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廠培訓

第二天照樣九點集合，沒事，解散。接下來這樣又過了兩天。我們沒再出去逛，沒事在宿舍，睡覺的睡覺。打牌的打牌。運動的運動。聽歌的聽歌。玩手機的玩手機。看書的看書。勝利密碼箱里有一套jing裝的《史記》，現在拿出來看了。我突然想起那天為何要我遮擋著雪花，原來怕雪花飄進箱子弄濕了書。在學校里，我也買了套《史記》，但沒有看幾頁，現在在家裡藏著。這次出來我沒有帶一本紙質的書，手機里存有幾百部txt格式的電子書。不過，還是紙質的書，看著有感覺。不過，電子書，體積小，容量大，攜帶超級方便。對於我們這些愛讀書的漂泊者來說，還是首選電子書。勝利習慣在書上做筆記，喜歡做評點，而電子書不能隨意填寫。勝利看他的《史記》，我在手機上重讀《紅樓夢》，孫琪卧在床上插著耳機聽黃小琥，王盼想在下面對著鏡子練跆拳道，張曉剛網吧通宵正在睡覺，姬明超沒有打牌而躺在床上嘀嘀按著手機鍵盤，看玄幻小說。剩下四個圍著室內唯一的桌子嘻嘻哈哈斗著地主……這宿舍最美好的時光。到了第五天，我們照樣去那裡站隊集合，不過這次沒有讓我們立即解散。紅帽子說十點在甲區足球場集合，怎麼去我們自己決定，坐公交車，坐麵包車抑或步行，反正十點你必須到達，那裡點名。他花完畢，我們這一千來人呼啦四散開來，像泥石流一樣滾下山坡，一下子把公路淹沒，公交車和麵包車也被包圍。人太多，大多數人沒有擠不上公交，麵包太黑。所以，我，勝利，孫琪，王盼想還有張曉剛等一行五人步行前往，隨著泥石流。我們到達甲區，剛九點四十。隨著泥石流，我們找到了足球場。十點，足球場上站滿了人，可憐那些枯黃的草，被踩踏的破碎。由於人多，秩序難免有些混亂，又是紅帽子過來維持。隊伍橫著二十排，整整齊齊，我們幾個排在第十六排中間。有個領導摸樣的人過來，拿著喇叭，「各位同仁，歡迎來到煙台富耕！煙台富耕……」剛說到這，喇叭沒有電了，他繼續說，聲音有些聽不清，一個紅帽子過來拿走了喇叭，那領導仍在前面慷慨激昂的講，沒聽清楚具體說的什麼，大夥一片鼓掌。過會那個紅帽子回來，他已講完走人。接著一個紅帽子上台點名，拿著喇叭，點著名子的上前領個紙條，然後去球場右邊再次排隊，球場那邊有幾個紅帽子在那裡等候。「這是發工號，分廠區……」，前面有人說話。「不知會不會分到一個區，」勝利有些擔心，「孫琪！」，突然點到孫琪的名字，「我先過去了」孫琪打聲招呼，出列上前領紙條去了，「姬明超！」，「還不到幾個人人名就叫到了」，姬明超一笑，剛走。接著就聽到我的名字，「李三石！」，「走了，一會可能就點到你倆了。」，我說了聲，也過去了。到前面領到紙條一看果然是工號，姓名。具體沒來得及看，就到球場右邊了，那裡正排著一個隊，剛過去，一個紅帽子把我編入了，前面的排好的隊均有一個紅帽子帶走，消失在足球場的盡頭……這個隊已排了三十多人人，姬明超正在隊伍前面，看見我過了正打著手勢，沒見孫琪，估計在前一個隊里，又過了十多個人，紅帽子領著我們這個隊也出發了。出來足球場，來到禮堂前面停下，前面那個隊也在那裡停著，我看見孫琪正在其中，他也看到我了，我們互相打個手勢。過了一會來了兩輛大巴，一隊一輛，紅帽子跟隨著，我們出發了。在車上，姬明超和我坐挨著，「咱們分到乙區了，」姬明超小聲說，彷彿在向我透漏一個軍事機密，「乙區怎麼樣？」，我悄然問，「我也不知道乙區在哪，具體做什麼，不過聽一個以前去過乙區的朋友說，那裡環境不好……」。「看——，大海！……」，前邊座上的一個削瘦臉龐的人些許興奮的喊叫起來，我正看時，車下了一個坡，只看到車窗外面陡坡上的綠化帶。車起伏著，上了一個長長的坡，依傍丘陵高高一座城堡——乙區。乙區像個城堡坐落在丘陵頂部，頂部是用推土機推平了的，方圓四五百畝地的樣子，形狀不同排列各異的十幾棟建築物座落在上面，四周又有著圍牆。丘陵頂部建築物的底部距下面南北而來的公路十幾米高，一條路從西延伸過來與南北路交錯著，沿斜坡而上，貼著城堡的南面圍牆緩緩的往上爬著，爬了三四百米，爬過一半圍牆，爬到廠區大門，地勢開始趨於平坦，繼續向前，又爬過兩三百多米，爬到生活區大門，路停了下來。斜坡，坡度約三十度，坡長三四百米。斜坡上去十分不易。車還沒到底下，司機已開始用腳狠踩油門，上坡了，車嗡——嗡——發著聲響，叫著號子，喘息著爬上了平頂。經過廠區門口，車停了下來，紅帽子下去與保安打了打招呼，然後上了車，車才緩緩而入，那速度慢的比爬坡還慢，簡直和步行差不多，好久才挪到終點：一個生活廣場，當中固定有幾排木資長凳，旁邊樹有led大屏幕,此時長凳空空蕩蕩，屏幕黑屏。我們兩輛車全部人員下來之後，還沒有準備休息就被那兩個紅帽子帶著走了，跟著他們我們百十號人走了幾分鐘來到一棟標著乙零三的建築，一共三層，我們穿過樓梯來到二樓，在二樓樓道我和孫琪姬明超匯聚，本來說我們十一點在二樓206培訓教育室集合，現在已十一點半，所以改弦更張：下午一點206室集合。

