竟然被她那纖細過頭的手臂給推開了！

能想象到這樣的情形嗎，黑岩射手與新宿Berserker的身體比例，大約是成年人與小號手辦的比例，可是一個成年人的握力竟然輸給了一個手辦。別論這件事情說出去有多麼丟人，哪怕是當事人親身體驗，也無法相信自己竟然無法束縛這麼卑微的小東西。

多虧了五河琴里吸引了新宿Berserker的注意力，黑岩射手才沒有被新宿Berserker補上第二拳給殺死，給受傷的身體爭取了恢復的時間。

新宿Berserker的反應也懵了，但是狂化的特性使致它無法思考，它只是對於自己的力量不足而感到意外罷了。問題不大，只有手指無法收緊，新宿Berserker的手臂還能繼續活動。

咚！

又是猛力一砸！

因為新宿Berserker動用了翅膀的緣故，利用飛行能力加速下墜，從更高處下墜，這次砸地的力道可比上次更為誇張，從高樓廢墟的頂層砸至地底，腳下立足的大地整盤崩碎。

這一擊絕對可以消滅黑岩射手的生命反應，可迎來的結果卻是——似曾相識的刀光一閃，沿著手腕直至肘部，再延伸至肩部，最後以漂亮的刀尖圓弧作為收尾。

黑岩射手不但逃脫了新宿Berserker的抓握，反而一口氣衝上新宿Berserker的頭部，上演一場就連巨人都能殺死的斷喉刀法。然而新宿Berserker的外裝甲過於堅硬，使得黑岩射手的太刀無法起效，不過黑岩射手還活著已是萬幸，不該再奢求更多了。

轟！！！

正當新宿Berserker拔出雙刀，剛要架起衝刺雙斬的架勢，背部突然遭受炸裂打擊，錯失了斬殺黑岩射手的絕好機會。

回頭一看，那是手持重炮的五河琴里。

為什麼她沒死？！

新宿Berserker作為沒有表情的機器英雄，無法表達自己的情緒，但它現在的樣子似乎在說著這句話。

真相很簡單。

繼黑岩射手之後，五河琴里的身邊又出現了一位外援者。

那是一個紅黑相間的女孩，她的裝束在第一眼就會讓人聯想到「鮮血」。正如她的代號所描述，她是一個讓人恐懼的可怕英雄。

她的代號是夢魘，真名是時崎狂三。

分明還沒有扳回優勢，不該有分心的閑暇，狂三飄在黑岩射手的身邊，打趣地說：

「啊啦，BRS小姐，難得連你和炎魔都遇上了無法擺脫的困境呢，我把你們二位救出來，連一句感謝都不說嗎？還是說我把你的名字簡稱為BRS讓你感到不高興呢？」

「……」

「好啦好啦，看在你我同樣是不對稱的黑色雙馬尾髮型凍齡美少女，請原諒我的玩笑話，先齊心牽制這位鬧騰的巨大Berserker吧，炎魔小姐那邊需要一點用來對話的空閑呢。」

狂三這麼說著，從影子里抽出雙槍，也加入這場戰局。

狂三的影子可以化為異空間，在一定範圍內任意傳送自己或其他物件，只要她允許，其他英雄也可以出入，說得更簡單一些，是沒有冷卻且距離更遠的狂三專屬閃現。這是300英雄中沒有涉及的技能，在原作中卻是狂三出場的必備技能，無數次登場與退場都是如此。

這麼方便的力量，要逃離戰場也是可行的。

五河琴里當然不會忘記這一點，說：

「狂三，你可以把我們都送去安全的地方嗎？」

「很遺憾，把炎魔小姐和BRS小姐一起送走是沒問題，但要說安全的地方……嘛啊，只要新宿Berserker那邊沒有放棄戰鬥，新宿區內不可能有安全的地方。順帶一提，新宿區的圍牆是結界，只能進不能出，我的影子也無法穿透呢。」

