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一般得女人

「媽媽。」

別看李亞南在九中那是響噹噹一姐，可在她媽媽面前那可是標準的乖乖女，見到張海欣，先是甜甜一笑，接著小鳥依人的上前挽著張海欣的手腕。

「你們三個怎麼跑來了？」

張海欣慈愛的輕輕拍了拍女兒挽在自己胳膊上的縴手，那帶著微笑的目光卻是看向了站在一邊的趙華強和紅軍。

遊離的目光就像是審視著什麼似的在趙華強和紅軍的身上左右掃描著，最後卻是鎖定在了趙華強的身上。

雖然張海欣那鎖定在趙華強身上的目光也就停留了幾秒，只從張海欣嘴角那笑意中，趙華強總是感覺那裡面帶著點神秘的意味。

讓他的心裡毛毛的，一點踏實感都沒有，就好像他們有什麼秘密被她老人家發現了一般。

不得不說，不管是李亞南，還是她老媽張海欣，都好像是被她們家那當警察的家長許國強的職業病給傳染了，那眼睛，都是毒辣的超過警犬。

趙華強和紅軍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趙華強應答道：

「張阿姨，我來找我爸的，小南和大軍陪我一起來的。」

「哦，大力呀？」張海欣依舊是一副帶著特殊含義的微笑看著趙華強說到：

「上午我還看到他來著，弄了一份小圖紙，說是給家裡焊幾個什麼用的架子。華強，聽你爸說，那個小圖紙還是你昨天晚上順手畫出來的？」

趙華強倒是沒有想到老爸對他的這點小事這麼熱情，上午就已經開始給趙華強操弄起來了，還讓張海欣給「逮」著了，難怪，這張海欣看他的那神色總帶著點神神秘秘的。

趙華強想當然的想，也沒有去深究，張海欣為什麼會因為這點小東西而對他特別關注。

當然，在張海欣面前，趙華強還是一貫的低調，那是在記憶中的日子裡養成的習慣，他「謙虛」的回道：

「其實也就是信手塗鴉，小孩子弄著玩的。」

沒想到，張海欣這時的臉色開始有點沉了下來對著趙華強說到：

「是嘛，你當你自己是小孩子還是當你爸趙大力是小孩子呀？」

張海欣的話讓趙華強和紅軍都心裡抖活了一下，趙華強心想：

「難道，因為老爸焊那玩意用了過多的鋼筋和鐵板？張海欣心中不爽？畢竟是領導嘛，以前雖然對廠里的這點廢金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老爸真要是過分了。」

張海欣這個本身性格就是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還真會不給情面的。

想到這裡，趙華強也正色起來：

「對不起，張阿姨，這個事情是我太想當然了，如果……如果是因為我爸稍微過了度的話，我想，能不能我們出點錢，當成是我們自己買下來的。」

趙華強的話，不但讓一邊的紅軍也是跟著正色了起來，就連一直是挽著張海欣胳膊的李亞南也是跟著心中一顫。

「媽……」李亞南看了趙華強一眼，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還是主動的拉著張海欣的胳膊假裝撒嬌。

知女莫若母，李亞南這什麼意思，張海欣自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李亞南從小就沒有什麼心機，這點小心眼，張海欣還不是看在眼裡，就是不說罷了。

再次的拍拍李亞南的手背，張海欣對著李亞南說到：

「小南，你帶大軍到媽媽的辦公室去坐一下，我和華強有點事情呀說。」說著，又把目光從李亞南身上轉移到趙華強這邊：「怎麼樣，華強？」

這年頭，不但是小女人的心思難猜，就是老女人的心思也難猜，反正趙華強是傳說中的穿越人士，倒沒有別的年輕人一般的慌張和忐忑：

「我聽張阿姨的。」

李亞南見張海欣還要單獨與趙華強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的心中盡替他擔心了起來，還怕她媽為難趙華強呢，有點不依的對張海欣說：

