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花到煙花爛漫時

今天所有的人都表現得很忙碌,只有柯羽盈，不顧紅燈車流，後面有交警喊停也不在乎,衝到了葉氏大樓下。

遠遠的,前台們差點錯覺以為葉若柔回來了。

何辰生尾隨很快也跟上後面：「你會不會太急了些，開那麼快不是找死嗎？」

葉天不見客,但是他就坐在那間辦公室里。柯羽盈只好跟著何辰生進了會議室,會議室內坐滿了人，有些還是柯羽盈當助理時就見過的,大家表現得有些迷惑。

正點,會議開始時。葉天才進來，柯羽盈騰地站起身。顯然葉天並沒有料到她的到來,愣了愣。

「坐下。有什麼事先開會。」何辰生是帶著談判的目的來的,這次他要吞掉葉氏的一個大項目，等於是在葉氏的心臟上挖塊肉，也是有了柯羽盈的資金注入才得以順利進行。

只是進展並沒有何辰生想的那麼順利。中途柯羽盈突然就插話了：「難道你就忍心葉氏這樣突然倒下去嗎？」

柯羽盈不懂其中的利益關係，除了知道這次對葉氏是很重要的創傷，她其它一概不知，正如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葉若柔的消息般。

「那你想什麼樣。」葉天幾天沒現身，下巴起了一圈青黑的胡碴，跟平日溫文爽朗的風格有些出入。

「告訴我葉若柔在哪裡。」

舉座皆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話題一下子轉了風向。何辰生扯一下她的衣擺：「你幹什麼？」

葉天沒有想過柯羽盈會有這麼一天，站在自己面前這麼囂張。

「不知道。」他已經找了她很久，他只是沒有想到葉若柔會在沒有柯羽盈的條件下自己一個人離開。

「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何辰生的阻止根本就不起作用，柯羽盈抓起文件就往葉天砸去：「為什麼要分開我們，為什麼？」

其它人被突變的情況嚇得好一會才回神，葉天旁邊的人趕緊高聲說：「今天會議暫時中止。」

何辰生看到葉天離開，忍無可忍：「這樣鬧有意思嗎？」

柯羽盈追出去時，葉天已經上了車。

兩輛車就這樣馳在公路上。柯羽盈毫無顧忌一直在後面追。

追出很遠，葉天的車才緩緩停在空地上。

「葉若柔在哪裡？」這是柯羽盈日夜都在問自己的問題。

葉天坐在車內，冷冷地回答，並不看柯羽盈：「我不知道，她自己走了。」

「不可能，她會去哪裡。」

「你信便信，葉氏現在這副樣子，我也沒必要跟你們玩花招。」

「柯小姐，葉總她確實沒出現過。」

柯羽盈聽到聲音才發現後座的李秘書，她即然都這樣說了，不像是騙人。那教她怎麼辦，唯一的線索也斷了。

「不過是不見了個人，你天天這樣喝下去又有什麼用呢。」llb吧里，秦舒忍無可忍，柯羽盈這樣子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好幾天。

「可是怎麼就會不見個人。我有這麼多錢都找不到她。」柯羽盈迷醉地點上根煙，如果葉若柔看見她抽煙，會怎麼樣呢。

「過年你回家嗎，回去吧，你這麼久沒和家裡聯繫了。」葉若柔不見以來，秦舒就沒怎麼見過柯羽盈和家裡聯繫。

被這麼一提醒，柯羽盈才稍微有了點知覺，吐著長長地煙圈：「你呢？」

「我先不了，我和辰生打算結婚。」

「哦，恭喜你。」這麼快，很多事情都變了。

「還有我，我準備和l結婚。公開化的。」江思突然也湊上來。

柯羽盈苦笑，原本她和葉若柔是最早認識的，可是現在大家都在一起了。她們呢。

葉若柔看錶時才發現已經晚上她還沒有吃飯，回憶著和柯羽盈的一點一滴，已經寫好了大半，只差個結局。

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回憶起來才發現，原來她們彼此已經經歷了那麼多。

彼此從相互看輕，到慢慢地探近，到後來的接納，再共同度過艱辛的日子。

她又想她了，不知道柯羽盈會去哪裡。葉若摟踢著拖鞋來了來到樓下的小賣鋪，隨手拔出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拔打的電話已停機。」回復她的是系統冰冷的女音。

小賣鋪的老鋪探過頭看了眼上面的號碼：「美女，這個號碼，你都天天都拔，估計人家早就沒用這個號啦」

葉若柔隨手拿了幾筒面，宅在屋內不出門，頓頓吃面，她不知道會這樣到什麼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憔悴。

放下手裡的零錢，她一邊煮在，一邊數著自己的錢。或許她要干點什麼，像許碧泫一樣嗎，拿稿費，她突然笑了，原來這種事情也有遺傳的。

她的書就要寫完，可是她不知道寫一個怎麼樣的結局。

柯羽盈決定收拾回家，再也不來了。像秦舒說的，葉若柔或許想開了，不打算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她也想不到葉若柔會以什麼樣的理由這麼久不出現。

