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千年洞窟和兩件怪事
「這是一件永遠也不能被公開的秘密,是於我們的禁忌...」
「這是永遠不能也不會被歲月的史書記在下來的東西與事情……呵呵」
夜已經深了,荒無人煙的戈壁灘深處,隱隱約約有些許火光。噼啪作響的篝火如泣如訴似的翻湧著,和洞窟外呼嘯的白沙激烈的博弈著。依稀的火光打在洞窟的陰影里,一具骷髏斜靠在洞窟石壁旁,看服飾隱約能判斷是個道士,可是至於年代則因為過於久遠不可考究。
蒼老的男人用凝著血痂的手一點點摩挲著石壁,在他的摩挲下石壁上附著的沙土被剝離乾淨,骷髏背後的石壁上,竟然密密麻麻排滿了字與此起彼伏的石罅。男人嘴裡低語著些什麼,石罅里漸漸泛起了淡淡的藍光。洞穴外的風似乎更大了,男人吃力的屈膝半跪在石壁前,和那具陰森的白骨四目相對,男人眼角竟泛起了些淚光,渾身的肌肉在輕微的抽搐著。淡藍色的光籠罩了他的全身,他緊緊咬住牙,慢慢的嘴角滲出了血絲
男人痛苦的咬緊嘴唇,癱坐在地,身形已經漸漸變形,黃土染上了他整潔的衣衫,還混這些血跡
「二十年……為了找到仙蹤,為了能成為您一樣的存在……為什麼……我不理解,我不,不甘心啊……」
男人身上一些部位隱隱約約泛起血色的圓點,如果有中醫在場,想必能發現他身上浸血的圓點點練起來正好貫穿了他身上的一條經絡網。男人的身體不停的扭動,痛苦,低沉哀嚎在洞窟里迴響。和那具陰森森骷髏映襯著更加可怖。男人青筋暴起,痛苦的撲倒在地,沒了動靜……許久,他掙扎的起身,顫顫巍巍的呢喃道
「對不起……我終究無法成為您了,但至少,至少這裡的仙蹤,您的瑰寶……絕不能被上面的大人物覬覦……不能讓這至聖之境落入螻蟻們的手中……哈哈哈哈哈哈……」
緊接著,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但緊緊幾秒后,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將篝火,白骨,石壁,乃至於洞窟一同吞噬,熱浪在爆炸中翻湧,巨大的爆炸吞噬了一切,那些東西都不再會被人知曉
洞外數裡外的戈壁灘上,月色如銀盤般懸在高天之上。月下牛羊依稀點點
「客人你看,這戈壁上的石窟都會像那樣坍塌。數百年未坍塌的石窟尚難以尋找,何況您說的上千年的石窟」
牧羊人趕著成群的牛羊爽朗的笑了起來,穿著軍裝模樣的男人把帽子壓低好不讓風吹起來,墨綠色的軍裝上一排亮閃閃的勳章如同星星一般閃爍著,男人的眼睛似乎也跟著勳章閃爍了片刻,隨後扭頭最後望了一眼那片坍塌的煙塵,感慨的低語道
「是嗎……從此這世上的仙蹤,又少了一分啊」
……
七十多年前的天翻地覆,對於神州大地無疑是具有巨大意義的一年,以至於一些雜談異事在這一年都變得黯然失色。不過要是說起怪事,還是有兩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的
4月23日,初春的風剛剛變得有些悸動,南京城裡舉城沸騰,百姓紛紛搖旗吶喊。南京城被歡天喜地的百姓們堵的水泄不通。南京城內此起彼伏,河清海晏的景象令每個人心馳神往
市區中在這一陣洶湧的人潮里,一個焦急的身影在人流中穿梭。譚鋒甩開了同隊邀請他一塊慶功的朋友們,獨自奔向那棟大樓,看著身邊人的興奮與激動,他長吁了一口氣。的確,如果自己要做的事情被太多人注意到事情就麻煩了。大樓里的地下密室里。一箱箱綾羅綢緞,朱玉金石,金銀細軟橫在眼前
「奶奶的,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傢伙搜刮的還真不少……」
一個人叫罵道
「讓開下!朋友朋友志!請問你們有見過庫中的一些羊皮卷嗎」
譚鋒火急火燎的跑入,出示自己的特批調查員的身份問向帶頭的隊員
「譚哥啊,俺們剛來不久正清點呢,羊皮卷……哎呀,俺們都是粗人哪知道什麼羊皮卷羊肉串的,你看看吧我們還沒細分呢」
譚鋒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在昏暗的密室里摸索著。不應該啊……按照自己的內線應該是在這裡的……照的大家兩眼發直的寶貝們譚鋒看都不看一眼
「哎呀我天,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啊,譚哥看都不看那些寶貝啊……」
「聽奶奶講過以前劉邦進咸陽的時候有個蕭何就是不看金銀珠寶只挑那些書籍什麼的……哎呀媽呀譚哥這……」
聽到這些,譚鋒只是示以微笑。這些人自然不知道譚鋒此行的真正目的。譚鋒小心翼翼的在黑暗中摸索著,當手指碰觸到一個古色古香的木盒時,譚鋒渾身一顫,眼瞼不由自主低下,確認身邊的老粗們沒有注意自己時輕輕敲擊木盒周邊的縫隙,將雕著鳳凰圖案的木盒揭開
一張張羊皮卷散落在地上,譚鋒如獲至寶的把它們收起,羊皮卷上密密麻麻布滿了一些人體圖示,和一些根本無法辯識的字元
