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紛爭本質
「懂了嗎？」
魚樂回頭問了一句。
靈珊激動的連連點頭，看來是真懂了，高興成那樣。
魚樂笑道：「行，退遠點。」
靈珊聽話的退到門口。
童百熊這才顧得上喝罵，卻是眼前一花，失去了魚樂的身影。
就聽得慘叫聲聲，手下們全都成了斷線的風箏，漫天亂飛。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五六十號神教精銳，全都損失殆盡。
魚樂還站在原地，腳印都沒挪動一分，手裡的酒壺也沒有放下。
彷彿在這滿地的屍體，不是他乾的一樣。
童百熊汗都下來了，只覺這人的武功深不可測，怕是能與教主比肩。
也不知道哪個傻子給起的外號，這特么還是『小劍仙』？哪裡小？大得不行了好吧！
今天多半得折在這兒了，他這會兒只恨自己點兒背，早不到晚不到，咋就今天跑來視察？
視察各大分舵這個事兒，主要目的是收繳供奉。
童百熊身為日月神教的風雷堂主，又是長老的身份，輪值巡視各大分舵，本就是分內之事。
魚樂見他半天不動手，本想讓他走上一招，也算敬他義氣，既如此，也便罷了。
鬼魅般前衝過去，簡簡單單的直拳打在他胸口。
等到魚樂再次退回原地，他才感覺到渾身骨節疼痛。
以拳勢使了一招『白虹貫日』，用了個壓勁，沒想殺他。
不是出於什麼欣賞喜好之類的，而是他還有用。
魚樂又彈出四道勁風，切斷了童百熊的手筋腳筋，江湖是混不了了，正常生活還是不耽誤的。
「幫我傳個消息出去，算是你的買命錢。我要滿江湖都知道，兩個月後，五月初五，我將親赴黑木崖，挑戰東方不敗。」
話說完，也不再管他，魚樂回頭朝外走去。
……
「你說，我們為什麼要跟魔教打生打死？為了正義嗎？」
這是幾日之後了，兩兄妹出了關，快要抵達洛陽。
兩人雙騎，並（bing）轡而行，方才奔行了一路，這會兒歇歇馬力，順便聊聊天兒。
靈珊雖然也接觸過一些江湖紛爭，但是深入本質的去分析，卻從來沒有過。
一來還小，感悟不深；二來也沒人教她，女孩兒嘛，這個時代，不會有人像魚樂一樣，想要培養她做下一代掌門人。
「因為魔教都是壞蛋？你既問我，答案肯定沒這麼簡單，不過我卻不知道了。」
聰明還是挺聰明的。
魚樂笑道：「沒事兒，哥哥慢慢跟你講。」
「他們邪惡，他們壞，自有朝廷法度約束，為什麼要我們去管？足以見得，邪惡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們有不得不管的理由，基於我們自身利益的理由。」
小丫頭搞不懂了，「什麼意思？我沒聽懂。」
「哈哈，笨蛋！」
魚樂看向不遠處的一家農戶，一個清幽的小院兒就建在山邊。
「你看那戶人家，院子怎麼樣？」
靈珊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點點頭，「還成，沒你家漂亮，更比不上我家。」
魚樂翻個白眼兒，「是，整座山都是你家的，大小姐。」
「試想之，幾十年後，這戶人家開枝散葉，肯定得多起幾間屋舍。可是院落一面靠山，三面儘是良田，這可怎麼辦？」
「那有什麼，建在別處唄？」
「家族家族，要的就是枝繁葉茂、抱團取暖，才不會被人欺負了。若是長大一個就分家一個，那還開枝散葉幹嘛？」
「啊？那就把後面的山挖一些唄。」
「對咯，那山並未招惹他們，可是擋了他們建屋，所以就得挖掉一些。」
靈珊眼珠一轉，「哥，我好像懂了。你是說，魔教擋著我們了，即便現在沒擋，幾十年後，我華山興旺發達，也必須要往外擴張。」
「就是這個道理，魔教勢大，分舵遍布各省，利益都被他們佔了，咱們正道中人咋辦？便如前兩日我們打掉了棲鳳寺，我就讓你傳信回去，請掌門派人接管。」
「那間小小的寺廟不算啥，黑道生意咱也不碰，但是他們名下的田產呢？這就是我們的了。」
「你看，江湖紛爭，本質上就是這麼直接功利。」
靈珊舉一反三，馬上問道：「不光是和魔教的爭端，咱們正道內部，也是如此，對嗎？」
「當年嵩山派逼迫劉師叔，半路截殺我們，就是因為利益？」
「是啊，不然還能是什麼？」
「我懂了，哥，所以我們得練好武功，保護自己的利益！順便……搶別人的利益，先搶魔教的，等咱們變強了，搶了魔教還不夠，再找個名頭，搶正道的！」
魚樂愕然的看著她，大小姐，我不是想讓你當土匪啊！
「道理不能算錯，但是咱們也得有點兒底線啊。」
「你記住，永遠要佔住大義名分，否則伱搶得一家，剩下的都會害怕，會仇視你，會聯合起來對付你，那你不就被罵成新的魔教了嗎？」
眼看著洛陽在望，靈珊馬上沒心思聽哥哥絮叨了，打馬就走，嘴裡大叫著『我要吃飯，我要洗澡，我要睡床！』
魚樂搖搖頭，慢慢跟上。
二人進城之後，滿大街轉悠了好幾圈兒，找了幾家客棧都不滿意。
大小姐真難伺候，一會兒嫌人家店面陳舊，一會兒嫌人家沒上房了。
總之她是理由多多，其實魚樂明白，她就是想在街上轉轉。
前幾天在西安府的時候，她就迫不及待的問了齊捕頭，有沒有令狐沖的消息。
江湖傳聞，令狐沖跟魔教的人起了衝突，他寡不敵眾，一路追追逃逃，不久前在洛陽露過面兒。
傻沖這幾年闖江湖闖嗨了，都捨不得回山。
他也學著魚樂以戰鬥磨鍊武道，四處挑戰魔教分舵，鬧得日月神教是雞飛狗跳。
這幾年，華山派是出了大名了，都誇君子劍岳先生教徒有方，兩大弟子出山都是追著魔教打，盡顯嫉惡如仇的俠義風範。
魚樂其實也有點兒擔心，令狐沖這回之所以打不過，先是遭遇了埋伏，後來不知怎麼跟向問天打起來了。
他並未習得完整的《獨孤九劍》，內力也不夠深，應該還不是向問天的對手。
以他這幾年竭力追殺魔教的表現，魚樂倒是願意傳他全部的《獨孤九劍》，問題是這傻子浪得飛起，幾年都不回山……想傳都找不著人……
【不會走帶人流的。
只是出於對華山、對風清揚的感情，魚樂會問一句才是正常的。而風清揚不願一走了之，也是出於對華山的情感責任，也是正常的。
算是個伏筆吧，畢竟這本書是『劍出華山』，華山派在魚樂心裡，肯定要特殊一些，不會就這麼離開就算了。
後期會給他們一個好的結果，位面進化或者飛升成仙什麼的，我都還沒細想，那是很後面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