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攻出現

正攻出現

在臨近殺青前的兩天,事情有了轉機,那天拍攝結束較早,b組一個男演員招呼他們晚上去酒吧玩。

這位演員是個關係戶,背靠圈內某大佬,在圈子裡名聲很差,男人女人都玩。他在劇組裡還算收斂,沒惹出大事,但也有幾次給簡渝放過電,若有似無地撩過他,只不過每次簡渝都無視了。

青年清冽的眉眼閃過沉思,忽地綻放出一抹笑意。

當天有人來邀請簡渝晚上出去玩時,簡渝沒有拒絕。

盛時傑出發前在酒店門口見到簡渝時,頗為意外。

他是個閑不下來的人,每到一個地方都有玩伴,然而這個劇組男多女少,且都是大老爺們,他又不敢碰邵司庭,唯一感興趣的就是簡渝。然而簡渝對他很是警惕,處處避著他,是以一直找不到機會。

但既然他同意出來玩,說明也不是不能碰的,盛時傑心中主意打得飛快,臉上笑得放浪,一副紈絝公子哥模樣:

「簡少爺怎麼也肯屈尊降貴和我們這些人一塊玩了,真是想不到。」

簡渝微低著頭,露出一個靦腆的笑。

「大家都是同事,而且快殺青了。」

「對,都要殺青了,大家玩開心點。」

一個時常跟盛時傑混在一起的男人鉤住簡渝脖子,一副哥倆好的樣子,簡渝只是低著頭沒有避開,盛時傑看著他那張沈靜漂亮的臉龐,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

盛時傑帶大家去的是影視城最具規模的一個酒吧,影視城龍蛇混雜往來眾多,你能在這裡看到電視上的大明星,也能看到許許多多臨時演員,甚至有想要走捷徑的漂亮的男男女女。

人們來到這裡,尋找著各自的目標。

盛時傑是酒吧常客,一進酒吧就擺出一副熟練的態度,招呼酒保上酒,闊氣地吆喝,說今晚的酒錢他都包了,眾人轟然響應。

夜色加深,酒吧里人漸漸多了起來,簡渝拿著杯子安靜地坐在角落,酒吧里張揚灼艷的光打在他沉靜似水的臉上,白璧無瑕的臉上一抹艷麗的紅跳過,那一瞬的青年美的驚心動魄。他偶爾目光抬起看著舞池內涌動的狂亂肢體,神色雲淡風輕。

盛時傑看著燈紅酒綠下那張白皙清婉的臉,心癢難耐。

「哥。」

酒保把一杯酒交到他手上,向他眨了眨眼。

盛時傑大笑著接過,拍了拍他的手臂,走到卡座坐下。

「怎麼老是喝啤酒,既然來了酒吧就得喝點平時喝不到的,來,這是我讓人特意為你調的雞尾酒。」

簡渝遲疑了下,盛時傑又道:「怎麼,害怕我下藥?我們可是同行,我害了你還能跑到哪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

簡渝也覺得自己這樣有點不近人情,他拿過杯子朝盛時傑淺淺地笑了笑,很快低垂著眼眸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

盛時傑眼中閃過一道光亮,笑笑道:「那你慢慢喝,我去跳會舞。」

「好。」

簡渝目送男人下了舞廳,他就靜靜地坐在一旁,神色清冷,像一個不慎跌落凡塵的仙人。盛時傑擠在瘋狂熱舞的人群里,窺探著他,見他時不時喝一口杯里的酒,心裡狂笑,什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馬上就要落到他手上了。

簡渝不勝酒力,只喝了一會就開始發熱,他想要去洗手間,才起身就感到一陣暈眩,他扶著額頭以為是喝醉了,跌跌撞撞地往洗手間方向跑。

盛時傑一直盯著他,看到他的樣子知道時機到了,從人群中閃出跟著他走了過去,沒想到,去洗手間路上完全沒簡渝的人影。

簡渝從後門出去,坐上提前叫好的車子。

「客人去哪?」

簡渝微微喘息:「去最近的酒店。」

正好酒吧唯一就有一家五星級酒店,也是影視城唯一一家五星級酒店,簡渝到前台後就扔下身份證:「給我開間房,立刻!」

前台不知道有沒有認出他,但在影視城開酒店的都懂規矩,前台見的人多了,對待簡渝也是專業態度。

簡渝眼前已經開始眩暈,藥效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強烈。他拿了卡就直接往電梯走,電梯門開后他胡亂地按下按鈕,身體在不斷灼燒。

