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紅衣策馬少年郎

第九章:紅衣策馬少年郎

又過了一日,正是寧遙赴張運算元之約的日子。

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將軟劍收入腰封,帶著蘇逸走在大街上。

京城雲外樓,就是一些達官顯貴擺譜子地地方,若是沒在雲外樓吃過東西,那便算不得是有錢有勢的人。

「雲外樓那種地方,一聽便是花花公子云集,將軍未必能碰到熟人,為何還要戴著面具?」蘇逸不解的問道。

寧遙並未明說原因,而是淺淺一笑,戲謔道∶「我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家,總是拋頭露面的不好。」

她不想說,蘇逸也沒有多問。

街上人來人往,大多悠閑的逛著,許是寧遙也受了這些人的感染,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

忽然,街的那邊有一人大喊∶「快讓開!肆公子的馬發瘋了!」

旋即便是一陣喧鬧,馬蹄聲伴著攤子砸碎的聲音一同傳來,行人逃命一般的讓出一條路,而寧遙卻還站在原地。

「將軍。」蘇逸急著喊了一聲。

寧遙一把推開了蘇逸:「退開!」

只見寧遙微微側身,袖中飛出兩根系著金線的針,刺入那馬匹的身體之後,馬驟然便跪倒在了寧遙的面前。

滿街的煙塵散去,寧遙悄悄地收勢,及時將銀針拔了出來……

顛簸中,那馬上的少年被甩了下來,他一襲紅衣,如一片楓葉落入翠綠地林間,很是惹眼。他頭上戴著金燦燦的發冠,面容硬朗,帶著幾分藐視天地的桀驁。此人腰功不錯,被甩下來之後,三兩步便站穩了。

「你沒長眼睛嗎?幹嘛擋在前面!」他如同一個小孩子一般,上前去推了一把寧遙,又轉身去看自己的馬。

「這可是我爹從北域帶回來的汗血寶馬!若是它有什麼事,你!還有你們!你們的腦袋都保不住!」

寧遙「嘖」了一聲,心道:這不知是誰家的少爺,竟然如此聒噪。

蘇逸憤憤不平的走上前,拔高了聲調,說:「小屁孩!剛才若不是我們家將軍出手救你,這馬就要帶著你跑到陰曹地府去了。」

「你說誰是小屁孩!」那少年氣的直跺腳,揚起下巴:「我可是皇上親封的定安侯南宮肆!你這不識好歹的東西,小心我叫我爹砍了你!」

南宮肆……

寧遙轉頭瞥了一眼蘇逸,蘇逸低聲解釋:「我記得太後有一兄長,其子名為『肆』,這是太后的侄子……剛滿月就封了侯爺,風光得很。」

我說呢,怎麼平白地看他不順眼。

寧遙沒打算與他過多糾纏,上前去摸了一下那馬,確認馬沒事之後,就準備轉身離開了。

而南宮肆卻忽然拉住了寧遙的胳膊∶「你別走!一句話也不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方才自己不是說了,你是南宮肆。」寧遙皺著眉頭:「你的馬當街發瘋,我只是讓它睡一會兒罷了,你連馴馬的功夫都沒有,以後還是不要騎馬了,騾子比馬乖。」

「你!你敢嘲笑我!」

南宮肆從腰間解下鞭子,朝著寧遙便揮了過來,寧遙並沒有亮兵器,只稍微躲閃了一下。

這少年戾氣太重,不過說實話,他武功不錯,沒有一點富家公子的笨拙,鞭子出的利落,過了七八招之後,寧遙再不亮武器,便要佔下風。

「我看你能逃到什麼時候!」

南宮肆大聲的說著,忽然,那鞭子似是活了一般,竟在寧遙的面前轉了一個彎,朝著寧遙的臉打了過來。

寧遙險險躲過,只是面具……不合時宜的掉了下來。

蘇逸上前去接住自家將軍的面具,拿在手中甩了甩:「我說什麼來著,將軍動不動就要打架,這面具戴得住就怪了。」

寧遙回眸,自是一張媚色靈動的臉,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南宮肆一時間愣住了,低語道∶「如此厲害的母夜叉,竟然這麼好看……」

