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十年苦修
如墨的夜幕降臨大地,濃濃的烏雲將整個天空籠罩,漫天飛舞的雪花不一會就將巴格達山脈染成茫茫白色,雖然沒有月光的照射,但整個山谷中依然亮可照物,黑獄訓練營周圍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更是纖毫畢現,猶如白晝。
一處二十多米高的制高處,端坐著兩名一臉落寂的俄羅斯漢子,他們的身體緊緊湊在一台電暖氣前,享受著這個小東西釋放出的溫暖,將M2重機槍和夜視鏡等裝備大大咧咧的扔在一邊。
可是,就算如此也難以抵擋零下六十多度的嚴寒,炮樓周圍那層不到兩厘米厚的薄鐵皮,根本無法阻擋寒冷的侵入,裡邊的兩人不時的輕跺雙腳,活動身體,並不斷的交談著。
「老黃,今天是幾十年中最冷的一天,你說那傢伙會不會不來?」那位高個子大漢問道。「應該不會吧,他已經堅持十年了,再說那小子可是大家公認的怪物般的存在,關於他的事迹,那一件不是不可思議的?」
高個子大漢道:「可是,今天的天氣太不尋常了!我坐這兒烤著暖氣都感覺腳凍麻了。」
另一位小個子的捲髮青年擰開酒瓶蓋,向口中灌了一口烈性白蘭,玩笑道:「你不會是和那傢伙相較勁吧?也太不現實了吧!我敢肯定,他今天一定還會出來。」
高個子大漢臉色一紅,嘴角動了動,正準備反駁幾句,但想到那孩子的恐怖和家主護短的性格后,硬生生的壓下了脫口而出的場面話。
正在這時,一位披了件黑色長襖的身影進入在兩人視野內。
那是一位身高接近一米八左右的青年,他膚色略微有些病態般的蒼白,輪廓分明的五官並沒有表露出該出現的帥氣,但雙幽黑的雙眸卻異常深邃,在這兩點寒星和微翹的嘴角的點綴下,他平凡的面容竟然透出一種異樣的堅韌,一種無所畏懼的氣質內斂其中,令人無法對他生出輕視之心。
一路小跑的向訓練場跑去,他的步伐非常平均,每一步的距離幾乎都一樣,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腳步特殊厚重,每一步踏下時,都會引起鞋子旁邊的雪花大片盪起,似乎有些不合常理。
捲髮青年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出來后,略微得意的看了同伴一眼,便將目光投向那個不斷活動的人影,在寒冷、寂寞的夜晚,這無疑是最佳消磨時間的方式。
沒錯,那個少年正是丁浩,自從聆聽了桑木的教導后,他就一直將『品味痛苦』視作生活的格言、訓練的心得。
丁浩每天完成必須的訓練后,又自行為自己增加了三小時的訓練時間,自稱為超越極限的訓練;算上每天和桑木修鍊的兩小時和吃飯時間,他此時每天的睡眠時間少得可憐。
在竭力付出的同時,當然他也得到了相應的回報,雖然其他人的訓練成績也在進步,但他的成績卻上升的最快;他的體重幾乎是同齡人的三倍,而訓練成績卻在以直線上升,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種說法一點也不過分。
經過十年自虐式鍛煉,體重帶給他帶來的負面影響已經微乎及微,丁浩已經適應了這付身體,此時的他才逐步展現出無比的潛能,也驗證了桑木的眼光。
今天的氣溫格外寒冷,丁浩晚上和師傅修鍊過導靈決之後,就雷打不動的來到了訓練場,開始享受他的『訓練大餐』;出來時還特意的多披了一件棉大衣,他可不是那種完全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瘋子,只不過經過這些年的訓練,他已經很清楚自己身體的極限。
可是就算如此,剛一出來,他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在原地活動了一下四肢后,就全力的奔跑起來,動作幅度不大,看起來卻有些僵硬。
不一會,丁浩體內的血液就飛速的流通起來,身體已是一片滾燙,絲絲熱量以肉眼可見的狀態透體而出,彷彿將他籠罩在一片淡淡的白霧之中。
將大衣隨手扔在一旁,他緩步走向中心地帶的一處特製的沙袋陣中,這是個由十二個沙包以散亂方式排列的陣容,在這裡能有效提升實戰中的應變能力,和快速移動的步法,最主要的當然是力量。
因為,這些沙袋都是特製的,裡面裝的都是鐵沙,用鐵絲網和特製帆布緊緊的包裹著,重量接近一噸,本來這是為氣修者建造的訓練器具,三年前,在丁浩的不斷請求下,桑木才同意在室外也建造了這麼一套。
此後,這裡幾乎佔用了丁浩一半的訓練時間,他一有時間就堅持在這個陣中練習,那些鐵沙因為重力的影響,緊密的結合到一塊,整體的堅硬程度雖然比不上實鐵柱,但也遠遠超過了樹木。