還有一個多小時，回戊區恐怕來不及，再說還不清楚怎樣坐車呢，我三個商議午飯在乙區吃。正是吃飯時間，成群的工人從車間蜂擁而出，路上都是人，他們衣著並不統一，有的穿著青sè的工衣，有的穿著粉紅sè的工衣，還有的穿著自己平常穿的衣服，雜在人叢中，穿著休閑的我們並不明顯。跟著人cháo我們流到了員工餐廳，一個大的幾十米長的明亮餐廳里，人們在排隊，我們跟著排，好容易排到了打飯的地方，一看飯菜還行，比戊區半水煮的有食yu，我們拿過餐盤，我走在前面，到刷卡的地方，拿出那張在戊區可以免費就餐的紙卡，誰知人家這裡卻不承認。「有廠牌刷廠牌！小伙！後面還有人等著呢」，打飯的阿姨不讓我解釋，「還沒發呢……」，我yu說出，「走吧，算了。」，後面的孫琪拉了我一把，出了員工餐廳我感覺臉有些燙……去哪呢？我們正彷徨著，我看到一個瘦削臉龐的人走了過了，這人車上見過，他也看到我們了，「你們吃飯了沒？」，他笑著過來主動打個招呼，「沒呢，正找不到餐廳呢，你吃過啦」，我搭著話，「去前面那個快餐廳吧，我剛去過，不刷廠牌，可以付現金的……」，說著擺擺手，很快走了，前面好像有個胖胖的女孩在等他。我們三個往前面走走，果然看到一座餐廳，其實和員工餐廳在一棟樓，不過樓太長。風味園快餐，名字起的倒有些味道，不知飯菜怎麼樣，進去試吃。裡面有電視用dvd播放著《我是特種兵》，裝修與外面的快餐廳一樣溫馨，飲料齊全。只是菜的種類有限。酸辣白菜，土豆絲，紅燒茄子，芹菜，蓮藕片，香腸片，雞雜，豬血，油炸魚尾，牛肉丸，這些。五塊錢一份，素的打兩樣，葷的一樣，或裡面吃或打包，數量限定。米飯或饅頭，隨意，無論多少。我們要了三份，我要付錢，姬明超建議aa制，我們各付了各的。吃過飯，我們到了乙零三206，已經十二點半。我們趕到乙零三二樓206培訓教育室，裡面學校教室規模，裡面人已坐滿了人，前面沒有了空位，只剩下後面兩三排，沒有凳子，我們裡面找了一圈沒有，我們三個後面靠著桌子站著，前面座位上一個人忽然回過頭，朝我們笑笑。我才注意坐在我們前排的原來是那個瘦削臉龐的人，他旁邊坐著一個胖胖的女孩，正是中午餐廳樓前等他的那個。大概是他的女朋友。「你們才過來啊，隔壁207有凳子，我們也剛來，沒凳子，那邊搬的。」，他很熱情，「謝了。不用坐，我們就站會，應該待不多長時間吧」，我們說，「幾個小時呢，要培訓，去吧，等會講師就過來了」，他很熱心，那片好意，我們不好拒絕。我們開了後門，跑到207，207前門虛掩著，我們推門進去，各搬了一把凳子回到206，剛坐下，講師就來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的，坐在後面離的遠看不清摸樣，好像沒戴眼鏡。他一來就到講台放下投影布，然後坐到牆角的電腦桌旁，打開電腦，放起了投影……用帶著魯味的普通話解說著，首先簡單的概括了公司的發展歷史及目前發展的總體概況——這些網上有的。大家聽著愉快。然後，講了一些車間安全事故案例及車間ri常生產安全注意事項——投影儀播放著，大家觸目驚心，小聲議論著。最後，講到重點，車間機台設備cāo作技能及注意事項——大家聽著糊塗，昏昏yu睡。所謂培訓，不過如此。培訓結束，已經四點鐘。四點鐘，發下卷子三頁，考試以上三大內容，人們開始躁動，不用擔心，接著又發了一份答案，每人一份。交卷子的時候我才知道瘦削臉龐的個子高高的瘦瘦的人叫王光岩。我們一塊下的樓，樓梯上聊了幾句。知道他也是新鄉人，那個胖胖的女孩是他老婆，他介紹了。他老婆去了趟洗手間，他樓下等著，我和孫琪，姬明超先走。五半點出了乙區，到了下面站牌下，恰好有一路公交停下，一問經過戊區，一人一塊錢，我們坐上車，車啟動，爬過一個土坡下去，一會就回到了戊區。

勝利他們已經回來了，他們幾個全部分到了甲區，下午一樣培訓了，一樣明天去分部門。

我和勝利沒有分到一個區，我們都很遺憾。不過還好，我們身邊都有里新的朋友。有朋友在一塊，談理想，說現實，聊生活，分享快樂或憂愁，無論在哪裡，你的人生都不會孤獨或寂寥。而現在我們還在一個宿舍。下班回來，可以聚在一塊暢談人生，想想心也就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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