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晉江獨家首發[34]

63晉江獨家首發[34]

慈心殿中近日倒是氣氛緩和了不少,一直昏迷不醒的常氏期間還清醒了幾次,見著楚明晉就會笑,太醫也說是個好兆頭。

「貴太妃又睡了嗎?」

少女清脆動人的聲音驀地出現在內殿,引得楚明晉側目看去。卻見絳紅攢珠帷幕下走出一個明黃身影來,乘著一窗光輝,裙擺上的金絲鳳凰幾乎于飛。

「阿晚。」他笑著喚了她。

晏晚是一人來的,手中還提著一雙繡花宮鞋,隨意攏了一手的寬大裙擺下露出了沾滿污跡的小腳,很是狼狽。嬌柔的面頰上皆是小心翼翼的打量,見殿中只楚明晉一人,這才鬆了口氣。

自她進了宮后,自由是大大受了限制。起先一兩年都是不準隨意走動的,後來楚明康去她那裡多了,才准她偶爾出來走走。所以,更多的時間裡,她都是偷偷溜出宮殿去玩。

「晉哥哥!」

少女喜悅的呼喚聲讓他為之一動,忙招了手:「快過來。」

晏晚與楚明晉相識無可厚非,幼年時因著明姝的關係,幾人都走的非常近。對於這個比明姝還小一點的妹妹,楚明晉也很是照顧。待年紀大了些后,兩人就來往的少了,有時楚明晉遣人捎東西回來給明姝,也會記著晏晚的一份。

前些天她也是這般出現在慈心殿的,那時他還沒認出她,不過很快瞧著那一對飛鳳釵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在這個宮裡,能以鳳為飾的人,不多。

晏晚幾步跑了過去,絲毫沒有一國之母的做派,動作間儘是貴家小姐的純真和歡快。扔了手中的繡鞋就坐在了楚明晉的身邊,盈盈道:「我又來陪晉哥哥了。」

漂亮的眼睛笑的如同一彎月牙,青澀的流動著絲絲純凈。楚明晉有些走神,他好些年沒見過晏晚了,幼時只記得是個可愛的小丫頭,可如今大了,竟出落的這般美貌,真似極了皇姑楚歆。人都道明姝有好貌,在他看來,晏晚也不差,獨獨只比明姝少了一份賞識罷了。

「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般莽撞?」起身撿回了她隨意丟棄在地上的繡鞋,捏著桐花后墊的鞋口來到了她的身邊。「還不把腳伸出了。」

晏晚向來思想單純,叫她伸腳,也就乖乖的伸了出去。她每每偷溜出寢宮,弄髒了身上,楚明康也是這般對她。先是佯怒一番后,就會親手給她換新衣新鞋,久而久之她也就習慣了。

她的配合倒是叫楚明晉好笑,褪了被她踩的滿是污跡的雪白絲襪,白嫩略顯胖胖的小腳就出現在了眼皮下。圓潤的小腳趾還頑皮的動著,當真是惹人眼。

晏晚一邊玩似的跳動腳趾,一邊嬌俏道:「我今年才過十四罷了,不大不大呢。」見楚明晉含笑目視她,以為是他不信自己的話,忙道:「我真的不大,姝兒才是大人了,都及笄了。」

楚明晉搖著頭為她穿上了鞋子,這才蹲著問道:「阿晚還知道及笄?」

幼時晏晚尚未歸京時,楚明晉便早聽聞皇姑楚歆有一女,胎中受難,以至於生下后,先天腦有失。待後來晏晚進了宮后,一番接觸,有了清楚的了解。她腦失不甚嚴重,只是比之同齡的孩子更愛玩,更天真罷了。雖說智力有缺,可鬼靈精怪也不比常人差到哪裡去。

不過皇姑卻從不以一般孩童的教育方式待她,都是她愛如何玩便如何玩,少來請人育她。對一般的常識,她尚且還知道一些。但深層次的東西,她就不懂了。如今做了皇后,怕是也沒人教吧。

似是玩笑的打趣惹了晏晚,嘟囔著小嘴就叫嚷著:「我當然知道!這可是姝兒教的,她說及笄的女孩就可以嫁人的,那才叫長大了!」

這解釋倒是妥貼,也就明姝能這麼告訴她。

「如此說來那嫁人了便是大了,阿晚都已經嫁人了,怎麼還不是大人?」

這下輪到晏晚瞪眼了,清澈的眸中閃爍著迷濛疑惑,微微翹起的唇瓣很是苦惱。思及那時明姝只跟她說了嫁人便是長大,其他的可都沒說呢,而且······

「阿晚有嫁人嗎?可姝兒明明說嫁人的女孩,就可以到處去遊玩了呀!」

「好好,不與你爭了。阿晚跟晉哥哥去一個地方可好?很好玩的地方哦。」

楚明晉除了發出一陣大笑外,當真是詞窮了。見著晏晚聽說「好玩」兩字頓亮的眼睛,就無奈的拉了她起來往外殿去,好在無人候著,就悄悄拉了晏晚走出了殿門。

與此同時,一批身著黑衫勁裝的人正快馬加鞭趕往邊城。

黎山村落在邊關境內,是前幾朝一名流放大臣攜其家屬開墾的圈禁的地方。而後逢戰亂年,此處倒是來的不少人求住,久之人丁興旺便一代傳下一代至今。小小村寨隱於山中,水清人靜倒也是個與世隔絕的好住處。

住村尾的周家最近發生了一件大事,要說這也是巧了。那家主人周蒙是個土生土長的黎山人氏,不過自幼習武,在村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少年時期曾離開黎山出外闖蕩多年,歸來時帶了不少財富,羨煞了一群人。二十六歲那年娶了同村同姓女子為妻,兩人過的殷實倒也恩愛。

