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歪理
另一頭,大衛回到七人組這邊,莎莉早就到了能力上限回來了,比利則枕在她大腿上真的睡著了。
見兒子沒什麼大事,為了不嚇到兩位老人,大衛簡單補充了一下福根沒看到的後續就和福根還有蘇曼走向收銀台。
此時在收銀台這邊聚集的都是剛剛奧利叫過來的明智者,主要是包括了無話可說的諾頓在內的工人們,鎮子上的商店主,以及張大施。
「人齊了,那麼我們現在就分配一下工作內容」奧利沖大衛點點頭,接著對周圍十幾個男女說:
「你們也看到了,這個該死的霧氣里有什麼東西會把人變成「那樣」,所以我們現在的處境根本就是待宰的羔羊,不亂信東西的那種,鮮嫩可口的那種。」
「既然是羔羊,就不要試圖反抗主。」
店長示意眾人看向門口:「首先我們要解決的就是超市靠門的這一整面,無論霧氣里有什麼,我想它們真想進來時絕對不會被兩層普通玻璃攔住。」
「去掉封底的三角棚頂,也還有將近五米的玻璃牆等著我們用報紙擋住外界的視線。」
「擋住什麼?你們想靠紙來擋住末日?」
「我有個建議」張大施舉手示意:「我在合租屋玩過一陣子音樂,剛才我去看過了,膠帶、膠水和布料什麼的應該都足夠,在紙和玻璃牆之間塞多一層厚一些的布料,隔音的效果會很不錯。」
「很好,那就加上這一點,而且光擋住視線確實不太夠,至少以我和大衛在倉庫得到的一些經驗來看的話」
奧利指了指澱粉區和寵物區:「我們最起碼要用密實的東西擋住至少半人高的地面。。嘿~杜姆~」
「呵呵,從小狗嘴裡能吐出什麼?狗屎嗎?」
「有什麼能為您效勞的嗎?奧利先生」大兵哥杜姆本來除了偶爾和莎莉對下眼神以外就一直和哲學兄弟三個人躲在角落充當透明人,此時被大金主的呼喚叫到門口:
「事先聲明,我們三個對外面這場霧氣什麼都不知道,但我不否認基地里級別更高的軍官也許知道些什麼。」
「至少我無所謂,我只需要你和你的朋友動起來」奧利重複了一遍要求:「讓我看到吃我稅供的大兵有所作為。」
「如果你提起倉庫」大衛也有點想法,聯想到的回憶令他皺眉摸了摸鼻樑骨:
「那我們還要把貨架上容易發出明顯噪音的東西統一放到某個柔軟的角落裡,萬一再來一次地震,我可不想那乒拎乓啷的聲音在夜裡引來什麼東西。」
「噢~不需要什麼聲音,主的僕從也許今夜就會降臨。。」
「聽起來就很不少,我們可以開工了嗎?」
「當然。」
但總有人認為面對災難時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補償,不該為此付出代價。
「法蘭克!」跟著眾人散開做事的諾頓,搬狗糧時注視著面前這脆弱的玻璃牆、旁邊站在梯子上正製作剛剛說的「隔音牆」的丹尼以及身後因為身高足夠被分配去貨架區里小心翼翼挪動易噪音物件的三個大兵,越做越覺得眼前的畫面可笑至極,周圍的人群全都停下手看向他。
「我不會再參與這種充滿整蠱和惡意的破事了!」
工會代表大聲咒罵著:「法蘭克你奧利!別以為你仗著身份聯合這幾個人再往腿上戴個人皮面具什麼的就想騙過我!以及法蘭克你大衛!我今天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相信你的好心搭了你的車來鎮上!」
「不要出去,離群的羔羊會一無所有。」
言論得到的是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很好~」奧利放下手上的狗糧為其鼓掌:「那就現在,立刻,離開我的地盤,你想走門口還是倉庫?最後,準備拿走的東西全給我現金。」
「。。。。」一隻手毫無動搖地繼續搜刮著高檔麵包。
「我不會欠你什麼!」黑哥們兒環視周圍:「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但我不會再聽信這群馬戲團瘋子任何一句話了!在身上噴點畜牲的血就想欺騙自由國度的人民?狗屎!」
「嗨!這位呃,諾頓先生?別誤會,我對你們爭執的原因一無所知,我只想說」
張大施坐在雙面梯頂端俯視著諾頓:「我也許也相信霧氣里有「東西」,你們可能也知道,後面那間餐館為了口味獨特的熏肉,全都存放在天台上加蓋的隔間里。」
「別信這個無信者的話!他對信仰一無所知。。這人根本沒有值得拯救的意義。」
「而我這個旅人為了攢路費,已經在那裡幫工了兩天了,起霧的時候,我正在天台上取出熏肉,因為地震躲到了熏肉間里沒出來」
青年露出后怕的表情:「地震結束以後我沒有馬上下樓,看到霧氣還以為是你們這裡的什麼特殊地貌被地震觸發了。」
