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藏在陰霾中的愛

十點鐘的鐘聲響起。未央在床上不安的扭動著身子，汗水順著她的額頭，在她的脖頸處匯聚。那是個她經常做的惡夢。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獨自走在街頭，跟著一群不知何處去的人蔓，行sè匆匆地走著。光著腳丫，一步步艱難前行，地面上的柏油馬路在陽光焦躁的烘烤下，變得十分滾燙，女孩的腳已經燙的發紅了。終於，她迷失了方向，家的方向。其實從一開始，她的父母就沒想過她能找回來，家裡實在太窮了，又多了個弟弟。

女孩的力量實在嫩弱，她像中暑一樣靠在那面布滿裂痕的牆壁上，抱著兩隻沾滿柏油的牛簿駁卻k齠nィ遼偃萌朔14跛拇嬖凇？那是一家氣勢恢弘的餐館大廳，一層不染的地板像剛剛拂拭過的鏡面一樣，明亮。女孩的腳丫在鏡面上，踩出一個又一個印記。滴嗒，一滴淚滴在印記的旁邊，墜落，墜落直至水珠里折shè的是一隻龐大的臉孔。

男服務員：「哪來的小乞丐，給我滾出去。現在這年代，竟拿孩子來討飯！」

女孩被拎著甩出了門外。其實用不著那麼大勁的，我只不過想確認一下父母在不在。女孩意識里在反抗著。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她終是跪倒在這片偌大的世界，偌大飯店外面那個偌大的停車場，頭撞在那輛黑sè的是說不出品牌的汽車上。

放棄了嗎？她小小的心靈掙扎著。

不。她堅定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小就能記憶。

她拖著那條在路上蹭的漆黑的膝蓋，緩緩的在路面上爬著，直到趴在飯店大廳外的玻璃上。只露出兩隻眼睛地看著那個剛剛兇狠惡煞的服務員正陪著笑臉，對一些chéngrén。

她的毛髮稀少地散落著，一種發育不良的黃毛。臉蛋上沾了許多黑點，看起來像是烏黑濃密的雀斑，身上的衣服則沾滿了油漬。她記得父親離開她手的時候，哭了，轉過身，那個方向，沒錯。她更加堅信自己的判斷。

一直到飯店點起了燈，她才被窗內的一對夫婦叫醒。她們善意地笑，指指點點，她們是誰？為什麼抱著我？不要阻止我？我的父母就在前面？

疑問過後是一陣不分輕重緩急的電話鈴聲。未央猛然起身，大口喘著粗氣。一滴汗順著鼻尖，隕落到了紅心點綴的白sè睡衣上，細細品味剛剛的夢，屬於自己過去的夢。她抓起電話，鈴聲瞬間靜止。

未央說：「喂？」

夢君說：「是我，夢君。」

未央說：「有事嗎？」

夢君說：「我告訴雨蒙了。」

未央有些慌亂：「告訴他我。。。。。」

夢君說：「你別誤會，我只是把你要打工的事與他說了。」

未央說：「他怎麼說。」

夢君說：「當然是同意了。」

未央說：「謝謝你夢君，真的不好意思，那天我還誤會了你。」

夢君說：「哪天？」

未央說：「我還以為你和他。。。。。。」

夢君說：「你想哪去了，我和雨夢只是朋友，絕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未央說：「是我想太多了。」

夢君說：「這也不能全怪你，不過雨蒙真的是個很不錯的人，若是能考上大學，或許我和他。。。。。。不說這個了。」

未央說：「我們還是朋友吧？」

夢君說：「應該叫死黨。」

未央說：「那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夢君說：「什麼？」

未央說：「離開雨蒙的圈子。」

夢君猶豫了一下：「你放心吧，我馬上就去外地上學了。」

未央說：「那就這樣吧，一路順風。」

夢君說：「也祝你幸福。」

夢君掛斷電話，然後收拾起繁亂的行李。於是看見那雙天使般的白sè羽翼，怎麼也折不進行李箱。「其實我也很喜歡你啊！」夢君的心裡想著，然後舉起那把沉重的大鎚，「碰碰碰」地敲擊幾下，平整的牆皮頃刻間如碎落的鏡面，由一點向四周擴散，釘子深陷其中，將羽翼牢牢固定在牆上。

有些東西終究是無法帶走的。桌子上那張紅sè的火車票就是證據，它清楚地寫著的ri期：三天後，下午，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