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65章 流言
第65章流言
寅時初,天還是黑沉沉的,也只有零星幾處宮殿閃著燈火,太極宮旁的鳳儀宮宮外一路燈火卻是從沒有滅過,只因皇帝迎了貴妃入宮之後一直宿在鳳儀宮,宮人們都紛紛好奇這位貴妃娘娘是何等風姿,既然能讓常年不近女色的皇帝獨寵她一人。
可惜徐貴妃自從進宮以後身體羸弱,很少踏出鳳儀宮,就算是偶爾出入,也只是去一趟太極宮,待不到片刻便又回了鳳儀宮,多數時候都是皇帝親自到鳳儀宮來看貴妃,故針對貴妃的流言也漸漸多了起來,有說貴妃姿容艷麗可傾一國,性子卻是溫婉端莊極好相處,也有人說貴妃性格孤傲善妒,最愛使的就是欲情故縱的把戲,將陛下迷得只專寵於她一人,自此貴妃又多了一個禍國妖妃的稱號。
肖麒在聽到祝翁隔著窗戶的叫醒聲便醒了過來,側頭看了看背對著他而睡的徐妙音,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她的肩背,放輕了動作下床走出了寢殿,往西暖閣而去,祝翁早已帶著侍人準備好了一應洗漱用品,等著給肖麒梳洗。
肖麒洗漱完畢,正閉著眼張開雙臂等著祝翁給自己穿朝服,腦子裡也正想著近幾日朝中的大事,東南一帶沿海似乎總有船隻被海寇襲擊,現在的駐軍卻不善水戰,馬上要入冬了邊關將士的物資儲備得讓兵部和戶部提一個預案上來,還有江南的稅收等等繁瑣的事務千頭萬緒地充斥在腦海里,卻突然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暖香。
肖麒緩緩睜開眼就見徐妙音正給他穿朝服,方才還緊著的眉頭,現在卻是眉角都帶著笑意,他嘴角含笑就這麼看著她。
徐妙音撇了他一眼,見他看著自己滿臉的笑意,無奈地道:「伸手。」
肖麒乖乖地伸手將兩隻袖子穿好,等著她繼續幫他穿衣,他喜歡看她為他忙碌的樣子。
徐妙音一邊幫他穿衣,一邊道:「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睡得香,就沒捨得吵醒你。」
徐妙音幫他穿好了衣,接過祝翁遞來的腰帶給他戴上,肖麒也配合地高舉雙手,垂眼看著她環抱著自己幫他系後面的腰帶,等系好了,徐妙音剛把手從他腰上拿開,卻被肖麒順勢牽住了手,將人帶進了懷裡圈抱住。
祝翁心領神會地將人都帶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徐妙音看著退出去的祝翁,抵住肖麒傾過來的胸膛,微微掙了掙,「陛下別鬧了,時辰要到了。」
肖麒並沒有將她微乎其微的掙扎放在眼裡,勾著唇仍然將人抱在懷裡,親了親她的耳朵。
「你身體不好,以後不用起那麼早來服侍我,我說過,宮裡的規矩你不用在意,沒有人敢說什麼。」
他的話說得倒是無所謂,可宮裡那麼多人看著,誰又真的能隨心所欲,要不然那些流言是怎麼來的呢?
