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普通的女孩
前面拍那幾個女孩，她都看見的，到她這兒，是真寒酸，連那天買的一百塊的衣服都不讓她穿，也沒怎麼化妝。雖然她已經習慣寒酸，但還是落差很大。
韓緒看著她，「要塑造漂亮的形象，已經有很多人去塑造了。你要清楚自己未來的路，不是網紅，不是流量，而是實力。
你要讓人一看見，就想起自己家的，鄰居家的高中生。
如果只是選漂亮女孩，娛樂圈不缺。選演員，你這種濃顏淡顏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有點可愛的女孩，要讓人記住，就要打出你的特色。
土和呆也是特色。能讓人記住，你就贏了。讓你穿校服，也不化精緻的妝容，就是要突出你的普通。」
田湘低著頭，她不懂，普通還怎麼突出？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以田湘現在的經歷，也不會懂。有些東西，別人怎麼說都沒用，必須自己去經歷了，才會明白。
韓緒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講。
陳煜微微笑著，突出普通，見過千人千面各種矯揉造作的攝影師才會明白吧。
這個女孩張著一張讓人代入感極強的臉，一張真誠的臉，如果演技拿捏了，那是演什麼像什麼，只要不演絕世美女就行。
在娛樂圈，長得漂亮，有特色，固然是好處，但也容易限制戲路。
而且漂亮的人，真的不太願意努力。所以現在很多流量演員演誰都是自己，很讓觀眾齣戲。
但是田湘，她是可以適應很多角色的，看起來普普通通，在影視中，反而有很強的可塑性！
一張天生的演員臉，劇拋臉！她不知道她的臉適配性有多強！
韓緒走到陳煜身邊，兩人對視一眼，韓緒懂，陳煜懂他。
就田湘不懂，跟在他們後面，背著手，一步一步踢踢踏踏走著。
如果家庭條件好，可以盡情去嘗試自己的夢想。如果夢想本身就是為了改變家庭條件，那就很煎熬了。
確實茫然，但是抬頭望著韓緒高大的背影，似乎也出現了那麼一絲絲茫然自信，相信自己也許，可能，會成功呢。
想到這一點，田湘腳步也不由得雀躍起來。她決定再堅持一下。
所有藝人的照片都拍完了，也都由官號和個人號發了。反響都不錯。
輪到田湘的照片出來的時候，韓緒卻說：「我建議公司不要發田湘的照片，她的個人號也不要發，只需要把她的照片送到各個導演和影視公司手上。
如果有家庭校園劇，導演又真的想拍好，我相信她是有機會的。她那麼普通，但也有夢想，她就代表著廣大高中生的模樣。」
於藍又低頭看著照片，第一眼看的時候，是有些失望的。對比前面拍的照片，這張照片太普通了！
現在再看，一個女孩坐在教室第一排，看著黑板，窗戶的光打在她臉上，對著窗子的臉白，白得有些發虛。另一邊很暗，映著黑板，有些暗無天日。
她沒有聽過韓緒的理論，不知道這張照片想要表達什麼。
這不像前面幾個女孩那些漂亮的照片，但是莫名有一種動人的情緒在裡面。
當然，她這種感覺很模糊，因為於藍從來就不普通，也無法體會普通人的感覺。
這樣的照片，發出來確實也沒必要。
讓宣發照韓緒的意思去做。現在公司已經有幾個姑娘引起關注了。於藍也沒指望每個人都火。
田湘等了幾天，也沒見自己的照片發出來。看著別的姐妹天天翻粉絲評論，跟粉絲互動，很是幸福。
她的賬號卻依然靜悄悄的，只有可憐的幾百個粉絲。
這是一個藝人嗎？
拍完照片后，就沒下落了。就彷彿沒有拍一樣。
也許，是太丑了嗎？
田湘的心墜到谷底，她被拋棄了嗎？
她的手機是最安靜的，她期待手機響，又怕手機響。
這天一早，她手機響了。
田湘心一跳，趕忙拿起來，「Jojo姐。」
「田湘，今天有老師來公司給你們上表演課，你早點過來打掃一下。」
「好的，Jojo姐，我馬上就來。」
這種差遣很正常，公司不能完全白養她們。
其他人現在粉絲大漲，有活動邀約了，最好差遣的就是田湘這種。
騎著單車到了公司，Jojo讓她把會議室桌子拉開，只放椅子，擺成教室的樣子。
田湘立刻拖動沉重的會議桌。
Jojo靠在門框上，微笑看著她瘦小的背影忙來忙去，「哎，田湘，你還沒有拍推廣照嗎？」
「啊！」田湘抬起頭，端著一把椅子，「我……拍了啊。」她現在都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拍了，語氣也帶著疑問。
「哦。」Jojo點點頭，「只有清漪拍的時候我去了。」喝了一口咖啡，「啊！我想起來了，前幾天開會的時候，你的照片有送過來。」
「啊！」田湘眼睛一亮。
Jojo微笑道：「但是韓緒讓公司不要發你的照片。」
田湘怔在那裡。
「我瞄了一眼，好像拍得不怎麼樣啊。完全不是他給前幾個小美女的水平。可能他不滿意吧。」
田湘臉一陣紅一陣白，彷彿有無數螞蟻在臉上爬，讓她不知該作何種表情。
Jojo奇怪道：「按說，韓緒和陳煜的水平，還有第一次給你造型，就挺好的。為什麼拍推廣照的時候，卻沒有拍好呢？」
Jojo看著她，田湘僵立著，全身都被螞蟻圍困了。
Jojo好心道：「你雖然沒參加過什麼活動，但也是圈裡人。資源交換，不懂嗎？」
田湘懂了，一股血衝上臉龐。
Jojo笑笑，轉身走了。第二次拍攝，韓緒就不讓她跟著了。於藍也知道韓緒一個人就可以搞定所有妝造。這樣的人對老闆是寶藏，對其他人威脅就太大了！
他一個人幹了一個團隊的活！這樣的人就該死啊！
於藍現在對韓緒言聽計從，給他的權力簡直是一人之下。等韓緒忙完公司藝人推廣，可能老闆就會讓韓緒取代自己的位置。
但是如果，他和旗下藝人發生點什麼，老闆應該接受不了吧？
田湘機械地搬動椅子，把教室布置好。其他女孩才嘰嘰喳喳打扮得漂漂亮亮到來，坐著聊天，彷彿這裡本來就是這樣整齊、乾淨。
當天表演老師講了什麼，田湘完全不知道，腦子裡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韓緒為什麼這樣做？他想要什麼？田湘決定找韓緒談一談。下課後，就匆匆離開。
但是在公寓里，有其他姐妹，肯定不方便。
於是借口要去超市買東西，脫離隊伍。
女孩子嘛，消費水平、顏值地位不一樣，就不好在一起玩。
所以也沒有人要陪她去超市。
有韓緒在的時候，因為韓緒對她們一視同仁，她們還能跟田湘玩一下。但現在她們實在沒有理由和她玩兒。
這也給了田湘便利，她並沒有去超市。在公寓必經之路，等著韓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