「也對，以你的作風，沒有把我們送出戰場，這就意味著這一仗是非打不可。」

「嘻嘻嘻，真是聰明呀。今天似乎有特別的理由，新宿Berserker要和我們決一死戰呢，我們正是為此而來。」

眼前只有狂三一人，她卻說「我們」。

這很容易理解，時崎狂三這個英雄是名副其實的「一人成軍」，以她召喚分身的能力，一個狂三等於成千上萬的狂三。不過這回並沒有那麼複雜的言下之意，狂三確實帶了一個夥伴。

除了陸續登場的狂三分身門，從影子里出現了狂三以外的第二位英雄——工藤新一。

琴里對他只有非常淺薄的印象，畢竟大部分時間裡他都是和白林混在一起。

「你是白林撿來的那個偵探……」

新一連身上的灰塵都沒有擦乾淨，第一件事就是解釋自己的來意：

「我本來是在調查新宿Rider的去向，本來要阻止他打擾白林與新宿Saber的決鬥，但看樣子我來遲了一步，這裡已經不屬於新宿Saber、是屬於新宿Berserker的戰場了。信息量更新得太快，有些跟不上節奏。」

琴里單刀直入地問：

「既然你已經有屬於自己的目標了，那麼你來這裡有？新宿Rider也要參加這場混亂到極點的戰爭嗎？還是說——」

「眼下最危險的敵人是新宿的Berserker，我可以協助你們對付它，新宿Rider的調查就暫且放下吧。」

「那也好，順便冒昧地問一下，你所說的協助具體是指什麼？如果只是要用你的足球提供一點火力輸出，我的建議是盡量不要出現在我們或Berserker的視線內。」

「我可以給你們送來一些絕對有用的情報，或者在實在無法解圍的關頭，可以給你們當誘餌。」

「聽上去可以接受，但我為什麼要信任你的情報？或者你為什麼願意給我們當誘餌？我知道現在戰況緊迫，容不得那麼多思慮，但正是因為緊迫，我不允許加入更多風險，特別是因為情報差錯……我們已經損失了同伴。」

「需要證據嗎……我平時和各位交流不多，但作為偵探，即便是暫時不需要交流的對象，我也會記住他/她在陣營中的身份與地位。炎魔，名義上白林是你們的領隊，但我猜測其實你才是總指揮者，而且實戰經驗遠比白林多得多，對付新宿Berserker這種沒有頭腦的強者，雖然你不能輕易取勝，但也不至於落敗到差點被它消滅——所以你們缺乏的情報，一是新宿Berserker的真名，二是新宿Berserker的同伴。」

工藤新一與時崎狂三同時來到戰場，那麼他看見的應該只有「五河琴里差點被新宿Berserker的【複列相位高速炮】給消滅」的那一幕，居然可以推理出這麼多信息。

工藤新一的英雄真名已經公開暴露，他是個與普通人相差不大的智力型英雄，沒有遠距離觀測的能力，他對戰況一無所知。在白林被綁架送來新宿Saber的地盤之後，新一很快和大家會合，收到了白林與黑岩射手的通訊，新一與白林的談論和指揮，大家都有目共睹，他沒有做手腳的機會，不該知道戰況會演變成現在這樣的地步。

琴里簡單思考不到兩秒，一口答應：

「還算OK，你被聘用了。我不是刻意把你排除在外，都怪白林那個笨蛋太容易相信來路不明的陌生人，本來要先通過我的判斷，在我許可的前提下才能讓其他人加入隊伍。」

「沒有關係，作為偵探，與犯罪現場的距離僅次於罪犯本人，理論上確實是最適合作案的嫌疑人或幫凶，對我提出質疑是合乎常理的決斷。相反，白林確實太信任我了，我擔心怪盜基德假冒成我的樣子，他會怎麼辨別真假。炎魔你很適合擔任司令官呢。」

