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凜冬將至
「真定府蘇家？」林牧聞言皺眉，「明遠兄不妨說說這蘇家的情況，讓我聽聽是何方神聖。」
何明遠似乎有點驚訝，你連真定府蘇家都不知道，就敢對人家庇護的小弟下手，還真是頭鐵到讓人無話可說啊。
但是他也僅僅只是在心裡吐槽一二，很快開口說道：「真定府蘇家是真定府第二大家族，僅僅次於真定府左家。左家家主就是本府府尊大人，林縣尉想來也是不陌生的。而府衙的二把手，也就是同知蘇瓊蘇大人，同時也是蘇家的當代家主。」
「之前好像是聽左睿聽過一嘴這個人，當時也沒在意，沒想到此人竟然還是賈文軒的靠山。難怪這賈文軒能在平山縣當主簿幾十年，原來是有蘇家為其撐腰啊。」
林牧聞言恍然，突然有種自己在玄幻世界的錯覺，打了小的又來了老的，沒完沒了，讓人頭疼不已。
不過想想也是合理，這個世界的架構被來就是層層疊疊，從高到低，就跟金字塔一樣，一層吸一層的血。高層需要下面的人供養，而下面的人需要上面的人庇護。
凡是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給自己尋找靠山。
小家族依靠大家族，大家族依靠更大的家族。更大的家族又尋求成為世家門閥的附庸。而小世家和小門閥則又成為中等門閥或者頂尖門閥的附庸。
而皇帝就是天下最大的那個門閥的代表，站在最高處吸著下面所有人的血。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竅之後，林牧也就理解了其中的道道。
「按照明遠兄的意思，這賈家是依靠蘇家的庇護的。只是不知道這種庇護會到什麼程度？」林牧想了想問道。
何明遠沉吟道：「我聽說賈家有一嫡女嫁給了蘇家一個旁支的子弟為妻，賈文軒的長子賈雲瑞的正妻則是蘇家家主蘇瓊胞弟蘇誠的一個庶女。不過林縣尉有左府尊庇護，想來那位同知蘇大人也不會拿林縣尉怎樣的。」
林牧明白過來，雙方的關係除了附庸和庇護的關係外，還彼此聯姻。不過賈家明顯是高攀，蘇家安排的聯姻對象不是旁支就是庶女，顯然也沒有太將賈家當回事。
不過縱然如此，打狗還要看主人。
自己滅了賈家，雖然並不擔心蘇家的報復，畢竟蘇家也不至為了賈家而派兵來攻。
就算派兵來攻，他也不會太在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什麼好說的。
但是畢竟因為有左睿的關係在，林牧覺得自己回頭寫封信將此事告知左睿即可。
左睿知道后肯定會跟蘇瓊通個氣，若是對方識趣的話，這件事最多林牧從賈家拿出一些東西作為補償，再把蘇家的那個庶女給送回蘇家即可。
若是對方不識趣，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甭管有什麼手段老子都接著。
林牧就不相信蘇家會為了區區一個賈家就跟自己死磕到底。
且不說自己這邊，左睿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越大的家族，層次越高的人，做事情越會摒棄個人好惡，而更會偏重於權衡利弊。
當然，不排除有那種滿腦子都是肌肉，只想快意恩仇的瘋子。
但是這種人往往活不久，更加不可能成為大家族家主族長。
「多謝明遠兄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林牧頷首謝過。
何明遠也不再多說，告辭離去。
林牧說干就干，很快來到書房，鋪開筆墨，提筆給左睿和楊昭各寫了一封信，信中先是問候一番，然後又將自己到任后發生的事情揀能說的說了一番。
在給左睿的信中提了一筆蘇家，以左睿的精明自然知道林牧的意思。
而且，林牧相信，左睿對於蘇家的情況了解遠比他清楚的多，畢竟一個第一家族，一個第二家族。
兩人一個知府，一個同知，說起來是同僚幫手，但實際上卻也是競爭關係。
對於大家族來說，對於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對手都會不遺餘力地調查，收集情報，注意動向的。
寫完兩封信后，林牧又檢查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疏漏之處。
剛想封印，猶豫了一下，又提筆給左青霜寫了一封信。
畢竟上次人家又是送自己荷包，又是給自己求平安符的，對自己一番心意已經表達的清清楚楚了。
雖然他早已經不是那種情竇初開未經人事的純情少男，但是也不是鐵石心腸，總要做一番回應的。
作為一個前世戀愛經驗還算豐富的男人，林牧自然明白這種情根深種的女孩子最喜歡聽什麼話，略微構思一番后就提筆開始寫了起來。
信不長，攏共也就一頁信箋，甚至還沒寫滿。
但是林牧知道左青霜收到這封信必然會高興不已的。
雖然放到自己的前世，肯定會被很多女孩子吐槽油膩虛偽，但是用來對付這個世界的女孩子，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寫完之後，林牧封上火漆，在封口處蓋上自己的私印，然後讓人送往真定府。
給左青霜的信也一起送到楊昭那裡，再由他轉送到京城去。
他畢竟現在還沒有建立與京城之間通訊的通道，還需要楊昭去中轉。
左青霜的母親左夫人應該已經回了京城，畢竟已經到了冬日，作為楊氏的主母，要操辦的事情很多，不可能一直留在娘家的。
所以林牧也沒法讓左夫人幫他捎信，不過也有擔心這個准丈母娘偷看的緣故。
雖然說左夫人應該不至於幹這種事情，但是萬一呢。
畢竟自己前世偷看女兒日記本的媽媽比比皆是。
雖然自己沒有寫什麼過分的話，但是若是讓准丈母娘看見他給自己女兒寫的那些土味情話，那自己就真的社死了，以後沒法見人了。
他料定楊昭這個當哥的就沒有那麼八卦了，肯定會原封不動地送給左青霜的。
信送出去之後，林牧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到書房門口，抬頭看向天空。
天色灰濛濛的，雲層越來越厚，風也逐漸大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正在醞釀一場風雪。
林牧看著看著，喃喃自語道：「凜冬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