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計劃
肖麒的計劃本就是針對的方致遠,明面上肖鐸只是徐家的家族子弟進入軍中歷練,實際上肖麒將黎陽的暗衛都給了他,讓他可以收集更多方致遠的消息,雖然黎陽守軍已經換了肖麒的人,但是方致遠在黎陽經營多年,關係盤根錯節,黎陽算的上是方致遠的老巢,想要將他的餘黨連根拔起絕不是易事,說得上是危險重重,困難重重,所以兩人才瞞著徐妙音不想讓她擔心。
但是他們都忽略徐妙音比任何人都想置方致遠於死地,自然會想盡辦法去達到目的,肖鐸也是清楚她的脾性,所以才想著將計劃告訴徐妙音,肖麒雖然並不想讓徐妙音參與這些齷齪事,可他也明白她性子倔強,故而並沒有反對肖鐸的提議,反正他也是答應過她,只要她想要知道的便會都告訴她。
徐妙音聽完他們的計劃,心裡反而越發的擔心了,擔憂地道:「你可有把握?別讓自己涉險。」
徐妙音是真心把肖鐸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現在要遠行,還是去做這樣危險的事,相當於與虎謀皮,這怎麼能不擔心。
肖鐸苦笑了下,他就是怕她會擔心,才沒說出來,現在似乎並沒有讓徐妙音放心,反而更讓她擔心了。
「妙姨,這些年我跟著秦叔不說全部,至少也學會了他九成的本事,您無需擔心。」
徐妙音點了點頭,又問道:「他給了你多少人?可能護你周全?」
肖鐸無奈道:「妙姨,人手都在黎陽了,我也不知道具體的人手,至於護我,您就不用擔心了,我會護好我自己,全須全尾地回來。」
徐妙音也覺得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了,想那蜀地山匪眾多,好幾次都是他一個人帶貨出去,也都是平平安安地回來,她自然就不用擔心他自保的能力,只是她心裡總是有隱隱的不安。
徐妙音懷裡的阿綰並不知道她的姨母與阿鐸哥哥說些什麼,她只知道阿鐸哥哥要離開她,而且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剛剛他們的談話也是一知半解,似乎還會有危險,想到她的肖鐸哥哥可能會和自己的父母一樣再也回不來,眼眶瞬間就紅了,癟著嘴站起身就朝肖鐸跑去。
雙手抱著肖鐸的腰,頭埋在肖鐸的腰間就嗚嗚地哭了起來,說出的話也是瓮聲瓮氣的。
「阿鐸哥哥,我不要你走!」
肖鐸想不到阿綰會這麼激動,只能放輕了聲音,柔聲哄道:「阿綰乖,我們在家的時候不是已經說好的,你忘記了?」
阿綰埋在他腰間的頭搖了搖,「你沒說有危險啊,你留下來好不好?」
阿綰揚起小臉,期待地看著肖鐸。
肖鐸摸了摸她的頭,又擦了擦她眼角的淚珠,要說他最放不下的也就是小阿綰,現在見她哭的那麼凶,心裡原本就不舍,這下又增添了些愁緒。
「阿綰……」肖鐸已經不知道如何勸她了。
徐妙音見殿中難捨難離的兄妹倆,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一時又想起了徐皎月,眼眶瞬間也紅了。
肖鐸的餘光瞄到上首的徐妙音正擦著眼角,他面前的小阿綰也哭的凶,這大的哭,小的也哭,瞬間便有些頭大不知如何是好。
沒辦法了,先把小的哄好吧!
肖鐸蹲下身,又給阿綰擦了擦眼淚,誘哄道:「阿綰乖,不哭了,有阿綰在,我一定會回來的啊!」
見她不應聲還是哭,便只能伏小做低,「阿綰別哭了,你看,你把妙姨都惹哭了,再哭下去,姨母又該生病了,阿綰也不想看到姨母生病是不是?」
阿綰一邊哽咽著看向徐妙音,見姨母果然眼睛紅紅地看著自己,便漸漸止住了哭,瓮聲瓮氣地道:「那我們拉鉤,你不許騙我,一定要回來看阿綰,否則阿綰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
說完,伸出肉肉的小手,勾起了小指。
肖鐸伸出手勾住了小人兒的小手,笑著點了點頭,「嗯,我答應你。」
阿綰嘴角勾了勾,又道:「那你每天都要給我寫信。」
肖鐸寵溺一笑,「好。」
見肖鐸哄好了阿綰,徐妙音便叫守在殿外的玉書打了水來,兩人進內殿凈了面,三人才又坐了下來,平心靜氣地說著話。
「你自己要多小心,方致遠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徐妙音囑咐道。
肖鐸點了點頭,「這次的目的除了在黎陽站穩腳跟,也是為了拔除方致遠的餘黨,並不會跟他直接對上,妙姨可以放心。」
徐妙音想起之前玉琴得到的消息,又囑咐道:「聽說方致遠還在黎陽,也不知目的是什麼,你還是要多加小心。」
「這個陛下已經跟我說過,他停留在黎陽多數是和四年前的科場舞弊案有關,畢竟那名舉報的學子就是出生黎陽,而那起案子不僅牽涉了禮部,還牽涉了五城兵馬司,而五城兵馬司是由方致遠節制,這次他去黎陽很有可能是沖著那名學子的家人去的,陛下已經著人去探查,陛下讓我轉告您,一有消息就會遣人來告訴您的,您不用再派人四處打聽了。」
聽了肖鐸的話,徐妙音愣了愣,卻也沒懷疑肖鐸的話,既然肖麒也想剷除方致遠的黨羽,自然是要跟肖鐸交代清楚的,她只是有些疑惑方才她在太極宮的時候不告訴她,反而讓肖鐸傳話?
其實方才在勤政殿的時候,肖鐸也有些詫異皇叔為什麼會讓他傳話,他自己來說不是更能討妙姨的歡心,現在看著妙姨的神情他總算明白為什麼了,由他來說,妙姨就不會懷疑皇叔會另有目的,兩人比起來,妙姨會更信任他。
肖鐸不禁有些同情皇叔。
「阿鐸……」
肖鐸抬頭看向喚他的徐妙音,見她一臉慈愛的撫摸著懷裡已經睡過去的阿綰的頭,一邊說道:「你可會後悔將這天下拱手讓給了他?」
肖鐸沉寂了一會兒,才無比鄭重地道:「恐怕您不知道,我的父皇是個驕奢淫逸的人,我自小不受重視,皇宮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座牢籠,我既然能走出這個牢籠,便也不想再回來,外面的廣闊天地才是我嚮往的。」
徐妙音看著眼前的肖鐸,已不復少年的模樣,隱隱有了些青年的稜角。
徐妙音笑了笑問道:「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肖鐸看了眼她懷裡的阿綰,道:「後日。」
徐妙音想不到時間會這麼急,便說道:「我恐怕去送不了你,但是也希望你別忘記有人在等著你回來,你要保重你自己,沒有什麼事是比你的命更重要的。」
想到分別在即,肖鐸眼底呈現了不舍,從椅子上起身,雙膝跪地,給徐妙音行了個拜禮。
「妙姨,多謝您這幾年的照顧和為了我和阿綰所付出的一切,他日我歸來,定當報答。」
這是肖鐸在臨行前對徐妙音說的話,徐妙音卻沒怎麼放在心上,她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肖鐸,能為他做的也有限,當不得他的報答,但是幾年之後,當她再回想起來,卻覺得要是當時她不那麼固執,是不是他和阿綰的結局就會不一樣,當然這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兩天後,肖鐸離開了玉京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