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晉江獨家首發[29]
明姝在秋瓷苑一直被困到第五個日頭,虧得楚澤不曾再對她動手動腳,多的是時間叫她梳理頭緒。難的是,她這越被拘久了,對楚澤的厭惡憤恨就更深了一分。
今日楚澤比往日來的早了些,推門而入掀了珠簾便見明姝半倚榻間正在假寐。徑自去了衣櫃處挑了一套裙衫出來,拿著來了榻邊。
「小丫頭的脾氣愈發見長了呢。」
他笑著打趣她,冷厲的面上染著點點柔光,這都第五日了,小丫頭一句話都不曾和他說,倔犟的叫他好笑。
明姝早就聽見他進來的響動,本就不想見他,聽了他的聲音也愈發不耐煩,閉著眼睛就要翻身用背面對他。哪料楚澤長臂一伸,不曾用多少力就將她橫抱到了懷裡去。
「放開我!」她下意識的掙扎怒目。
楚澤挑眉,拿起了月白淺鳳紋的中衣就給她穿上,深邃的眸子里暖光閃現,言道:「捨得說話了?還以為你能憋多久呢。」
明姝饒是掙的再大力,還是被他輕而易舉的套上了衣裳,氣不過他話中戲謔,便冷哼一聲不再看他。
有道是眼不見心不煩!
楚澤經管了她這麼多年,對她這點小脾氣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穿衣圍裙樣樣做的細緻溫柔,這女兒家的衣物打理他還是特意為了明姝去學的,回想這丫頭小時候那陣,他就從心底發出了一聲悶笑。挑了一條寶藍色的腰帶繫上了她的腰肢,末了還打了一個她最愛的蝴蝶結,大大的落在腰后。
兩人靠的近,明姝因著腳傷也不敢動彈的太厲害,楚澤給她更衣,她早是習以為常了。不過,如今心境變了,天曉得他在給她穿衣時存的又是什麼噁心的心思。
「三叔倒是比我父皇還像個父親呢。」
一言既出,楚澤尚給她穿襪的手頓時就僵了一下,動作之明顯引來了明姝一陣快意。要說明姝這嘴毒起來的時候,當真是傷人。
楚澤如今三十有一了,整整大了明姝一輪。之前一直不曾對她下手也還是在顧慮著兩人的差距,可如今下了手,心裡不免對自己的年齡有些不肯定。平日里確是無人敢言年歲事,可現在卻被明姝比喻成父親,諷刺意義之強大。
手中的雪白短襪輕快的套在了白嫩的小腳上,待他抬頭直視明姝時,粗糲的手指暗藏力量掐住了她的下顎。
「怎麼,姝兒是嫌三叔老了?」
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個變化來,可明姝知道他是生氣了,那掐著她的手力極大,好不容易恢復了幾分血色的明艷臉頰又白了幾分。她知道年齡的事情是楚澤的禁忌,心裡雖然忐忑,卻還是嘴硬了。
「老男人!」
楚澤活了這麼多年,什麼風雨未見過,就是行軍大敗也不曾有今日這般氣極。狹長的雙目里頓是一片慍怒,涼薄的唇瓣微微抿起。盯著明姝挑釁的小眼神,半天臉色風雲變幻。過了好半晌,在明姝以為他不會發作的時候,他發作了。
「唔!」
這個吻是帶著懲罰性的,唇齒碰撞撕咬,明姝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被他咬的舌根生疼,在一片濕濡里痛呼聲淹沒的毫無蹤影。待楚澤消氣從她唇上離開后,白嫩的唇瓣已然被蹂~躪的不像樣了,明眸雙雙浸著潤光,挾著對他的鄙夷。
「姝兒下次最好不要再讓我聽到你說這幾個字,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長指掐著她臉側的嫩肉,沉沉說到。
他強硬留在她口中的氣息早就沖的明姝頭暈眼花,跟楚澤耍嘴皮子,她向來都是慘敗的。在他手心裡過活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拼不過他。
「三叔就不怕天打雷劈么!」
對於他做出這般有勃倫常的事理,楚澤顯然是無所謂,他這人素來不看重那些凡規俗矩。對明姝隱忍了這麼多年才出手,一是因她尚幼,二嘛則是因他尚未搙清對明姝的看法。
如今想通了,這丫頭在他這裡的位置占的極大,所以他選擇了要去得到。至於得到的過程如何,他是不在乎,反正結局是他想要的便是。而倫常,那東西在他這更是不消說。
「姝兒可莫同三叔說這些,我不在乎的。至於你,最好也不要在乎。」
