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變故
且說林牧心裡有了計較之後，心態自然也就轉變了，心中的怒意逐漸消退後對那些無知百姓的舉動就沒有那般憤怒了。
冤有頭，債有主，今日所受的侮辱傷害來日都要加倍在李雲逸等罪魁禍首身上收回來。
只是林牧想不通李雲逸為何要對自己下手，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的話，單純只是知縣謀奪地方鄉紳家產這一個理由好像不太說得過去。
不過，沒關係，一切遲早都會水落石出的。
如果是李雲逸自己起了歹意貪念，那就報應在他們李家身上。可如果後面還有幕後黑手，那有一個算一個，林牧遲早都要找上門一一算賬的。
他雖然不是什麼睚眥必報的人，但是也絕對做不到一笑泯恩仇，隨便原諒想要害死自己的豁達境界。
老子都穿越了，而且還擁有系統這麼驚世駭俗的金大腿，要是還不能做到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有恩報恩，念頭通達，那才是真正的恥辱。
上輩子行善積德，謹小慎微，與人為善，兢兢業業，可是最終還是混得一事無成。
這輩子要徹底換個活法，主打一個隨心所欲。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后，林牧乾脆閉上雙眼不去看那些被人蒙蔽對著自己怒罵投擲雜物發泄情緒的無知百姓的。
幸好囚車兩旁的隨行衙役也擔心哪個百姓失手給林牧砸死了不好交差，也不時地呵斥幾聲，在接下來的遊街中林牧沒有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只是林牧沒有看見，在他閉上眼睛之後，人群中有個年輕的小廝看著他的時候淚流滿面，兩眼通紅。
正是被留在縣城打探消息，看守別院的書童林福。
林福夾在人群之中，看著自家少爺被那些無知的百姓痛罵侮辱，看著自家少爺一身狼藉，血流滿面的樣子，心如刀絞，恨不得上去擋在少爺身前。
可是那些衙役擋在旁邊，根本不容他靠近。稍微靠近一點就會招來呵斥，甚至還有鐵尺鎖鏈的抽打。
更讓他焦急的是，老爺回到縣城之後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記得清清楚楚，老爺臨走前說是要回去想辦法救少爺。
可是這眼瞅著少爺就要被押到刑場了，老爺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連林山叔的影子都看不到。
這還怎麼救少爺啊！
……
林福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林家莊已經不是之前的林家莊了，馬上要發生一場巨大的變故。
林山守在榻前，看著榻上面色蠟黃，形容憔悴，昏睡不醒的自家老爺，心中同樣憂心不已。
老爺昨夜暈倒之後到現在一直昏迷不醒。
請來郎中看診過後只說是心神消耗巨大，氣血嚴重不足，開了一些安神補血的方子后，郎中就搖著頭走了。
自從老爺昏迷之後，莊子里的氣氛就開始變得不太對勁起來。
慢慢地一些流言就開始傳播起來，有人說老爺這一次肯定凶多吉少，想要挺過來估計很難了。
少爺今日就要被縣衙斬首，老爺又昏迷不醒，眾人自然有些人心惶惶了。
甚至有人言之鑿鑿地說，一旦少爺被砍頭，老爺再一駕鶴西去，官府就要對林家下手了。
而且還聽說少爺被官府定的罪名裡面有一項就就是「私通胡人」。
勾結異族這可是大罪啊。就算少爺死了，要是官府繼續追究的話，整個林家莊都有可能被牽連的。
這話一傳開，許多林家的家丁下人更是慌亂起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偷偷地打點行裝準備跑路了。至於逃跑的時候順手順一點主家的財物之類的也是有的。
林山雖然聽到這些流言，也呵斥過幾個傳播流言的下人家丁，但是卻根本沒有辦法阻止這些流言在林家莊繼續傳播。
甚至他隱隱感覺到一些原本對自己恭恭敬敬，甚至還要認自己當乾爹的人在被自己呵斥的時候竟然都敢開始頂嘴了，言語之間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恭敬了。
林山本能地感覺事情不對，好像是有人在背後刻意推動這些流言傳播似得。
但是他也沒有時間多想，一顆心都放在了昏迷不醒的老爺身上。
在老爺病榻前守了一夜的林山一抬頭看見了外面亮起的天色，心中一驚。
今天可是少爺要被行刑的日子，可老爺卻又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老爺費盡心思建成的那座樣式古怪的小樓到底有沒有用。
小山那個兔崽子讓他在那裡盯著，這一晚上了也沒見回來回個話。
林山一個頭兩個大，左右為難，滿面憂色，看著榻上的老爺，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家裡兩個主子，一個馬上要被官府砍頭，一個躺在榻上昏迷不醒，他想找個商量的人都找不到。
正在這時，身後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林山回頭一看，進來的一道人影正是自家老爺唯一的小妾劉氏。
自從林員外的正妻前幾年因病去世之後，劉氏就是這后宅唯一的女眷了。
只不過林員外不太喜歡這位劉氏，所以也沒有將其扶正作為正妻。當然，也沒有苛待劉氏，生活上一應所需還是應有盡有的。
劉氏本想著林夫人一死，自己就有機會上位了。
可是沒想到林老爺卻根本不提這一茬，這讓劉氏心中不免就有些怨恨起來。再加上她只生下一個女兒，心中本就對自己的未來沒有安全感，在有心人的慫恿下對林老爺就更加怨恨起來。
所以，才有了後來被知縣李雲逸利用陷害林牧一事。
看到劉氏進來，林山急忙起身見禮。
雖然他一向也不大瞧得上這個說話尖酸刻薄，做事小家子氣，甚至心腸還有幾分毒辣的劉姨娘，但是對方勉強也算是個主子。
如果少爺沒了，老爺又不見好轉的話，這林家以後可就這位劉姨娘說了算了。
所以林山在說話的時候語氣之中也不免帶上了一絲恭敬之意。
只是沒想到劉氏聞言卻是冷笑一聲：「姨娘？林老頭，就沖你這沒有眼力見的樣子，你這輩子活該只能當個下人！你以前不是瞧不起我嗎？那我告訴你，從今天起，這林家就是我當家做主了。來人，將這個不敬主人，狗眼看人低但是老東西給我轟出林家莊！」
看著滿臉得意，對自己搶班奪權的意圖自豪不掩飾的劉氏，林山呆住了。
「劉姨娘，老爺還昏迷不醒，你就這麼著急當家做主？萬一老爺醒了，少爺以後也回來了，你就不怕沒法交代嗎？」
「交代？老娘需要跟誰交代？老東西這次肯定死定了。還有林牧那個不敬長輩的小畜生，再過一會就要人頭落地了。這林家以後就老年一個人說了算了！」
劉氏得意洋洋地冷笑著說道。
然後不等林山再說什麼，從門外湧進來兩個家丁，架起林山就給扔出了屋子。
片刻后，林家大院外面站了十幾道人影，一個個滿臉憤怒和茫然，包括林山在內。
這些人都是之前受到林員外父子信任的家丁下人。
他們不願意聽劉氏的話，自然就被殺雞儆猴趕出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