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算計

第十七章:算計

靈感忽動,冰霧的行動受到了些影響,似乎是多了什麼東西隱藏在冰霧中。能感覺到此物體積不小,遠超一把武器的大小,而且還在緩緩移動。顧惟欽心中有些許猜測,便微微催動冰霧往那兒去覆蓋,發現此物約莫是個人形。

顧惟欽努力剋制不讓自己笑出聲,這敵人是何等的愚蠢,他的元能形成的冰霧,自然是可以放出感知的。在自己的感知下,敵人還試圖渾水摸魚以假亂真,用鐵塑假人去招架自己的冰匕與冰拳,真身則偷偷尋找自己的方位。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製造一個讓他偷襲自己的機會呢?

顧惟欽梗住自己的喉嚨,屏著勁咳嗽,還故意拍擊一下水面再攪和兩下,暴露自己的位置來誘使方毅然上當。果不其然,在冰雪的感知下,敵人果真察覺了什麼,並且明確了方向,堅定地向著顧惟欽的方向悄然行進,卻渾然不覺自己早已暴露,還反被設計了。

就在方毅然近在咫尺的時候,顧惟欽突施冷箭悍然出手,冰匕閃電般疾馳迸發出一陣寒光,兇狠刺下。顧惟欽還沒來得及欣喜,就已察覺不對。根據冰雪的感知,冰匕應該插進了肉身才對,卻發出了金鐵相交之聲,甚至冰匕插進去的質感也是鐵。

可敵人先前表現出來的能力都是片面的,都只有製造這一個表現啊!不應該會有鐵化的能力的,難道他真的是善於隱藏自己的完整元靈,鐵組幹部?

那自己今天真是倒大霉,活到頭了。

顧惟欽緊張萬分,已經讓他逼近到了一個觸手可及的位置了,這麼近的距離自己是很難應對的,怎麼辦?汗水頓時從臉頰滑下,緊張得只能不斷吞口水緩解。

令顧惟欽沒想到的是,這居然愣了一會兒后才攻擊他。

而且這攻擊的速度與力度似乎,不值一提?

顧惟欽滿懷疑惑地一刀劈去,結果輕易地粉碎了敵人的攻擊。就在顧惟欽疑竇叢生之際,一擊刺殺在側翼猛地殺來。顧惟欽驚慌之中本能地用左手招架,短刀直接捅穿了顧惟欽的左臂,再狠狠地撕裂,廢掉了他的左手。

顧惟欽心念電轉,這才明白自己被算計了。方毅然自然是很清楚顧惟欽能在冰雪中感知他的動向的,那麼,反過來利用他的感知就行了。

被冰霧限制雙眼的不止他方毅然,釋放風雪的顧惟欽同樣!如果沒有冰霧的遮掩,顧惟欽隔著五十米都能認出留在原地的是真身。過分相信自己感知,想當然認為悄然近身的那個是真身,結果就上了方毅然的鉤,暴露了自身的位置,還來不及防守。

現在顧惟欽的狀態真的是相當差了。元能始終臨近枯竭,精神過分疲憊,脖子的扭傷,腰被刺傷,左臂被捅了個對穿,其他各種大傷小傷更不用說了。

接下來,左手應該用不了了……顧惟欽才剛浮現出這一個想法,就瞬間感受到一陣天旋地轉。衝擊性的疼痛後起身一看,方毅然橫亘在東官溪和自己之間,不用多說,自己是被拋飛出去了。

方毅然略微鬆懈,你本就是強弩之末,現在更是沒水沒元能,怎麼和我打。甚至顧惟欽也是這麼想的,難道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嗎?

方才冰化凍住的傷口,又裂開了啊。好痛啊,不想打了,要不算了吧。

要不就這麼放棄吧?畢竟真的是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傷越打越重,人越來越昏。

此時他卻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略帶嘲諷的聲音:

「這就不行了?你這意志力還不如我吧?」

是秦雲曜。

顧惟欽是沒什麼力氣罵回去了,但不意味著他會沒反應。他頓時急得想為自己辯解,卻連自己都覺得沒什麼說服力,感覺氣血上涌大腦升溫。

秦雲曜這麼從學校大門一路跟蹤他到這裡,可不是為了來專程嘲諷顧惟欽。他自知沒辦法與顧惟欽比賽意志力之後,整個人就有稍許陰沉低落,只是隱藏得很好不容易被察覺。在這種情況下,他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莫名情感,竟然決定放學後跟蹤顧惟欽。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竟然有刺客趁人之危偷襲顧惟欽。他在確定了這兩人絕對是生死之爭后,就直接找個地方偷偷報警了。為了增強話語中的嚴重性,他甚至直接杜撰了句發現屍體。秦雲曜早忘記了意志力的意氣之爭,但他發現顧惟欽的生存慾望沒那麼強烈了,有放棄的傾向。秦雲曜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就算他們之間的爭論讓他多麼不滿,他也不可能因此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室友放棄抗爭。所以他直接嘲諷顧惟欽,試圖以此激發顧惟欽的鬥志。

顧惟欽用有些怨毒的眼神看著秦雲曜,秦雲曜卻毫無徵兆地吃力拋出一個東西。顧惟欽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書包,他頓時有些疑惑,秦雲曜知道自己急需水正常,但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書包里有水的呢?