剛開始時,他最多支持幾分鐘就已經筋疲力盡,經過這些年的忍痛訓練,他目前能在裡邊堅持十多分鐘;但這已經令室外所有的體修者瞠目結舌,他們在這之前怎麼也想不到人類居然可以用單純的**力量和這種程度的鐵沙袋對抗,當然也是因為他們沒見識過氣修者的身手。
偌大的訓練場此時不再靜寂,逐漸密集的砰砰聲蓋過了原有的微弱風聲,視野內雖然杳無人影,但至少有十多道目光從各個隱蔽的角落投向這裡,並小聲的談論著各種消遣的話題。
「怎麼樣,他來了吧,我就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會在乎今天的氣溫。」「嗯,這傢伙對自己也夠『殘忍』的,大冷天也不休息一天。」
「那就掏錢吧,沒忘記我們的賭約吧?」另一位三十齣頭的中年人聞言,看了看一臉奸像的同伴,無奈的將口袋中的積蓄遞了過去。
另一處據點也響起一陣低語,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著沙袋中活動的身影說道:「我就知道他今天一定會來,真是個可怕的孩子啊。」
「是啊,咱們這每年會累死那麼多人,沒想到訓練強度最大的他,竟然會活得這麼出色,真是奇怪!」見中年人的眼神突然怪異起來,接話的青年臉色一變,拍了兩下嘴巴,「看我這張烏鴉嘴,剛才的話算我放屁。」頓了頓又道,「出去以後我請你去好好玩三天,項目任你選。」
中年人露出一臉曖昧的笑容,得意道:「算你識像,咱們都是在這裡長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家主多年前的性格,你剛才的話要是傳到他那,完全有可能被當作是一種詛咒。」那位青年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這個月的分紅估計保不住了。
此時的天氣雖然寒冷,但山谷中的各個制高點幾乎都響起了關於丁浩的談論聲,顯然,觀看丁浩訓練已成為這些暗哨們打發無聊時光的一種方法。
丁浩此時已經滿頭大汗,劇烈運動下產生的熱量已經完全可以抵擋零下六十度的嚴寒,此時如果有人接近他身體一尺之內的話,就能清楚的感覺到他身體散發出的熱量。
也許是氣溫的原因,今天體力消耗的速度特別快,剛過了十分鐘他就已經到了脫力的邊緣,手腳上好像綁定了沉重的鉛塊,每一下揮動都得他使出全力,二百九十多斤的身體彷彿成了一座大山,嚴重的影響了他的移動速度。
勉力的躲過正面盪來的沙袋后,他忽然感覺到背後的強烈勁風,還沒等他做出反應,後背就傳來一股熟悉的巨力,雖然他的身體不輕,但也無法抵抗如此大力,娘蹌著向前跌撞了幾步后,就直接爬在雪地上。
剛一倒下,他便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雪花的冰涼令他再次感到天氣的寒冷,身下的雪花在迅速溶化,他只是微微的扭了下脖子,用臉部貼在雪地上,之後就沒做出任何動作;因為已經力盡的他此時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所以只能靜靜的在原地爬著,慢慢的習慣這種低溫。
緩緩的閉上眼睛后,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心裡想道:「今天的天氣還真夠冷的,剛才最多在裡邊待了十分鐘,
不一會,丁浩身上疲軟的肌肉停止了抖動,由於只穿了一件單衣,在雪地上爬了這麼幾分鐘,他已經感受到侵入體內的冷氣。
緩緩爬起后,快速的搓了搓手心,活動了一會上半身的肌肉,感覺體力恢復了少許,隨後起步又開始了小跑,在如此惡劣的天氣中,一身單衣的他只能靠運動來抵禦寒冷。
不疾不徐的小跑了半個小時后,他的體力已經恢復,便再次步入沙袋陣中,開始了新的一輪訓練……
直到深夜零點整,負責警戒的暗哨們交接班時,丁浩才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浴室,極限訓練之後,再沖冷水澡的習慣他保持了許多年。
桑木在卧室內通過監視器觀察了丁浩整個訓練過程后,暗自呢喃道:「將軍,你為我送來一個這麼出色的弟子,我該怎麼報答你呢?」想到此處,他雙眸已是淚花閃現……
基地內,位於零隊訓練場的蒙奇也剛好結束了自己為自己添加的特訓任務;自從幾年前感應到真氣以來,他就在露天的訓練場消失,得償所願的加入到了氣修者的行列。
習慣性的看了一眼丁浩常來特訓的角落,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劃過一道思緒,丁浩,雖然我已經成為一名氣修者,但是卻能感覺到我們的差距在不斷接近!!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