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權衡
翌日清晨,郭斯宇捂著昏沉沉的頭醒來,似乎昨日的事彷彿都是一團團泡影,但當郭斯宇伸手觸到孫翊博給予他的名片時,昨日的記憶都隨之而來。
郭斯宇抻著懶腰,慵懶地走出客房,坐到飯廳前。
抬起頭向前看,猛的才發現眼前竟是他未曾設想過的。
楊菮嬯正兜著圍裙,嫻熟地用煎鍋做著早餐。
楊菮嬯穿著睡衣,身後黑而柔長的長發散落下來,猶如那般銀河落九天,長洪泄千里一樣,幾綹髮絲落在白嫩的肩膀了,漆黑的長發將楊菮嬯的後背蓋得嚴嚴實實。
郭斯宇看到此情此景發問到:「楊小姐,你們富家子弟原來是自己做飯的嗎?」
楊菮嬯回頭看看郭斯宇,然後轉過身來,一邊翻動飯鏟,一邊應答。
「楊家可不是奢靡的人,對於這種事情還是輕而易舉的,平常看不到只不過是我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示罷了。」
「怎麼就你自己?韓少爺呢?你們不是總要晨跑嗎?」
楊菮嬯做飯的手突然頓了一下,隨後略帶笑意地說:「郭先生,今夕是何年?」
郭斯宇看了看手錶,才發現,都已經十一點多了。
「啊哈哈哈」郭斯宇尷尬地笑笑。
「中午你不是應該去公司嗎?怎麼還……穿著睡衣在家裡。」郭斯宇問。
楊菮嬯說:「這個嘛……我沒法跟你解釋,但是哥哥和韶涵都不會回來了,他們都在公司吃了,最新公司的問題比較多,所以你幾乎看不見他們了。」
「哦……」郭斯宇點點頭,「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
「哦?你還知道啊。」楊菮嬯端起菜盤放到自己和郭斯宇的面前,「昨天你可真是……讓我想想怎麼形容你……應該說是,酒蒙子差不多。」
「是嘛,對了,楊小姐,孫翊博先生有沒有跟我說什麼啊?」郭斯宇接過菜盤。
「孫翊博?嗯……他確實跟你說了些話。」
「欸,是什麼?」
「你倆當時都快拜把子了,說得也大多都是一些酒後胡言,他跟你說,以後有時間要再跟你喝一杯。」
「就這?」郭斯宇有些不太滿意。
「你還不夠滿意嗎?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麼跟孫翊博喝到一起的,他可是楊家的大股東,你昨天可真是為楊家辦了一件大好事。」
「嗯哼?」
「你還沒睡醒時,哥哥便來電了,跟我說孫翊博點名要來楊家見見你,還有可能要跟楊家更深一步合作呢,行啊,郭斯宇。」楊菮嬯輕輕地用手肘懟懟郭斯宇。
「是嘛,但你說的這個孫翊博他厲害嗎?」
「孫翊博?他不是厲不厲害的問題,他真的是,是一個,很全面很全面的人。」
「……」
「年紀輕輕便是思達集團的總裁,隻身在龐大的商業帝國中砥礪前行,手下的產業鏈數不勝數,女團也是思達集團的一大特色,就光這一個大項目,思達集團可就吸金不少。」
「這麼厲害嗎?」
「當然,不僅如此,孫翊博還被評為十大優秀傑出青年,登過雜誌報刊。而且還長的帥,聲音又好聽,還那麼沉穩,一度被稱之為國民老公。」楊菮嬯解釋道。
「那我能和他一起喝酒那可還真是三生有幸。」郭斯宇沒想到昨天那個憂鬱的男人竟然是這麼一個值得靠的背山。
楊菮嬯頭向後靠去,仰頭對著天花板發牢騷:「唉~我什麼時候也能像孫翊博那樣,成為一個人人讚頌的人。」
「放心吧,有我在,你以後肯定是個出名的人。」
「你?」楊菮嬯一臉嫌棄地看向郭斯宇,「不切實際的話可沒必要說,說了也是白說,倒不如留點口舌。」
郭斯宇握緊雙拳,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讓楊家人後悔他們在今天的所作所為。
「叮咚叮咚」
楊家的門鈴響了起來,郭斯宇起身去開門。
一開門一看,正是孫翊博。
孫翊博很是高興,與昨日不一樣,今天的臉上充滿了笑容。
「喲,郭兄,還記得我嗎?」孫翊博抱向郭斯宇。
「當然。」郭斯宇回答。
「翊博。」楊菮嬯在凳子後面說,「你……來了……」
孫翊博一看到楊菮嬯,神情有些不自然,鬆開郭斯宇,帶著秘書劉鐏澤坐到楊菮嬯旁邊說,「楊小姐,我與你有件事請你商議。」
劉鐏澤遞給楊菮嬯一章白紙,楊菮嬯端起白紙,坐到沙發上細細打量起來。
突然,楊菮嬯神色大變,眉頭緊蹙,斜眼瞥下郭斯宇,又斜眼瞥下孫翊博,隨後鄭重其事地對孫翊博說:「抱歉,孫少爺,這個請求恐怕我不能接受。」
劉鐏澤問到:「為什麼呢?楊小姐,是我們家主給的不夠嗎?」
「不,這與生意無關,我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我還以為你們行商的人沒有不做的呢?」孫翊博說,「那麼,楊菮嬯小姐,請你開個價吧。」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關於人與人之間的問題,很抱歉,這種事我做不到。」楊菮嬯毅然決然地拒絕了孫翊博。
郭斯宇有些不知所措,總感覺不是什麼好事,搞不好還是關於自己的。
郭斯宇悄悄溜到楊菮嬯身後,看到了紙上的內容——孫翊博希望用五年思達集團毛利潤的10%來讓郭斯宇來到思達集團成為孫翊博的助理。
思達集團毛利潤的10%可不算小,這對普通人來說幾乎是個天文數字。
