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穿越之謎
灰袍長須，盤坐山石之上，徐徐山風之中，似欲乘風而去。
魚樂睜開眼來，看見的就是這幅飄然若仙的圖景。
景中那位仙風道骨的主角，自然是已經歸山的風清揚。
「成了？」
老頭澀聲問道，兩個字，卻包含了無盡的期待。
「成了。」
魚樂笑著點點頭，給老頭的滿腔期待，回應了一個圓滿的肯定。
不必更多的語言，兩人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老頭問的是，他是否成功跨入先天。
畢竟，祖孫倆曾經研究過，缺少煉神的法門，恐怕難以洗鍊三寶，逆反先天。
所以，他的問話中，充滿了期待的同時，也充滿了不可置信。
魚樂笑了笑，當然要與老頭分享這一番感悟，畢竟是此生自己唯一的朋友，年紀還大了，若是跨入先天，能增加個幾十年的壽命也是好的。
不曾想，魚樂正要走向老頭，卻突然一滯，彷彿斷了電的機器，突然凝滯不動。
這是什麼毛病？
風老頭自然看出了他的不對勁，饒著他轉了兩圈兒，卻又一無所得。
呼吸、心跳全都正常，氣血真氣旺盛活潑，怎麼像是走了魂兒似的？
老頭兒大急，卻又不知所措，更不敢隨意觸動魚樂，以免引起別的變化。
魚樂邁步而前，正要與老頭暢談一番，卻有一股巨力憑空出現。
好似一隻無形的大手，穿過了氣血真氣的屏障，穿過了肌肉骨骼的保護，甚至穿過了物質世界的種種規則。
一下便將魚樂的神魂握住，彷彿捏住了一隻小小的螞蟻，朝上輕輕一提，魚樂只覺天旋地轉，已然身處某個莫名的時空。
無盡虛空之中，一座巨大的祭壇懸浮在無窮高遠之處。
這個祭壇巨大無比，但也殘破不堪，屋頂牆面皆盡不見，露出一根根巨大的殘缺石柱。
白玉似的地面，彷彿遭遇了隕石的轟擊，到處都是坑窪凹陷。
散落在地面的殘垣斷壁，碩大無比，一塊磚石都比魚樂整個人還要大。
只有最中間的祭台還算完整，好似浮屠寶塔，共分七層，越上越小，頂上有一顆籃球大小的銀色圓球。
魚樂完全搞不清狀況，卻有一種莫名的感覺，那個自他出生開始，便時不時呼喚他的聲音，那個與他有著淡淡的感應的事物，似乎就是這顆銀色圓球？
等他站到祭台之前，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不由自主的，鬼使神差的，魚樂拾階而上，走到銀球跟前，伸手摸了上去。
似乎打破了什麼虛無的凝滯，銀球開始緩緩旋轉，騰起一簇跳躍的火焰，散發著莫名的力量，為這死寂的時空，注入了新的活力。
銀球越轉越快，火焰也越燒越旺，到達某個臨界，猛然一脹，好似浪潮湧來，一下便將魚樂淹沒在內。
沒有灼燒、炙烤的不適，反倒柔和溫潤，就像母親的懷抱一樣，溫暖、舒適。
紛亂的信息湧入心神，填鴨子似的，也不管他吃不吃得下，一窩蜂的鑽進了心湖。
魚樂感覺自己變成了氣球，被這無窮無盡的信息塞了個滿滿當當。
他脆弱的心神在信息洪流的衝擊之中，搖搖欲墜。
魚樂趕緊提起功力，全力解讀衝進心湖的信息。
此生種種的根由，似乎，有了答案。
他的穿越，就是這座祭壇所為。
並且還得跟人說聲謝謝，他上輩子的陽壽就只有四十四歲，在祭壇的干預之下，不僅無疾而終，還開啟了二次人生。
由於他的修為一直停留在後天層次，也就是凡人的層次。別說激活祭壇了，連看見祭壇的能力都沒有。
——祭壇只存在於虛空之中，不能凝練心神，永遠也不得見到。
直到今日，魚樂踏足先天，他的心神才能被祭壇牽引，得其門而入。
上一任主人被某位大能擊殺，祭壇也在大戰中變得殘破不堪，但還具有一些基本功能。
比如，穿梭時空。
其實在無盡時空之中，到處都是穿梭遊盪的強者。
有的全憑自己、遊走諸天；有的驅使生靈、四面出擊；有的化身土著，攪弄風雲；有的冒充神明，擾亂因果……
他們掠奪資源，壯大己身，以期躍遷飛升、步步突破，最終超脫一切。
魚樂身心劇震，物質世界之外，還有這樣的瑰麗玄奇？
繼而升起一股巨大的驚喜，那麼，我也可以遨遊萬界，遍覽無盡武道？
時空位面的本質，是一個個信息集合，它們飄蕩在混沌靈海之中，不斷吸納別的信息，以及大量的靈力，最終就會形成一個個不同的位面世界。
混沌靈海無邊無際，位面世界也是無窮無盡。
理論上講，任何一點信息落入靈海之中，都有可能成長壯大為一個位面。
世界與世界之間也有差異，比如魚樂前世所在的位面，是混沌靈海之中，自然形成的真實世界。
而他今生所在的笑傲位面，叫作『作品世界』。
真實世界誕生的各種『作品』，電影、小說、詩歌、繪畫等等，都有可能掉落一點真義進入混沌靈海。
以此演化而成的世界，就是『作品世界』。
並不是每一個作品都會演化成『作品世界』，而『作品世界』與真實世界也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混沌靈海的產物。
對於時空穿梭者而言，如果能遇上熟悉的『作品世界』當然是一件好事，信息落差會幫助他們更加簡潔高效的掠奪資源。
世界與世界之間的差異也很大，有的就是單一的物質宇宙，有的卻能橫跨數個維度。
世界所在的維度越高，能夠承載的力量也就越強。
好比笑傲世界，就只是簡單的三維物質世界，其間的生靈，最多跨入超凡的門檻，再進一步就不要想了。
不過世界本身也可成長，這也是時空穿梭者收集世界的意義所在。
魚樂的殘破祭壇，就被奪去了本來收集的世界。
笑傲世界成長性並不高，不值得投入資源去培養，垃圾到敵人都沒當成戰利品拿走。
祭壇的前任主人，之所以保留了這個世界，也是因為想要擴充發展出『輪迴主宰』的路子，抓一些生靈，投入到無盡時空之中，替他掠奪資源。
那麼笑傲世界，就會是一個不錯的新手村，方便『輪迴戰士』適應輪迴生涯的同時，掌握基本的生存能力。
可惜，前任主人在與別的時空穿梭者的戰鬥中，早已隕落，就連穿梭法寶——祭壇，也被打廢。
否則也輪不到魚樂走了狗屎運，『撿到』祭壇，再有了二世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