「媽，有什麼事情到你辦公室說嗎？就是大力叔叔和華強做錯了事情，也不要隔離審查吧？」

不愧是李慧民的寶貝女兒，連「隔離審查」這種專業術語都能說得出。

張海欣也是被李亞南的話說的暗笑，但是，看著李亞南著急趙華強的神色，卻在心中更是增添了一些隱憂，饒是如此，張海欣還是先安撫自己的女兒說道：

「好了，小南，說什麼呢，我又不是你爸爸，哪裡來的隔離審查的權利呀，我就是和華強說些話，別調皮了，聽媽媽的。」

李亞南見張海欣這麼說，倒也不再好說什麼了，不過，和紅軍臨走開的時候，還是回頭叮囑了張海欣一句：

「媽，你可不能為難華強。」

趙華強和張海欣都微笑著目送著李亞南和紅軍的背影進入了蘇北鑄鋼廠直到他們看不見。他們兩臉上的淡淡笑容才散去，趙華強正迷糊著張海欣要怎麼處理他家老爸的事情呢，沒有想到，張海欣一開口，卻是說出來了一句趙華強從來就沒有想到的話：

「你和小南開始多長時間了？」

「啊？」

趙華強愕然。

感覺到趙華強語氣中的訝然，張海欣看了他一眼：

「怎麼，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不是不好回答，而是，趙華強實在是沒有心裡準備呀。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張海欣哪裡是因為他爸的那點小事情而「鬱悶」呀！

那整個就是個擔心自己女兒吃虧的母親心理作怪，就是不知道，張海欣怎麼就感覺到了我和李亞南之間有那麼一點點「男女私情」。

要知道，李亞南心裡怎麼想的趙華強不清楚，可從小到大，趙華強就壓根沒有對李亞南動過一點「歪」心思，就是昨天和今天他與李亞南之間突然表現的親密，那也是因為他另外一段人生中有著和李亞南的深刻感情與甜蜜故事，導致在這段新開始的人生中。

趙華強不再願意對李亞南放手，可總不會就這兩天稍微的變化，讓這個張海欣警察家屬給察覺出什麼了吧？

不理解，趙華強只能是暫時苦笑著保守應對：

「張阿姨，這個……你說的，我實在是不懂你的意思？」

說著，趙華強一臉真誠的看著張海欣。

「真的不懂？」

張海欣一邊帶著趙華強走在蘇北鑄鋼廠靠著的東城河河岸邊，一邊疑惑的打量了他一下：「華強，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從小阿姨就是看在眼裡的，但是，你認為，小南那副大大咧咧的性格，又是阿姨自己的女兒，你說，你們能瞞得過阿姨嗎？」

「是小南？」

聽了張海欣的一番話，趙華強總算是有點領悟，看來不是他，張海欣感覺到自己和李亞南之間的關係有點「不很正常」，是從李亞南那裡發現的，可是，張海欣又是怎麼發現的呢？而且，李亞南在她老媽面前，有到底表露了什麼？

對於趙華強的疑惑，張海欣沒有明著回答他，只是對他說道：

「華強，你覺得你和小南現在就開始在一起合適嗎？」

趙華強心中大汗！實在是感覺張海欣的強悍，貌似他和李亞南還沒有在一起呀，就是有點那麼個意思，那也是他對李亞南心中有企圖而已，而李亞南，他能感覺的！

那最多就是對他有一點點那種朦朦朧朧的好感而已，可是，張海欣這話，卻已經是擺明了自己和李亞南在談對象了一般，難怪張海欣剛才看向自己時那笑都是神神秘秘的，這年頭，學生早戀，那是「苛政猛於虎」呀。

可趙華強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要說否認吧，他卻偏偏對李亞南有那麼點意思，這個時候一口咬死自己和李亞南之間的清白，那隻要張海欣趕蛇隨棍上，他不就是自己給自己斷了路了嗎？

或許是張海欣感覺到了趙華強的為難之處，倒沒有逼迫他，只是引導著他說：

「呵呵，不知道怎麼說吧。」

趙華強只有點頭。

張海欣也是跟著點頭：

「我理解呀，華強，你畢竟還小，你和小南其實都還小，說不上來也是正常的，實話說吧，這個時候你和小南在一起，就是我，有著幾十年的豐富人生經歷，也實在是想不出你們在一起對你們有什麼好的方面的影響。