「譚哥?這是個啥啊」
身邊一名隊員突然上前,譚鋒一個激靈臉上不由自主露出一絲慌亂
「這個……啊,是一些設計圖,和服飾什麼的有關……還有些星象……」
看著隊員奇怪的表情,譚鋒咬牙把幾張羊皮卷打開讓好奇的大夥一飽眼福
「這玩意……哎呀太高深了,看不懂看不懂,要我說還是譚哥有眼光和見識」
「這玩意媽了個巴子年都念不通……什麼炁……什麼經絡……哎呀」
圍著的大夥掃興的離開了,譚鋒擦擦額頭的冷汗,揣緊羊皮卷快步離開的密室。第二天,在原軍隊中人脈廣泛的譚鋒突然主動提出請求要調去東部,帶著他人不解和猜測的目光,譚鋒在東部開始重新成長,一級一級往上升最終光榮退役,之後便頤養天年直到85歲才溘然長逝。只不過在那之後,不,在他那到羊皮卷的那之後,他的名字就漸漸淡出了社會,而是在另外一個地方生根發芽
……
另一件事則是發生在11月份
秦嶺山下的一戶村落里,村民們把一戶人家圍的水泄不通,破敗的屋子和年久失修的籬笆讓這裡平常顯得毫無人生活過的氣息。只是現在就連空氣中都透著焦灼的氣氛
「來了來了!他們來了!」
一陣陣喧鬧聲將人群撥開,為首的男人配著手槍向周圍人群敬禮問道
「這就是老鄉們舉報的地方??」
「對!對!這裡的老頭據說是那個什麼邪性的一貫道的信徒,天天神神叨叨的在村裡晃來晃去」
砰!!
「小心!!」
為首的士兵撲倒幾個沒有反應過來的村民,一陣噼啪作響的聲音卻在那間破敗的屋子裡翻騰,這噼啪聲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點燃,緊接著傳來的是一陣陣冰冷的笑聲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陰森的笑聲自那屋內傳來,聲音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一個蒼老的聲音迴響在庭院內
「此生已盡!我已經窺探到仙蹤的一角,螻蟻們……哈哈哈哈哈哈……庸人們……打擾智者的頓悟……」
「看見沒!這人絕對是有問題的」
「走火入魔了他!!」
人們正議論紛紛時,屋內忽然有些許紅光閃過,緊接著火焰騰空而起
「老人家!快!快出來!!」
人們焦急的喊道,可是那個老人的聲音卻越發清晰,也越發癲狂
「出來……哈哈哈哈哈哈……我馬上就要進去了……來到您的懷抱里……我的經絡已經感受到了啊還好還好哈」
聲音如泣如訴,隨著翻騰的火光漸漸消失。由於火勢太大老者到底也沒有被救出來。據說那些內心有些不落忍的村民還在房子的廢墟上給老人立了塊無名碑
不過這件事說到底也就是比正常的人更加走火入魔些罷了,而上一件譚鋒的所作所為,在當時被傳為「小蕭何」反而是件佳話,這兩件本就不起眼的怪事在那翻天覆地的背景的大話題下也很快就沒有人談起了。那為什麼說起這兩件事呢,因為如果沒有這兩件事,那麼我們後面的故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年與此同時,對於另一個世界也是重大的一年,對於一個,就在發生在普通人身旁,普通人卻無緣涉及,涉及者卻又身不由己的……屬於異類們抱團取暖的世界
……
「彼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諸侯之門而仁義存焉。老師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
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裡,一個放牛娃拿著一卷泛黃的書卷拉著一個面色清秀的書生不放。因為偏僻以及周圍奇怪詭譎的地方不少的緣故,這個山村裡一直也沒有老師,這個書生打扮似的人是一陣子之前一天夜裡來到這裡投宿的。真是奇怪的人,明明是大白天全偏要打個傘,還是被老人家們視作禁忌的白傘,男孩這樣想著。不過難道遇上個讀過書的人,於是襯著他在村子里的機會,男孩便一個勁的纏著他問些書里看來的東西
「嚯,沒想到你這個小放牛娃懂得還挺多的嘛」
男人顯然來了興趣,他低下頭摸著男孩的頭,一雙黯淡平靜的眸子里透著深邃
「這句話的意思是,盜竊鉤帶的人被人處死但是盜竊國家的人卻成了為人讚譽的諸侯,我們要辨別清楚真正的道啊」
「普通人盜財物,有抱負的人會去盜國家,那聖人呢?若是有道之人呢?那什麼是有道的人回去盜的東西呢」
男人愣了愣一愣,一縷陽光照在他白皙的臉頰上,他挪了挪身體,又打起了他那支白色的傘,吐出一口熱騰騰氣,這氣頃刻就變得無比的冰涼
「聖人慾盜……盜的大概是……這世間的生機吧」
放牛娃有些詫異的看著男人,男人卻已經不在看他,自顧自的打著傘走向山的更深處了。不知道是不是陽光太刺眼,放牛娃只覺得他的身上也冒著些白色的光
是啊……我們……本就是盜,盜的也就是這天地間萬物的生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