同年就得了一女,名喚周娞,甚是疼愛。可惜娞女三歲那年,其母因瘟疫去世了。那場大病,村裡死了不少人,待安頓后,周蒙就拋下家中幼女出了黎山。

方過幾月,他便歸來了,回時還帶了一個林姓女人,自稱是新娶的續弦。那傢伙,全村人都瞧直了眼,那女人雖然受了重傷,可也是一派貴氣,怎麼看都不似平常人家出來的。

周蒙解釋這女人是勾欄院里的,人性子烈,初初被賣死不甘願,便撞了柱子。巧的他路過,就花了些錢將她買下。村人皆是老實本分,聽他這麼說也就明了開來。向來就痛恨勾欄強買強賣之事,也就同情了那女人。虧得村裡大夫醫術過硬,人是搶救了回來,可惜不記得事了

「不記得也好。」

族長這麼一開腔,眾人也響應,畢竟女子過往不堪,傷心事不記得也罷。於是,就這樣一過便是五年。前些日子,大門不出的周林氏偏巧帶著大女上鎮子去,回來后就病了,聽說是受了驚嚇,醫師去的時候嘴裡盡說胡話。

還沒過幾日,更玄的事情來了,很久不來外人的村子一下就來了一行人。到處打聽周林氏的消息,村裡人向來也是護短,皆口碑緊的很,問什麼都敷衍過去。

問的最多的問題便是。

「那大女真是她親生的?」

「怎麼就不是她生的了!娃都八歲了,瞧那鼻子眼多像她!人是親娘哩,這還做的了假!」

「真是她生的,八年前還是我去接的生呢!」

這群奇怪的人最終是離開了,周林氏也病去了大半,眾人好奇相問,她卻什麼都不願意說。倒是從他家大女嘴裡掏出些話來,不過眾人都笑笑沒當回事。

「王爺王爺,娘說那人是王爺。」

瞧瞧,這做娘的嚇傻了,連帶的自家女兒也跟著說胡話。那天家王爺是他們這等平民能見的嗎?真是胡鬧了。好在沒個外人,這事就不了了之了。

又是幾個月一晃而過,夏節來了,山中野果長的旺盛,村中沒勞動的婦女都結伴上山采果子去了。如今不是農忙季節,大家也才願意騰這麼點時間。

「周家的,你病可好利索了?」

村中人都是和諧相持的過,周家的林氏自幾月前大病就一直不曾出門,聽說是病很了。如今往這田頭一站,身姿薄弱的讓一群壯婦為之心憂。

「我無事了,只是家中有些事物要做,才沒顧得出門。」素手抱著小兒子擦了擦嘴邊口水,笑到。

要說這周林氏也是個享福的,農忙時節周蒙下地是從不叫她幫忙,生怕累到她。一雙比常人白凈幾分的手,卻還是將整個家打理的妥妥帖帖。想來周蒙也是疼愛她過甚,前些年她夜半生產時,時間算誤差了,沒來得及請個穩婆。那周蒙生生半夜套著草鞋走了幾里路去鎮子上背了穩婆回來,兒子落地時,一個鐵錚錚的大男人都哭了。

村裡人倒是常拿這事打趣兩口子,周林氏是一片嬌羞,周蒙卻大大方方的說:「咱媳婦金貴,我不疼著,誰疼去。」

女人們逗笑了一陣,尚在等人的時候,就瞧見田地一頭尖叫著跑來一人。待近了,才發現是村裡趙家的長媳,一身血跡,蓬頭烏面的邊跑邊哭著大叫。

「殺人了!殺人了!」

眾人驚駭,一瞧她身上的血,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族長家的忙上前去扶住了她,趕緊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氏顯然驚嚇過度,一臉血污被眼淚糊的慘不忍睹,啞著聲就哭道:「村裡來了一隊陌生人,見人就殺!我相公生生被砍了頭啊!」

一陣冷氣倒抽聲,女人們有些驚慌了,瞧她這樣也不像是作假。還思量著如何是好時,周林氏就將手裡的孩子隨意遞給了一人。

「幫我看著一下,我去去就回!」

這話才說完,人就跑了,直往村裡去。任身後的人怎麼喚都叫不住,被扔下的幼子忙啼哭開來。

「娘!娘!」

周林氏連頭也沒顧著回,就一口氣往家裡跑,村後方才呆的那地方絕對是安全的,她也放心託付孩子。若如趙氏所說,那些人見人就殺的話,那她家中的大女可怎麼辦!那可是她與她家相公的孩子!

果然才踏入村中時,到處都是一派打鬥的痕迹,血腥味撲鼻而來。常日里相熟甚歡的人,都已經倒在了血泊里,一時沒忍住就哭了起來。看著早已沒了氣息尚在襁褓的孩子,她又驚又怕,哭著就往周家跑去。

可遠遠的,她便看到了最不願看到的一幕,她家已經被一群黑衣人圍了起來,大女就靜靜的躺在院中,一身赤紅血跡撒了一地。跪在大女身旁的周蒙,旁邊也倒了幾個黑色身影,持著長劍的右手隱隱在發顫,血滴落下,長時間的打鬥不是他能承受的。

「相公!相公!」她不顧一切的喊著,就要跑過去。

一看見她,周蒙赤紅的雙目登時就顫抖了幾下,拼盡了力氣大叫:「快走!快走啊你!別過來!快走!」

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她已經越跑越進了。圍攻的黑衣人們顯然對她的到來很是滿意,領首之人笑了笑,說道:「就是她!只要殺了她,我們就算立了大功了!」

「哈哈,王爺那裡少不了獎賞!」

「嗖!」青鋒出鞘便是一陣懾人寒光,就在她快要跑進的時候,高舉的長劍,狠狠朝她心口刺去······

「不!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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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被圈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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