電梯門開口,他剛跨進,一隻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是盛時傑。

盛時傑淫邪的目光盯著簡渝,順手刷了他的卡按了一個鍵,電梯門緩緩關閉,他的臉在簡渝眼前晃動。

「簡少這是要去哪啊?啊,你是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事,所以特意來酒店么?」

「你可真是貼心啊。」

這可不行——

簡渝危機關頭還有心情計算,從劇組過來到這怎麼也要小一個小時,要是這會兒被盛時傑偷了腥,那他就得不償失了。

誰知道他能不能堅持一個小時啊。

「簡少......」

男人的手朝著他的臉龐伸過來,簡渝猛地推開他,然而下一秒天旋地轉,他扶著電梯門就倒了下來,在視野暗下前,他聽到了電梯「叮咚」一聲......

......

......

燈影在視線中搖曳,光愈漸清晰,身體的沉重感傳上大腦神經,沙發上的青年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

昏迷前的場景在腦中快速閃過,簡渝心中一驚飛快坐了起來。

他環視四周,這很明顯是酒店房間,而且是一間套房,房間布置簡潔溫馨,頭頂燈光發出溫暖光芒。燈光一路延伸至客廳中央,那裡有一處吧台模樣的檯子,一個男人背對著他坐著。

男人只穿著一件藍色立領商務襯衫,襯衫質地極為高昂,在吧台兩邊稍顯白色的光照下反射出淡淡幽藍。

他坐姿閑適,一派主人風度,聽到身後動靜後轉過上半身。一張縱使是在娛樂圈見慣了帥哥的簡渝也不得不承認英俊的臉龐露出淺淺笑意:

「你醒了。」

簡渝沉默少許,目光對準男人的眼,慢慢張開嘴唇:

「你誰?」

……

……

男人做出一個無辜表情,禮儀十分周到體貼地說:「我叫裴行之。」

他稍頓,問:「你是誰?」

簡渝眯了眯眼,不認識自己,那他就是一個純路見不平的好心人了?這年頭還能見到這樣的人,不容易。

簡渝漫不經心地開口:「我叫張楚。」

裴行之皺了皺眉,彷彿在回憶自己有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很快,他放棄了,沒聽過。

簡渝環視四周,從酒吧到酒店的完整回憶姍姍來遲,他心中一驚,猛地喊:

「現在幾點了?」

裴行之回頭看了眼電腦屏幕,乖乖回答:「九點二十。」

還好,只過去了一個小時。

簡渝大腦飛快運轉,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辦,他旁邊的電話響起,接起電話的一瞬間,他的表情和語氣都有微妙變化,虛弱又楚楚可憐地說:

「邵哥。」

裴行之本著不打探他人隱私的原則已經轉了回去,這會又忍不住回頭看向他。

邵司庭在一個小時前收到簡渝的信息,說讓他救他,還扔下一個位置信息,之後就音訊全無。邵司庭因為身份問題不能大肆喊人求助,開車趕到酒吧后就一直在給簡渝打電話,十幾通電話現在才接通。

「你在哪裡?你現在安全么?」

「我在......我也不知道,我到酒店隨便開了個房間。」

簡渝顫抖著聲音,嗓子帶著哭腔,驚懼地哽咽了兩聲,才鼓起勇氣道:「我好像在泊岸酒店,1027號房間。」

簡翻出上衣口袋裡的房卡,確認了房間號,一邊穿上衣服一邊起身。

「我馬上就過來!」電話里響起車子啟動的聲音。

「你快點過來,我,我害怕,我好害怕......」

邵司庭在電話那頭連聲保證,簡渝又顫抖著聲音喘息了幾聲,才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他一抬頭,對上吧台前男人探究的目光。

簡渝微一遲疑,他剛才的確是怕邵司庭等久了錯過時機,另一方面也是覺得以面前這個男人的身份,應該懶得管他這樣的小人物的愛恨情仇,但是,他也不能完全保證,畢竟物種多樣性。

簡渝躊躇著怎麼開口,吧台上的男人緩緩張開嘴唇,一臉苦口婆心地說:

「愛情是靠坦誠和真摯維持的,靠同情心和算計獲得的愛情是不能長久的。」

簡渝:什麼玩意?

