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37章 我就是你的親人

繆清撐著傘，有些心疼一路舟車勞頓的人：「不會，為心愛之人做事，哪怕再苦，也是甜的。」

繆清看著若芷，女子絲毫沒有看見背後之人的直視的神情，只是望著前面的連璃西，此刻，天氣漸亮，霧氣朦朧，月輪仍在，女子拿出手中的玉笛，輕輕地吹著。

連璃西聽見笛聲，看了眼對面的女子，四目相對，他聽出了那聲音的情感，是愛人的安撫，是命運的無奈，抑或是只是她的施捨。

「吾愛，請你不要以憐憫之心待我，我想和你在同等的視角下，開出平視的花朵！」

連璃西的眼角有一滴淚水，若芷俯下身子為其擦拭。

「我沒有至親了！」男子輕柔無力的聲音讓人心疼。

「如果你願意，我就是你的親人，我會比你的母親更加愛你，比你的父親更加護你，比你的兄弟更加憐你，比你的妻更加眷你，比你的孩子更加戀你，只要你想，我可以掏出我十足十的真心對待你。」

那一字一句，句句透心，讓連璃西的身子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釋懷。

但接下來若芷的話卻讓他從天上摔倒在地上，陣痛萬分。

「等陛下的殯天大典結束，就和顧女舉行帝后大典，到那時候自可平息百姓的悠悠之心，也可堵住朝堂的悠悠眾口，可好？」

若芷思緒著舉辦的各個流程，連璃西望了望天，接著太監就傳遍各宮，皇帝去世的消息。

果不出所料，從皇城內院到萬里鄉間，人們不得不對最新的更替有所猜想，他們不關心皇帝怎麼去世的，他們只關係新的統治者是否對他們所處的角色有所變動，若芷清晰的知曉，這是一場永不能回頭的不歸路。

「我們沒有退路，璃西！」女子的聲音帶著懇求，帶著憐憫。

連璃西望著那個可觸不可及的人，伸出的手在空中懸了懸，最終沒有觸碰到女人的一點一角。

隨即連璃西甩掉了悲傷的頹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帝王的運籌帷幄。

「放心吧，芷兒，一切都安排妥帖，必然不會叫你失望。」

若芷點頭，繆請來報，李湘湘已經從別院帶回太后住處。

李湘湘聽見太監在外面重複著：「陛下殯天，舉國哀悼十日。」

女子從不敢相信到不可置信，發瘋了一樣在住處里摔東西，大喊大叫。

「不，本宮要見陛下，本宮要見我的陛下！」

她好不容易才和陛下守了幾年幸福日子，陛下絕對不會拋下自己的，都怪先皇后，對，要不是那個女人橫插一角，她和陛下從小青梅竹馬，怎麼落下一頭，連帶著那妖后一死，陛下的心也死了。

「憑什麼，妖后，都是那個女人，我和陛下明明是一對的！」

女人哭的歇斯底里，嘴裡說著渾話，哪裡還有平時的體面，御醫到的時候，連忙搖頭。

「四殿下，娘娘這是一時遭受了刺激，恐不能恢復神識。」

連璃影明白御醫的隱晦表達，看著自家母親的模樣，作為兒子他只能無奈搖頭。

「我要去見老五，哦，不，是新帝。」

此時舉國哀悼，全皇城都是披麻戴孝，沒有顏色。

連璃西在殿內處理公務，以及殯天大典的事宜，聽下人來報。

「殿下，四殿下求見！」

連璃西疑惑：「他來幹什麼？讓他進來吧。」

連璃進來的時候沒有之前的戲謔和不恭敬，安安分分的用拜見帝王的禮節給連璃西請安。

「你不必如此，孤還沒有登基，此禮數可免了罷。」

連璃影不管這些：「母親聽聞父皇去世一下病了，求你讓我帶她回我的府邸，又或者你不放心，我把她安排在長平以外，總之，我不想把母親再留在這深宮之中了。」

連璃西皺眉：「不是孤不幫你，只是後宮嚴苛，她是一國之母，是太后，公然叫人出宮，恐不合時宜。」

連璃影知道自己的請求沒有先例，不怪連璃西不肯答應。

「不過我已經叫人去請墨先生為她看診，估計情況會有好轉。」

連璃影眸子微微轉動，他知道夫容華請了江南名醫世家的嫡子為陛下續命，沒想到若芷會答應其為母后診脈，也好，要是醫治好了，母親在後宮也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那就多謝了。」

繆清把情況告訴若芷的時候，也是很疑惑，畢竟若芷和繆清年紀尚小，上一輩人的事情他們也只是偶爾聽說。

「這個准太后，之前還叫囂要把五殿下的後宮攪亂，什麼時候她與陛下一往情深了，竟然得了失心瘋？」

若芷揣摩：「之前聽爺爺說，李后和陛下是初戀，因為王家勢大，前朝牽制的原因，陛下才娶了王后，這些年只給王家一個后位，權力逐漸架空，這不王后一走，王家也就示弱了。」

繆清搖頭：「主子，這回我有些明白，為什麼你不願意嫁給五殿下，畢竟他將來三宮六院，主子慣不是會和後宮女人們去爭寵的，倒不如永遠做他的臣子，助手，那時候你們還可以一輩子守著對方！」

是啊，這樣也很好！

若芷摸了墨繆清的腦袋：「那，繆清可會一直守著我呢？」

繆清的臉有些發紅：「主子慣會打趣我，我將來也是要娶妻生子的，不能永遠守著主子，主子也應該找一個可以陪你一輩子的人了。」

若芷無奈搖頭，好吧，希望繆清能這樣輕鬆些，那個秘密就讓它永遠塵封吧！

若芷來到李林海處，來安撫事宜。

「帝師可真是大忙人，老臣早就想和您見面，無奈總是沒有這個機會。」

李林海嘴裡客套著，但行為滿是輕蔑。那人一直端坐主位喝茶，甚至一個眼神都不曾給若芷。

「左相這是在怪罪小輩不曾探望！」若芷只得干站在那裡。

「此番我來，想必大人知道，殯天大典后就是新帝登基，帝后冊封，事情也就塵埃落定，只是這轉換中間，還望左相能安撫調控，穩定內廷！」

若芷鞠躬，李林海這才放下茶杯，望著對方，女子舉止從容，頗有氣勢，沒想到當年和李青玩耍的小丫頭也長這麼大了，倒是老夫看走了眼。

「那是自然，李某受君恩，食民響，新帝也是仁厚之君，我定會主治官員，輔佐陛下。」

若芷淡淡點頭：「如此，就不叨擾了。」

「等一下！」李林海叫住對方。

「左相，可還有吩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