除夕夜，柯羽盈開著自己的車準備離開。盤旋在這個城市，她把車停在夜市的夜上，堵得行人不斷叫囂。

「喂，我說你，停哪裡不好，非要停我家樓下。」只停了一會，房東就跑下來大聲控訴。從車窗里看了會，認出柯羽盈之後就噤了聲。

「怎麼不說話了。」柯羽盈感覺到她的變化，又好氣又好笑。

「沒，你愛停就停吧，不過房子給人家包走了，不租了，不租了。」房東訕訕地往回走也不說別的了。

旁邊的一個小檔口的老闆見到就大聲笑起來：「房東，你家這裡經常是貴客臨門啊。」

本來打算走了。聽見他這樣說，柯羽盈拉開車門下來：「什麼意思？」

看柯羽盈一臉嚴肅，那人有點尷尬：「也沒什麼意思，之前也有個女孩子，不過她是走路來的，房東給她說什麼姓柯的把房子包走了。」

房東還沒走遠才上了幾階梯，柯羽盈幾步就追上了：「到底是誰包的，什麼意思？」

「哎呀，我哪裡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有個老闆給我錢，說房子他租下了，有人來問就說是你。後來和你住的那個女的又回來，我就按老闆的意思說。「

「她後來來過沒有？」

「沒有。」

都是葉天從中作梗，早該想到當時葉天把她帶回來就有提到過，怎麼就沒想到，柯羽盈恨恨地把手砸在車身上：「她下次來你一定要通知我，這個是我的名片。」

管理人員一直勸柯羽盈把車開走，她不得不踩著油門駛出去。

順著路她看到了下雪那天，她們兩個住的賓館，這條路葉若柔經常開車帶她走。

沒有盡頭的夜燈，柯羽盈看到有個流浪漢身上包著床被子孤單地走在街上。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葉若柔不准她帶舊被子上她的車。

車不知不覺地停在了柯羽盈住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出租房下。柯羽盈沒有下車，她想起那天晚上，一直沒有明白葉若柔當時怎麼會跟自己上樓呢。

樓上是亮著燈的，看來已經有新房客了。呆了會，柯羽盈看時間，今天還是得回家去，她老媽等她呢。

車開出一段時間，總覺得心裡有些空，手還是忍不住往回打著方向盤。車又停回在樓下。她下車往樓上看了看，記得當時她還留了很多傢具在裡邊，雖然都是便宜貨。

柯羽盈靠著車門拿出煙來點，打火機卻正好打不火。

「收下錢。」

「不用了，好久沒見，這個火機送給你，看來你混得不錯嘛。」小賣鋪老闆遞過來一個簡單的打火機。

「你認出我了？」柯羽盈以為自己現在變了很多。

「當然，你經常買面，我家的面其本都是你包了。」老闆打趣道：「我和房東也挺熟，你住哪層都知道。不過你說巧不巧，住你們那個房間的怎麼都喜歡吃面。」

柯羽盈一點都不想和他搭訕。突然聽到吃面兩個字就有點遲疑，想了想她還是停住：「你見過她嗎？」

在面里拌上辣椒醬，葉若柔一手拿著稿紙，不斷重溫之前的草稿，想著最後的結局。

門響的時候，她皺眉想在心裡默算日子，好像還沒有到交房租的時候。葉若柔有些遲疑，放下手裡的東西。

敲門聲再次響起。

往往重逢都是在最初的點上。

開門的瞬間，她們即沒有擁抱，也沒有說話。

柯羽盈身上穿的是葉若柔以前經常穿的那款，而葉若柔身上穿的是柯羽盈以前留下來的舊睡衣。

這次是她們認識以來分開最長的時間。外邊開始不斷地有煙花升起，閃爍在空中。

「過年了。」

「是。「

她們開始笑著，可是眼淚卻一滴滴地掉下來。

「我想念你。」

「我也是。」

除了這些，再也沒有別的可說，柯羽盈帶上門，不由分說地往葉若柔身上撲：「為什麼不找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很久，很累，很想。」

一切還是那麼熟悉。

屋內一片旖旎，此起彼伏地喘息聲后。兩個人望著天花板，窗外的煙花還在熱烈地開著。

「我們結婚吧。」

「我們結過了。」

「不行，還要結一次，明天回家看你公公婆婆去。」柯羽盈越來越霸道：「我要把這個房子買下來，做我們的洞房。」

「你不害怕葉天了？」葉若柔嘴角溢著點點笑：「老實說吧，錢哪裡來的。」

「中彩票，確切的說，後來才知道是徐老送的，你看我還是挺討人喜歡。」柯羽盈又欺手把葉若柔壓在身下：「我不怕葉天，我只怕失去你。」

「我愛你。」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