眼前這人看著有二十七八歲,氣質沉穩,怎麼一開口就像十七八歲的小朋友說的話,簡渝沒忍住翻了個白眼,起身往門口走。

裴行之沒再糾結真誠不真誠的事,問道:「走得動么?要我扶你么?」

「不用。」簡渝斷然拒絕,這真讓他扶到房間還不知道一路上要經受什麼偉正光言語折磨呢。

男人見簡渝拒絕,果真沒有起身,目光幽幽地目送簡渝走到門口。簡渝打開門,最後朝著房間內的人頷首:

「謝謝你救了我。」

裴行之溫柔回復:「不客氣。」

出了門簡渝才發現他是在頂層的總統套房,這一間一晚上就十來萬過去了,但看剛才男人的氣勢,應該不算什麼大錢。總統套房有單獨電梯,簡渝很快下了樓,刷卡進門,然後飛快把外套一脫扔到浴室門口,往浴缸裡面灌水。

水流從浴缸邊緣滲出,很快流淌了整個地面,簡渝深吸了口氣,沉身浸入水中。

冰冷的水流迅速地侵入他的身體,寒氣密密麻麻地鑽進四肢百骸,讓簡渝打了個冷戰,他的睫毛顫著水珠,呼吸一頓,整張臉埋進水底……

邵司庭趕到簡渝說的房間時,發現房間門沒有鎖,他徑直衝進裡面,還未看到人就見到浴室門口流出的一長串清凌凌的水流。

簡渝整個人浸在水裡,浴缸的水微微起伏,彷彿與他的呼吸相呼應。青年低垂著腦袋,雪白的脖頸近乎透明,有濕漉漉的水滴從他發尖垂落,清瘦的下巴蓄積著一灘透明的水珠。

他就這麼無聲地靠在浴缸壁上,被冰冷水流完全浸透的襯衫露出底下纖細的身體,蒼白的像是一尾失了水的美人魚。

邵司庭呼吸一錯。

「簡渝!」

他飛快上前握住簡渝的手臂,入手只覺冰涼。

青年恍恍地抬起臉。

「邵哥?」

「是我!」

簡渝孱弱瞳眸中一點光芒劇烈震動,他用力掙紮起來,張開手臂抱住邵司庭。

「是盛時傑,是他,他對我用了葯!我好熱,又好冷。」

「邵哥,他走了沒?走了沒,我好害怕……」

他在邵司庭懷裡顫抖,手臂用力地摟著他的脖子。

冰冰冷冷的身體透過布料黏在邵司庭身上,能感覺到他不間斷的戰慄,邵司庭的胳膊被激起陣陣戰慄,他該是覺得冷的,但胸口卻奇異地生出一股滾燙火熱的情緒。

簡渝期期艾艾的喘息讓他心口無端憤怒,憤怒之外還有憐惜,和無邊的佔有慾與保護欲,那是他從未有過的心情。

這幾天,邵司庭一直在和自己較勁,他不想率先踏出那一步,然而從他接到簡訊就飛快奔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愛一個人,本來就是會輸的,這樣脆弱無助的簡渝,就該由自己保護。

「我會保護你。」

邵司庭手臂用力,緊緊地摟住簡渝的身體,用自己胸膛的熱量驅逐他不斷的冷戰。

他堅定地說:「不用怕,以後我會保護你。」

男人灼熱的皮膚燙得簡渝一個哆嗦,他的氣息在聽到邵司庭的話后變得混亂。

他們兩人之間本來就只差臨門一腳,現在邵司庭率先揭開那一層曖昧的皮,簡渝呼吸急促了一小會,接著他慢慢地,慢慢地把頭靠在了邵司庭肩膀上。

青年僵硬的身體柔軟地依附在他身上,邵司庭的心,放了下來。

這一刻所有語言都喪失了意義,脈脈溫情在二人之間醞釀騰升徘徊,邵司庭聞著青年逐漸平穩的呼吸,心融化成一灘春水。

「阿渝,以後,我保護你好么?」

青年柔軟的肢體糾纏著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輕輕「嗯」了一聲。

好乖。

邵司庭闔上眼,發出一聲無聲的嘆喟。

簡渝下巴靠在邵司庭肩上,臉上露出了一個稚童般開心純粹的笑容,眼眸閃閃發光。

——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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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鬱萬人嫌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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