「可我現在想起來」張大施不由看向超市外:「我從熏肉間往外看時,有某些純白色的「東西」在街道上空徘徊,那個體積絕對不是什麼鳥類能解釋的。。見鬼,我那時可是在四樓。」
「那必定是主的使者!停下你褻瀆的描述!」
「噢是嗎~請問你是做什麼職業的?」諾頓作恍然狀。
「我?我在出來窮游之前做得最久的是各種商業活動的海報設計,然後畫出來賣給」張大施停下話頭皺起眉頭:「你什麼意思?」
「停下你們這可笑的行為,我們都應該誠心祈禱,虔誠迎接我主賜下的審判~」
「我的意思是OK!夠了!我不需要再聽下去了。包括你!卡莫迪夫人,無意冒犯,但做我這行的眼裡只有法律這個真理」
諾頓做出停止手勢,看向已經靠近他的幾位工友:「看到了嗎?一個外地人,畫手,某個本地人,畫家。」
「嘿~我知道你在說什麼,諾頓,我沒有立場指責你不要這麼想,但我和你並沒有起過什麼大的摩擦,也不認識他」大衛應聲道。
「那就快去吧」看著黑哥們兒的表情,意識到一山不容二虎的卡莫迪艾芙乾脆「你們全都會死在外面。」
「嘿!看在你的主的份上,」一位印第安大漢轉頭瞪著女人:「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這裡還有孩子。」
「對~正因為是孩子,可憐的孩子。。」卡莫迪夫人蹲下身想摸一個女孩的頭,被她的母親擋住也不在意,對視著小女孩的眼睛對她說:
「這是獻祭!所有有罪之人都將成為主腳下的血肉肥料,讓樹生長~」
「不好意思,你-在-說-什-么?」小學校長普瑞拉老夫人不敢置信地擠出人群,站在卡莫迪夫人面前。
老婦人被視若無物,卡莫迪艾芙反而因為女孩眼裡的恐懼興奮了起來,她直起身子環視著眾人的反應:「獻祭!我主與我附耳說,審判已至!凡世眾人」
「啪!」
這來自怒從心頭起的普瑞拉老夫人
「啪!」,
這來自擁有五個孩子的校醫蘇曼,
「啪!」
這來自精確跟風的女教師福根,
連挨三個大耳光子成功令被集火的聖教母臉頰高腫,鼻血長流,卻沒澆滅她已經偏執成痴的思維。
女人薅了一把自己的血搓揉片刻,高舉起通紅的掌心:「看吶~邁特、班德和皮姆就是祭品,而我也向神獻出了我的血!誰,是下一個?!」
「夠了!你個碧藍泳池食我大吊!」一個在酒吧里過夜的禿頭大鬍子花臂機車佬受夠了卡莫迪夫人的歪理邪說,衝上前正要抬腳親吻她的臉龐,沒想到反被三個女人攔住。
「冷靜,你打和我們打是兩個概念。」普瑞拉老夫人用欣賞的目光教育著眼前這位反虐待兒童機車聯盟的成員。
「將暴力傾泄到我主的信徒身上毫無意義。」
才被女子組合三打的卡莫迪艾芙當然不領情:「如果你言行如一,那就現在出去拯救那些落單的孩子去!馬上!」
「你再說?」普瑞拉老夫人再次揚起巴掌,同時眼神警告著想護聖的自己曾經的學生諾拉敢上來一起打。
「哼!」此時只想暫時離去重(給)整(臉)旗(消)鼓(腫)的聖教母轉身走向無人佔據的生鮮區,幾個信徒隨即跟上。
「呵!。。總之,如果有任何人願意科學和理性地理解這場災難,歡迎他和我一起走,十分鐘后我就在最右邊那個門等你們,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
諾頓無意再看女人之間的爭議,轉身走向超市的另一邊,陸續有人猶豫著跟了上去:「立刻回到我的家裡,拿出我的獵槍對準每一個試圖騙我開門的混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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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正在角落裡商量著什麼的諾頓一夥兒沒走之前,大夥應該都沒有接著做事的心思,奧利索性先宣布停手。
他正準備和大衛一起找張大施了解下「細節」,福根就找上了他。
女教師問:「一切還好嗎?」
「不太好,你也知道」大衛聳肩道:「現在只不過是為了讓這群人不要失去理智所以找點活兒干,有什麼事嗎?」
「是我有些事想找奧利」福根讓出身後的普瑞拉老先生,老人看了下周圍無人看來,沖奧利隱蔽地比了個數字7:「只有防守不行啊,有這個嗎?」
「噢~不好意思,我們這裡是超市,槍店在藥店旁邊,那可有點距離。」奧利倒覺得沒什麼好隱蔽的:「我們有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