畢竟你們還是個學生，而且明年就要高考了，所以這個時候你們更應該把時間和精力放在學習上。

而不應該把你們現在寶貴的時間經歷荒廢在這不切實際的情情愛愛中，你們人生的路還很長。

等上了大學，說不定就分開了，就算大學在一起，畢業后，也有可能分開的，難道，你們以後工作也還能湊到一起嗎？華強，你覺得阿姨這個話說得對不對？」

老生常談，這個話不管是在那個年代，做父母的或許都是這樣說的，而且，張海欣的那句「你們以後工作也還能湊到一起嗎」，

讓趙華強更是鄙視，因為，這裡面，張海欣語氣中那洋溢的優越感，讓敏感的他很是不舒服。

他知道，他們家李慧民現在是公安局交通分局局長，副處，她自己也是蘇北鑄鋼廠的黨委副書記，按照級別，那也是副處了，在東城這個地方也是個實力派家庭，而自己呢，父母都是小職工，這樣懸殊的家庭條件，事實也是。

他們可以為李亞南找一個很好的單位，而他，或許就只能的聽任畢業分配了，可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呢？莫欺少年窮的話，張海欣不可能不知道的！

她現在這麼對自己，不就是擺明了她心中對他以及他們家庭的那種不屑嗎？

趙華強的心中開始有些悶火，但這個時候，他還是忍了。對於張海欣的話，趙華強雖然鄙視，可是，他還是默默的點頭。

看到趙華強的點頭，張海欣倒沒有注意到他心緒的變化，大概是覺得已經把他說服了，所以很有成就感的大方給了趙華強一個肯定的表情對他貌似「感慨」的說：

「所以呀，我就說，華強一直就是一個聰明的孩子。這麼快就明白了阿姨的意思。」

那還用說。趙華強心裡嘀咕，不過，雖然對張海欣的話語開始不爽，看在張海欣是他們家思思姥姥的份上，趙華強還是忍忍忍，並繼續謙虛：

「張阿姨，您誇獎了，我這個人我自己知道，也就是有點自知之明罷了。」

或許，趙華強的謙虛讓張海欣感覺到他的誠懇，又或許，張海欣等的就是他這句話，張海欣立刻變的如同是處理自己的公事一般的揮灑：

「呵呵，對，話點子就是在這裡，華強你說的，有自知之明那就是對了。所以呀，這個事情，關鍵點，還是在你呀，華強。」

老實說，幸好趙華強也是穿越來的，心中的真實心理年齡已經是三十老幾了，而且，還是在最能鍛煉人的官場上鍛煉過，要不然對著這張海欣的一大通忽悠，還真要被張海欣的一會說教一會誇獎折騰的胡里巴圖的了。

趙華強沉下心來，穩坐釣魚台，淡淡的說了句：

「是嘛？我有什麼關鍵的，阿姨，你也不用繞圈子了，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

趙華強的沉著倒讓張海欣愕然了一會，可現在的他，畢竟是只是一個十七歲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張海欣還是把他太沒有放在心上的說：

「那阿姨就之說了，別看小南剛才一副乖巧的樣子，小南的性格叛逆，我想你和阿姨都知道，這個事情要是做小南的工作的話，反而還會適得其反，所以，阿姨想讓你主動一點的離小南遠一點，你看怎麼樣？」

「這……」趙華強想了一下說道：

「阿姨的意思是讓我轉學？」

趙華強的話讓張海欣驚喜，從張海欣的心理來說，她還真沒有想到讓他轉學這一步，最多就是讓他和李亞南保持距離，不要再接觸，就是面對李亞南的主動接觸也採取迴避態度，一來二去。

就算趙華強和許小諾真的談對象，時間長了也冷了，但趙華強竟然主動的說出「轉學」這個話題來，那不是更保險，張海欣當然不會拒絕。

張海欣強自鎮定：

「呵呵，當然，能轉學是最好的，這樣對你對小南都有好處。」

說到這裡，張海欣還在後面著重提醒一句：

「你爸上午的那點事情，阿姨也可以當成什麼也沒有看見。」

張海欣這提醒話的不說還好，一說，趙華強原本心中壓著的悶氣，一時間真是壓不住了。

張海欣這話，那明擺著就是在威脅他。趙華強還真的不是吃這個的主，就是在面對著張守成的死刑脅迫都沒有低頭，張海欣的這個話，那還不是火上澆油。

這個時候的趙華強，渾然忘記了他自己內心還想借著張海欣的關係拿到她手上管理的北京路上原小五金交易市場門面的初衷，在臉色連續變化了好一會之後。

終於是咬著嘴唇對著張海欣說出了第一句不太客氣的話：

「那按張阿姨的意思，我要是不轉學，張阿姨還真有處理我爸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