「對我誇獎是沒有用的。對了，你的脖子是怎麼回事？」

「……脖子？」

新一摸摸自己的脖子，遲鈍地說，

「大概是剛才……這位叫做夢魘的美麗小姐把我拽來這裡的時候，動作太過粗魯的緣故吧。」

新一有點無奈地笑著。

狂三則故意扭過頭，假裝沒這回事，說起了另一個話題：

「有件事萬分抱歉，我的本體正在支援雨軒小姐那邊，恐怕又要經歷一番苦戰吧，作為分身的我無法和本體同時使用刻刻帝哦。好消息是我有事先留下了使用一枚[Zayin（七之彈）]的靈力，可以讓那位Berserker……停止行動大概兩秒的時間。」

根據先前戰鬥的結果，琴里掂量著新宿Berserker的防護能力，說：

「新宿Berserker的防禦外殼不是擺設，針對技能的抗性不會差，兩秒夠多了。」

「還有哦，炎魔小姐，出門在外請不要隨口說出我的真名，要是被某些圖謀不軌的人給聽見，淑女的秘密會暴露無遺哦。」

「你哪裡稱得上是淑女。不過稱謂方面確實是我的疏忽，你願意主動站在我這邊，稍微有點想起了你協助白林與其他精靈約會的舊事，差點又把你當作無限劍制的夥伴了——屈服於英雄王的夢魘。」

「嗯吶，這才像我認識的那位『喜歡戳別人痛處』的毒舌司令官嘛。即使要聯手戰鬥，我們的關係依然是敵人，是敵人哦。」

「啰嗦。」

琴里單刀直入詢問最關鍵的情報：

「關於新宿的Berserker，你知道哪些能用的情報？」

工藤新一沒有立即說出口，豎起了三根手指：

「第一，我想你們都弄錯了新宿Berserker的身份，正在與我們戰鬥的這個巨人不是新宿的Berserker，只是新宿Berserker的載具。這個載具名叫『強襲自由』，是怪盜基德從新宿區外側帶來的英雄，送給了不知名的新宿Berserker使用。」

「你說什麼？！這傢伙有兩人份的力量？！」

「第二，真相是強襲自由的駕駛員不只有一個英雄，還有一個召喚師，共有雙人同時駕駛強襲自由。據我調查，那個召喚師沒有自我意識，只是被綁在駕駛艙里作為能量源罷了，新宿Berserker沒有給強襲自由提供一點能量。」

「也就是說，那個英雄才是……新宿的Berserker？就算我們能想辦法穿透強襲自由的外部防禦，直接狙擊內部的召喚師，還有新宿Berserker可以作為第二個能量源繼續給它供能？或者，要是先破壞了強襲自由，駕駛艙內部的新宿Berserker還可以保持滿狀態與我們交手？」

「沒有錯，這是我親耳竊聽的消息。但當時我不能確定怪盜基德把強襲自由送給新宿Berserker，是他對合作者的優良待遇，還是想要討好一個敵人。」

「嗯……也沒錯，把一件強大的武器送給其他人，可能是合作，也可能是割讓。新宿Archer可以指揮新宿Berserker的行動，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該定論了。」

無論先狙殺內部的召喚師，還是先破壞外層裝甲，新宿Berserker都能以全盛狀態進入第二回合戰鬥。

真是可怕，無論如何攻克強襲自由的裝甲，躲藏在內部的新宿Berserker都可以把自己的實力保留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猜到，把巨人的身軀敲碎以後，體內的心臟竟然會成為第二階段的boss，要是沒有工藤新一送來的這個情報，那麼更慘烈的傷亡估計是無法避免了。

「第三個情報是什麼？」

「第三，與新宿Berserker無關，是關於我們『暗殺七人眾同盟』的老大——那位整天坐在快餐店裡、不願透露英雄真名的黑色騎士SaberAlter，她不會來支援這場戰鬥……」

轟！！！

黑岩射手與狂三分身們正在與新宿Berserker纏鬥，激烈的炮鳴在四處響徹。

但工藤新一送來的最後一個消息，還是猶如銳矛鑽進了琴里的耳中。

關於SaberAlter，那位只要揮揮劍就能捲走整座城市的無敵黑色騎士，她不會來支援這場戰鬥必然是一大遺憾。

但這個消息帶來的震撼，可遠遠超出了「遺憾」二字足以形容的程度。

——

「就在剛才，她被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