算了不管了,先考慮怎麼活下去。

秦雲曜在遠處看著行動起來的顧惟欽,嘴角輕輕勾起。他可是悄悄尾隨顧惟欽進入地鐵的,自然知道顧惟欽去了百貨。他也注意到了顧惟欽出來之後書包塞得極滿,他猜測顧惟欽一定是買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在顧惟欽水中遁走,方毅然也被其引走之後,秦雲曜大著膽子出來看看書包里有沒有顧惟欽的救命稻草。說實話在他剛看到裡面是純凈水桶時大失所望,畢竟顧惟欽此時已經在水中了,要水桶沒什麼用啊!後來顧惟欽被從水中扔了出來,就像那天在薈萃湖被鐵子扔出來一樣。這下水桶倒是能派上用場了,可秦雲曜更加高興不起來,處境更危險了啊。

方毅然瞬間爆發,十米的距離就跟不存在一樣,眨眼的時間就衝到顧惟欽面前揮刀劈砍。刀刃直撲面門而去,顧惟欽心中警鐘猛敲,心跳驟然加速,一刀猛然撕裂他面部的畫面都浮現在腦中了,這一刀如果沒擋住一定會出大事!看向手中的書包,顧惟欽忽然靈感觸發,計上心來,大吼一聲的同時,把手中的書包全力掄出。

書包自然是不可能阻擋方毅然那鋒就在利的刀刃的,藏在書包中的純凈水桶也是不可能的,唯有被凝結后的冰可以阻擋。就在那個刀刃分開水桶的一瞬間,顧惟欽悍然出手直接凍住了所有的水。冰保持著水在空中潑灑開的形狀,完全不規則的散布。

方毅然大驚失色,下意識想把短刀從冰中抽出來,拔了一下卻只感覺巋然不動。

在這個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在顧惟欽與鐵子一戰的時候,有一招直接重創了鐵子,導致他後續的戰鬥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最終輸掉了戰鬥。

那招就是冰爆!

不規則形狀的冰瞬時炸裂,大塊大塊的冰,炸裂之後的各種冰刺冰針在如此近的距離將所蘊含的力量全部釋放出來,造成的傷害是極為可觀的。方毅然的頭盔竟是被硬生生地炸變形了,覆蓋面龐的部分被炸的塌陷。身前的各種冰刺在爆發的推動力下直接刺進了方毅然的血肉之中。這招取得了期望之中的成效,雖說吧僅僅是這麼些外傷沒辦法把雙方的身體狀況拉回同一起跑線,但無疑是縮小了很多差距,這場求生之戰已經不是沒有機會了。

顧惟欽先發制人,拎起自己的拳頭,冰化發動,勢大力沉的重拳便如疾風驟雨般招呼在方毅然的鼻、喉、心口、腹部以及要害,專打能對身體或精神造成較大影響的部位。這可不是顧惟欽下手陰險,這種十分不平衡的偷襲遭遇戰,他絕不會講半點武德。如何能挽回劣勢,如何能造成重傷,只要顧惟欽能辦到,他就會盡全力去做到這個「如何」。

方毅然一時遭受這種持續性的高強度打擊,沒辦法好好調整來招架,被打的節節敗退。更重要的原因是,顧惟欽直接沒收了他那把短刀。方毅然雖說也是近身肉搏的一把好手,但熟練度毫無疑問是沒辦法跟刀法比的。

顧惟欽在暴風雨般兇悍的攻擊之後,正常狀況下也是要緩一緩的,更不用說此時重傷又疲憊的狀態了,他也因此不得不緩更久的時間。這當然是給了方毅然調整自己的空窗期,但顧惟欽也沒什麼辦法。顧惟欽瞥了眼被自己扔在身後的短刀,他方才是打算在冰爆的同時,完美保留凍住刀身的冰,只是,他實在是沒那個精神力去做這個本不複雜的控制操作了。

方毅然的面罩終於是完全塌陷,口部和下顎部分的面罩在如此劇烈的打擊后脫落了。露出了下面小麥色的肌膚。儘管臉只露了小部分,但就連遠處的秦雲曜都能看出他的陰沉臉色。

方毅然可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傷勢而心生怒火,在他發現自己的短刀被顧惟欽拿下后,腦海里浮現出了曾經鐵組組內訓練時的場景。

那是十數個鐵組成員圍攻他們的老大。

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天,那天是他們第一次在訓練時奪下老大的武器,但也正因此才留下了更深的印象和更深層的恐懼。

所有擅長正面戰鬥的成員前赴後繼、悍不畏死地沖向老大,在付出了幾乎所有成員無法戰鬥的代價后,終於搶到了老大的武器。所有鐵組成員,無論是還站在場上的還是手持老大武器的,抑或是已經倒在場外的,都露出了充滿驚喜和希望的笑容。其實老大從來沒說過他們搶到了武器就算贏,只是因為老大在手持武器的情況下,在戰鬥中的統治力實在是太驚人了。鐵組在一次又一次的訓練后復盤中認為,在對打中取得優勢的第一步,就是奪下老大的武器。

而他們的老大,看著他們洋溢著成就感的笑容,所採取的手段是毫不留情的打擊。

為什麼鐵組成員對他們老大武器的形容都只是武器,而不是更具體的武器類型。

因為鐵組幹部對所有近戰兵器都無比擅長,他在對打中使用什麼武器全看自己心情。今天是星期幾?今天中午吃了什麼?就隨便想想,用什麼全部隨緣。

他們的老大冷哼一聲,剎那間,他的身後衍生出不計其數的精製武器,每一把武器凜然的寒光都宣揚著它們的不凡。倒在場外的方毅然看愣住了,他是真的數不清有多少武器。

準確答案是,一百零七把。

十八般武器應有盡有,每種武器各有六把。

隨意揮揮手,一名成員搶到的戟便飛到他的身後,極其自然地成為了百八武器的組成部分。

老大沒多說什麼尖銳的話語,只是讓他們結束今天的訓練,甚至難得的誇獎了他們。

但這對方毅然的打擊更大了。

原來,成員和幹部,片面元靈和完整元靈之間,真的有這樣不可逾越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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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靈萬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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