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190章 隱居之心
第190章隱居之心
孟卿也不賣關子了,她晦暗不明的眸子怔怔地仰望著梁吟秋,那雙眼中飽含著一股痛苦和愁思。
「不知你是否知道晉王世子孟嘉元?」
梁吟秋想了一想,直言:「知道。不過皇上說的這個晉王世子不是早在一年前就已經故去了?」
他沒有多想什麼。
少女輕啟朱唇:「不,你說錯了。」
「什麼?」
梁吟秋沒聽明白。
「你錯了,孟嘉元他沒死。」
「沒死?!」
赫然間,男人漆黑的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倍,顯然不敢相信孟卿的話。
在世間眾人的心裡,只知道這晉王世子早早離世,再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
如今卻突然復活,確實令人咋舌不已。
孟卿嘴角弧度冷淡,「這件事說來話長,當年的事是朕的手筆,為的就是保下他。」
梁吟秋這才意識到,今日孟卿說的事定然至關重要。
「既然如此,那嘉元世子還活著,皇上是要微臣做些什麼?」
孟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步入正題。
「豫州軍備應當準備得差不多了,二十餘萬的兵力,加上玉京的守備和益州軍備,朕的手裡也有了和蕭硯一抗到底的資本了。」
「只要皇上一聲令下,拿下蕭硯,對於我們而言輕而易舉。」
「不。」
梁吟秋一臉疑惑。
「蕭硯他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他不僅僅只是結黨營私,豢養幕僚,他背地裡的那些事比任何人都臟透了。」
「他竟然如此可怕……」
是啊,若不是經歷了上一世,她也不會相信他這般可怕嚇人。
更重要的是,他是晉國的皇子。
「朕要你秘密將豫州軍備調來玉京,守護玉京安危,另外派一支一萬人的隊伍在蕭帝師返京途中劫回玉京,聽候審理。」
「劫回玉京?皇上,您不想殺他嗎?」
「不了,殺了他解決不了什麼。」
「是……」
她又道:「世事總無常,便是這一切成功與否,朕都要做兩手準備,為楚國,為子民,也為你們。」
「皇上?您這是?」
「吟秋,朕若是不在了,你就扶持嘉元吧,用著幾十萬的兵力為楚國抵禦強敵,朕要你成為楚國最後的倚杖。」
「您這是胡說什麼呢?什麼皇上您不在了?您放心,只要微臣在一日,皇上您就不會有事!」
孟卿頹然地盯著香爐上空冒出來的青煙,眉目逐漸舒展,不再愁悶。
「朕是說萬一,嘉元是楚國,最後的機會了……」
解決了一切,楚國定然就能順利度過此劫。
如果能活下來,她就和蕭硯一起隱居。
如果不能,蕭硯沒了,她也就跟著去了……
「皇上的話,微臣都記住了。若真有那一日,微臣也定然會盡心儘力輔佐嘉元世子,哪怕是拼上臣這條命,或是梁氏全族,微臣也會把楚國的江山給支撐起來,屹立天下之間。」
「有你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她做這麼多,完完全全就是為了準備所有的後事,不管是隱居還是再一次死去,所有的一切她都要安排好。
唯一叫她眷戀的只有這個國家裡的人和他……
梁吟秋退出大殿後,靈予並沒有隨他回去,而是陪伴在孟卿身邊。
「皇上……」
靈予的步子邁得很小,身上繁複的衣裳也困住了她。
她近來累得很,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裡上。
「怎麼不跟吟秋回家?還留在朕這裡做什麼?」
靈予癟著嘴,差一點就要哭出來了。
「您不是說,臣婦有時間就可以入宮來陪陪您么?今日臣婦恰好沒什麼事,便讓我陪在您身邊吧。」
身邊的宮女們為她穿戴整齊。
「那梁吟秋的母親呢?朕瞧她,對你頗有微詞。」
靈予可不管什麼梁老夫人,她只道:「昨日,確實有聽侍女們說過,不過自從皇上您來了以後,她便對臣婦畢恭畢敬,不再有任何不滿了。」
「但她畢竟是你的婆母,頭三日不在家中侍奉,確實不妥。」
靈予搓動著手中綉帕,「皇上,您就要臣婦跟在您身邊吧。」
「罷了,隨你吧。日落時分歸去便好。」
「臣婦遵命。」
早朝。
朝堂上,文武百官執白板立於殿中,孟卿穩坐高位,靜聽底下官員啟奏述事。
「皇上,不知曾尚書所犯何事?為何突然一夜之間全族下獄?」
張閣老說話鏗鏘有力,絲毫不輸年輕人的氣勢。
此話一出,眾朝臣噤聲不言,面面相覷。
有些擅長察言觀色的官員便時不時眺起眸子去瞧孟卿的神色。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誰知孟卿在上頭平靜極了。
「勾結亂黨,犯上作亂,難道還不夠治曾家一族之罪了么?」
曾鈺一旦下獄,牽連出來的官員定然數不勝數,朝中七七八八的都要空出絕大部分的位置。
「曾尚書就任這些年來,勤勤懇懇,從未有過逾矩之舉,如何就勾結亂黨犯上作亂了?若皇上要定他的罪,便要讓眾臣知道,曾鈺勾結的是什麼亂黨,作的又是什麼亂。」
孟卿的眸子瞥了眼梁吟秋。
他收到示意,便直接執著白板走出百官隊列。
一本奏章呈在張閣老面前,而這老頭自詡清高公正,對梁吟秋不屑一顧,只是輕蔑地將奏章接過。
白板夾於腋下,奏章在掌心翻開,再仔細瀏覽。
曾與蕭硯有過私密往來,或是跟曾鈺有過勾結的官員,皆手心冒汗,渾身發抖,就怕奏章之中的東西與自己有關。
更有甚者,還想踮起腳來瞄上一眼。
那本奏章中可是關乎著眾人的命脈啊!
孟卿此時依舊平靜得毫無波瀾,而張閣老從一開始的蔑視到最後一雙眼瞪得比狗都大。
「這……」
梁吟秋擺正了身子,唇瓣得意般揚起。
「怎麼樣張閣老,你還有何話好說?」
張閣老被奏章中的內容氣得吹鬍子瞪眼,「這這這!都是一派胡言!分明就是誣陷!」
「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梁統領,你可有什麼證據沒有?」
「就是!沒有證據,便不能在這裡胡言亂語!僅憑這白紙黑字能證明得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