她若是在乎了,痛苦的便是她自己。他要她,那是不可更改的事情,這一輩子,她就必須是他的人!若她總被圍困在迂腐倫常之中,他也只好用些手段幫她矯正了。
明姝氣的眼角清淚直流,楚澤的無恥作態真叫她啞口無言。
「好了,乖,不哭了。在這悶壞了吧,三叔今天帶你去別的地方玩玩。」這麼多年了,他倒是對哄明姝的手法沒忘記,仍舊當她是個小丫頭般。
溫聲細語換來的不過是明姝的冷視,可楚澤向來在明姝這就喜歡唱獨角戲,臉皮厚到了非一般程度。
「寶寶最近都要好好聽話,不然······三叔不高興了,你就要心疼了。」
明姝實實的一個愣怔,被他幽深的寒眸盯的有些發悚,他是笑著在同她說話,可眼裡卻看不到一絲溫暖。話里有音,明姝自是聽出了,現在能讓她心疼的唯一把柄,也只有裴應清了。
「無恥!」她紅著眼狠狠咒罵了一句,從小到大的公主教養,使得她搜羅不出能表達更多對楚澤行徑厭惡的辭彙來。
楚澤笑著接受了她的評價,帶著涼意的唇輕佻的落在了她的脖頸處,驚的明姝一個瑟縮。
「嗯,看來姝兒對三叔的態度還需改觀呢。」
府外早已候著一隊人馬,楚澤就那般明目張胆的抱著明姝一路走出了王府,在眾人的跪拜聲中上了中間的豪華馬駕。
「走吧。」
一聲令下,車隊開動。
明姝疑惑的看著他凌厲的側面,即使她口頭上罵他老,可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皇叔委實好看,歲月留在他臉上的痕迹只有成熟穩重。方才他抱著她穿堂走廊,作態恣意讓她好一陣氣賭,幸得王府下人歷來管教破嚴,不然若傳了出去,只怕是要淪為天下人之笑柄。
「要去哪裡?」她終究是忍不住了,一把推開楚澤給她喂水的手,語氣不善的開了口。
他訕訕收手,略是沉吟道:「當然是姝兒最喜歡的地方。」
明姝秀眉深鎖,她最喜歡的地方?她現在最喜歡的就是皇宮!無怪的她心裡忐忑,如今楚澤待她是撕破了臉皮,不如往日純真,隨意同他去一個地方,那都可能會陷她入了不復之地。
可偏偏······她無半點抵抗的能力。
待車隊一路行駛了幾個時辰后,楚澤終於抱著昏昏欲睡的明姝登上了轎攆,從山地一路抬上了西山行宮。早在下了馬車,瞧見西山二字時,明姝就暗叫不妙了。前兩年她皇兄就將此處行宮賜給了楚澤,後來她也常來玩耍,關鍵在於此處的都是楚澤心腹!
「姝兒果然喜歡這裡,瞧你都激動成這樣了。」他包著她顫抖不止的小手一陣揉捏,面帶邪笑。
明姝這完全是被他嚇得,原本在攝政王府里,她尚且還有不虞之險,可楚澤怎麼也會顧忌一下。但現在人轉到了距離京城尚遠的行宮,她可算是叫天天不應了。加之右腳被楚澤故意弄傷,若他真對她動了心思,她恐是只能選擇忍辱了。
楚澤當然是知曉明姝的怕,不過她也怕的是時候,畢竟他此番確是動了別的心思。
西山行宮明姝不陌生,住的地方都被楚澤改的有幾分公主府的味道。攆轎一路抬到了華氳殿,那是明姝常居的寢宮。如今天入六月底,殿前玉階兩邊的觀池裡,夏荷開的正茂。
「今年這花開的倒是早了。」楚澤說到。
幼時明姝不喜單支花,是以宮中住處都是大批種植,她能看上眼的夜不過是些珍品花卉。而這一宮夏荷,還是楚澤特意從鄰國帶回的花種,均是並蒂雙蓮,一朵純白一朵純紅,品種之怪惹了明姝的愛。
頭一年這花種落下七月中旬開花,為了博明姝的歡喜,他特意帶她來瞧。可惜看見的卻是開的慘白的花束,因明姝失望的臉色,他二話沒說就下令斬了培育官。大概是前車之鑒,後面來的培育官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法子,發奮努力培植。
終究第二個年頭博了明姝歡顏,那幾日他正因政事煩勞,可她開心,他也不免輕鬆了幾日。就連在朝堂上忤逆他的人,他都少殺了幾個。
如今花開愈艷,殿前殿內都是落了植的,明姝每每入夏都愛來,他也樂得陪往。但逢年七月中旬,他無論多忙,都會帶著明姝一起來這呆至月底,未曾變化。
明姝腳傷的不是個地方,如今走不得道,只能窩在他的懷裡忍著胸中不適。這一殿夏荷同他京郊山莊里的一山夏花,都是引得她親近於他的媒介。前些年,楚明康楚明卿均是忙於政事,真真為她下了苦心的也就是楚澤的。
可她如何也沒料到,他下的這番破天苦心,回收的報酬竟是這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