徐妙音輕錘了他一下,沒好氣的道:「真像陛下說的這樣隨心所欲,那彈劾的奏本也不會在你的御案上一直放著。」
肖麒卻霸道地說道道:「你不用管那些,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我這個皇帝不是白當了。」
徐妙音看著他衣襟上的龍紋,眼底閃過一抹嘲諷,隨即那雙桃花眼便笑意吟吟地看向肖麒,勾著他的腰帶主動靠近他,水潤的紅唇說話間若有似無地觸碰著的下巴,呵氣如蘭地道:「那陛下也認為我是妖妃?」
她是不是妖妃肖麒不知道,他只知道眼前這個特意引誘他的女人就像個妖精,讓他無法自拔。
肖麒墨色的眼眸又深了幾分,一把將人摟在懷裡,就想去吃那近在咫尺的唇,卻聽她吃吃地笑了起來。
「看來陛下的定力也不過如此。」
被嘲笑肖麒也沒惱,但看她笑得得意又不想就這麼放過她,便一口吮在了她的脖子上,直到聽到她吃痛的輕叫才放開了她。
「今日事多,不用等我用午膳了。」
肖麒笑著說完,便轉身出了暖閣朝殿外行去,一時只聽到祝翁驚呼的聲音,「陛下,天涼,還是穿上大氅吧!哎喲,陛下等等老奴啊……」
徐妙音捂著方才被他吮痛的地方,微微笑了笑,玉俏將一件狐狸毛做的披風披在了徐妙音的身上,自然也看見她臉上帶著的笑意。
「娘娘,小心著涼。」
玉俏扶著徐妙音轉身回了寢殿,徐妙音卻突然停了下來,微微皺了皺眉,「玉俏,扶我去凈室。」
玉俏算了算時間,確實是到了徐妙音的月事時間,時間倒是准,只是每次娘娘都會疼的下不了床。
等將徐妙音安置在了床上,她便遣人去御醫所拿葯,等喝下了葯,才見徐妙音略微放鬆了些,睡了過去。
玉俏看著虛弱的徐妙音,心裡直犯嘀咕,除去娘娘離開的那五年,在揚州還有這些時日陛下對娘娘的寵愛,應該早就能懷上了的,可為什麼卻至今一點動靜都沒有?
玉俏心裡擔憂著徐妙音,卻苦於無人可說,只能憋在心裡發愁。
徐妙音也不過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剛睜開眼就見玉俏眼有愁緒地看著自己,便問道:「發生何事?怎地苦著一張臉?」
玉俏看了眼門口垂首守著的宮人,便輕聲道:「娘娘,咱們讓陛下找人來給您調理調理吧,您每次都那麼難受也不是個辦法,這樣也不易有孕啊!」
徐妙音有些詫異玉俏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會提點她這些,而且以玉俏的性格肯定是不會想到這一層的。
徐妙音思忖了一番,問道:「可是姑母過問過這個事?」
玉俏抬眼見徐妙音臉色雖然蒼白了些,卻沒有不悅,便從實說道:「陳夫人在您進宮之前就提點過我和四婢,讓我們留心著些,說陛下後宮中就您一位,最好是趁現在能懷上才能穩住您在後宮的位置,陳夫人還說,過不了多久朝堂上肯定會有人讓陛下再納人入宮,到時候陛下的恩寵會給誰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所以才讓婢子多留心著您的身子。」
徐妙音摸著自己的小腹,低垂著眸子有些黯然神傷,曾經這裡孕育著他和她的孩子,但是卻不會再有了。
玉俏見自己這一番話似乎讓徐妙音難受了起來,便著急地道:「姑娘,您別難受,陛下那麼多年都只鍾情於您一人,肯定不會再納人入宮,您想什麼時候懷就什麼時候懷。」
顯然玉俏是誤會了她所想,但她也不想過多解釋,瞧玉俏著急的連彼時的舊稱都用上了,便道:「玉俏,我有些累,我想睡會兒。」
玉俏見徐妙音果然一副虛弱的樣子,便妥帖地為她掖了掖被子,見她閉上了眼睛,玉俏才輕手輕腳地出了寢殿,只是她剛挑簾出去,便聽見外面似乎有些吵鬧的聲音,便皺著眉快步走了出去。
「嚷嚷什麼?若是吵了娘娘休息,你們誰都擔待不起!」
一番疾言厲色下來,讓殿外的人都靜若寒蟬,這也讓站在一旁被人揪著手臂的男童更加突兀。
只見他橫眉看著揪著他的宮人,呼呲呼呲地喘著氣,也不知是累的還是氣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