可令郭斯宇疑惑的事,這對於楊菮嬯,乃至於楊家可都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可為什麼楊菮嬯還是拒絕這樣的交易。
孫翊博威脅著說:「楊菮嬯,你應該知道現在楊家的處境吧,我可不想鬧的太僵,畢竟你我都是合作夥伴,沒了我你的位置可坐不穩,不如你我各退一步,我給出七年的毛利潤,你把郭兄,交給我怎麼樣?這對你可是筆不錯的買賣。」
楊菮嬯沉思了一會,說:「我知道你很喜歡郭斯宇,我也知道人生德意須盡歡,但是,讓我把郭斯宇交給你,你想都不用想,人與人之間可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孫翊博還想說些什麼,但劉鐏澤走到楊菮嬯耳邊,低聲說:「楊小姐,還請您在深思熟慮一下,以您在楊家的現狀,不應該好好地想一想嗎?」
楊菮嬯咬著筆頭,憤憤不平。
「孫翊博,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楊菮嬯說。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孫翊博冷漠地回應。
「嘖。」楊菮嬯看著白紙黑字的合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孫翊博看了看錶,不耐煩地說:「楊小姐,麻煩你快一點,我家主的事可是很忙的,日理萬機,可容不得楊小姐耽誤時間。」
楊菮嬯站起來,一把將合同甩到孫翊博面前,憤恨瞪著他說:「我告訴你,孫翊博沒門,想都不用想,你還沒有這個資本威脅我,我也算是看透你了,虧我從前還對你抱有些許好感。」
孫翊博說:「不是我言重,但郭斯宇你們真的重視他嗎?他對你們來說不就是贅婿嗎,你可沒必要這樣撕破臉皮,郭斯宇離開你,不也是對你的一種解脫嘛嗎?再說了,你真的對郭斯宇有感覺嗎?你倆不都是奉命嗎?」
「嘁,孫翊博,我的決定不會改變,不要認為你的金錢至上,人與人之間可不只是金錢的交易。」
「呵,可真虛偽,你我同是一路人,誰又不知道些什麼呢。」孫翊博陰陽怪氣地說。
「呵,那你做你的白日夢去吧。」楊菮嬯把筆摔到桌子上,「丹蕊,送客!」
陳丹蕊走過來,便「請」孫翊博離開。
孫翊博臨走前對著楊菮嬯說:「楊菮嬯,沒想到你還挺有骨氣的,但是,你最好為你的後路做好準備——為自己選好墳墓。」
兩人的火藥味布滿了整個房間,讓郭斯宇感到渾身不自在。
孫翊博走後,楊菮嬯坐在沙發上臉色蒼白,郭斯宇走到楊菮嬯旁邊,安慰道:「菮嬯……你沒事吧?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
楊菮嬯捂著小腹說:「沒事,我先回去休息……」
楊菮嬯歪歪斜斜地走上樓,郭斯宇總感覺不太好,郭斯宇端起餐盤,走上樓,來到楊菮嬯閨房的門前。
「楊小姐,你還好嗎?」郭斯宇敲門說。
「……」
門裡什麼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郭斯宇有些擔心,接著又問:「楊小姐,你方便跟我說句話嗎?」
「……」
屋子裡還是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郭斯宇急地一把推開門,才發現楊菮嬯正裹著被子窩成了團窩在床上。
郭斯宇走到床前:「楊小姐……你……還好嗎?」
楊菮嬯從被窩中探出頭來,看看郭斯宇,然後又鑽了回去。
「沒事的,老毛病了,過幾天就好了。」
「啊?這怎麼行!」郭斯宇說,「長久的病不醫治,再往後會留下病根的啊。」
「唔……這個任憑怎麼治也是治不好的。」
「哈?你們楊家不是很有錢嗎?難道治不好你的病。」
「唔……老毛病是治不了的啊喂,你快點走吧,讓我好好休息。」
「哈?我可是學過醫術的,雖然可能比不上你們的楊家的醫生,但我也可以為你看看。」郭斯宇依舊不折不撓。
「嘖……非要我把話說到份上嗎?」
「嗯?」
「滾!」楊菮嬯大罵郭斯宇並從被子里扔出抱枕砸到郭斯宇的臉上。
「啊好好好,我走就是了」郭斯宇趕忙走出楊菮嬯的房間。
郭斯宇出門后恰好碰到了陳景喬。
陳景喬手中端著一碗湯藥,正要進入楊菮嬯的房間。
「景喬,你家楊小姐有病!」
「哈?」陳景喬有些懵,「先生和小姐……關係這麼不好嗎?」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郭斯宇重新組織語言,「我是說,你家小姐現在身體有疾病,她還說這是老毛病,你們楊家不治好她的病嗎?」
陳景喬歪著頭看看郭斯宇,淺淺地微笑。
「郭斯宇先生,您是被二小姐趕出來的吧?」陳景喬笑笑說。
「嗯……差不多吧。」郭斯宇回答。
「郭斯宇先生,聞聞這碗湯你就懂了。」
郭斯宇湊近陳景喬的葯碗,細細地聞了聞。
「嗯……紅糖水?」
陳景喬微笑說:「嗯哼,懂了嗎?」
「……」郭斯宇感覺剛才的自己好像就是個傻子。
「郭斯宇先生,你可要多多關係一下二小姐,畢竟……算了。」
郭斯宇點點頭應下,但讓郭斯宇不爽的是,楊家人人均謎語人,話從不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