寧遙快速的與南宮肆拉開了距離,回到蘇逸身邊,正要伸手去拿自己的面具,卻忽然停住了,因為為時已晚。

「糟了。」寧遙皺著眉頭,總算是抽出了軟劍。

南宮肆以為她還要打,正要迎戰,而寧遙的軟劍所指,卻不是他……

周遭漸漸出現一些身著白衣、戴著畫了一條硃砂杠的白色面具,扭曲著圍了過來。

蘇逸還算冷靜,默默的拔出匕首:「將軍,這是……」

「是張運算元的『白無常』,靠一種特殊的蟲卵控制他人,成為死士。我說過……他是有些本事的。」寧遙默默的開始後退,握緊了手中的軟劍。

「這些東西靠容貌區別他人,我戴著面具只是為了以防萬一,沒想到張運算元真的肯下血本。」

南宮肆也被這些東西嚇壞了,他倉皇逃走,竟然撞到了寧遙的身上……

「小侯爺,你該回家了。」寧遙一把推開南宮肆,擋住了進攻過來的一個白衣死士。

然則那些白衣死士除了攻擊寧遙和蘇逸之外,竟也毫無徵兆的開始攻擊南宮肆。

「這些都是什麼鬼東西啊!」南宮肆大叫著,揮舞著鞭子……

然而這種軟兵器打在一群死士的身上,也只能聽個響。寧遙眼見著南宮肆被包圍,只得出手相救,她單手提起了南宮肆的領子,隨後輕功躍上了房檐。

寧遙回首找到了蘇逸的身影:「蘇逸,你沒事吧!」

「將軍,分頭走!」

寧遙點了點頭,又轉身看向身旁的南宮肆,聲音乾脆地說:「輕功跟上,別拖我後腿。」

說罷,足尖借力,踩著瓦片飛速的前行著。寧遙並沒有刻意去等南宮肆,然而他居然能跟上寧遙的腳步。

那些如幽靈一般的白衣人一直追著寧遙出了城,寧遙竄入了一片竹林之中。

南宮肆此時明顯有些體力不支:我們這麼一直跑也不是個辦法,我看追過來的人也不多,我們不妨打一架來得痛快。」

「閉嘴,專心。」

寧遙只說了這四個字。

她的足尖輕飄飄的踩著竹枝,一根根的壓下一點弧度,竹葉簌簌落下,被風捲起,四散逃離。

片刻后,寧遙找準時機,用軟劍砍下一節竹子,飛起一腳將那竹竿踢向了一眾白衣人,那些人站成一排,全部被尖銳的竹子貫穿。

南宮肆停下了腳步,不由得睜大了眼睛。

「這……竟然還能這樣?」

寧遙衝上前去,軟劍破竹,順勢而下,將那些人連同竹竿一起裁成了兩段……

褐色的鮮血滴在翠綠的竹葉上,寧遙喘著粗氣,擦了一把臉上零星的血跡,又將軟劍上的血甩在了身邊。

南宮肆上前去,此時他眼中更多的是崇拜。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聽你的隨從叫你將軍……你真的是將軍嗎?」

寧遙收了軟劍,風吹動她微微凌亂的頭髮,她對著南宮肆抱拳行了一禮,重新介紹道:「飛雲將軍寧遙,見過小侯爺。」

南宮肆驚訝之餘脫口而出:「你就是那個大逆不道的妖女,大梁的禍害?」

「呵,這句話一聽便是你姑姑教你的……」寧遙捂著肋下,直接坐到了地上。

「依我看,她才是個禍害,你就是……他們家的小禍害。」

「什麼大的小的!我今年也滿十六了,你們別總是覺得我小!我姑母說,我下個月就可以娶妻了。」他彷彿覺得娶妻是一個人長大的證明,炫耀一般的說著。

寧遙卻很樂於打擊他:「娶妻?那倒是要恭喜了,娶誰啊……」

南宮肆一時語塞,嘀咕道:「姑母自會安排,我也不知道是誰……」

「哈,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你還敢說你自己長大了?」寧遙笑得輕蔑:「什麼都要別人安排,你就做你的大少爺,小乖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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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止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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