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panda來到魔教教壇

第十二章panda來到魔教教壇

十年前,五月初五,端午。

屋外,是傾盆大雨,電閃雷鳴。

未下雨之前,南方烏雲蓋頂,陰氣漫天。

後來一陣白光照耀四方百里,頃刻間烏雲和陰氣都被驅散。

之後一切恢復如常,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只是臨近傍晚的時候開始下起了大雨,越下越大。鎮上家家戶戶都察覺到有大事發生了,今夜緊閉門戶不敢外出。

今年的端午沒有節日的氣氛。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

何常在放下了飯碗,神色緊張地向妻子和女兒作了「噓」的手勢。隨後一招「截竹高升」躍上橫樑,取下了藏在橫樑上的虎頭大刀,落地后提著大刀緩緩向門口走去。

「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聲沒有休止,還變得更加急促。

在此人人自危的晚上,冒大雨敲門,只怕來者不善。

何常在架起大刀護在身前,沖門外人喊:「這麼晚了,是誰在敲門?」

外面的人沒有自報姓名,而是用年輕的男聲回了一句奇怪的話:「白日昏昏,夜幕無光。」

何常在聽后一驚,回道:「路途漫漫,明燈為引。」

外面的年輕男子又說:「何法袍,讓我進屋躲一躲。」

「陸護法?!」

何常在急忙將大刀放下,卸下門栓,將木門打開。

門外站立的是一個全身濕透、衣服破損還混著血跡的男子。看起來非常疲憊,但不難從狼狽的模樣中看出他是個年少英俊的人。

「請進!」

何常在恭敬地向這個叫陸悠的男子作了請的手勢。

陸悠捂住腹部的傷口忍痛進屋,何常在則是留後探頭往外面望了望,掃了幾眼。外面蒙蒙大雨的也很難知道有沒有人跟蹤,他憂心忡忡地將門關上。

進屋后,陸悠不客氣地坐在飯桌前的長板凳上,吃痛地嘶氣。抬頭瞧了一眼站在屋內角落的一位婦人和躲在她身後的小女孩,皆警惕地盯著他。

隨後回到屋內的何常在沖那婦人喊:「不必驚憂,這是我的舊交,快去將我的藥箱拿來!」

妻子慌忙應諾,匆匆地走向後門。

陸悠往後門的方向抬了下下巴,問何常:「這是令正?」

「是、是的。」何常在一臉尷尬,「她姓劉,名茈蘭,原是這鎮上大戶的小姐。」

「挺好,過得挺好。」

何常在環視屋內樸素的布置,點了點頭,又望了眼站在角落處的一個安靜的小姑娘。

「這是令愛?」

「是,她叫若奈。」

「若奈?何若奈?」受傷之餘,陸悠習慣性地拿出玉扇敲了敲額頭,「是出自那句詩『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何大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文雅了?」

何常在謙卑地立於陸悠身後,回道:「是一位遊方術士起的。」

「哼,這術士沒懷好意,名字是個美人兒的好名字,卻暗喻令愛命途曲折,儘早改了吧。」

「啊,是、是。」

何常在連連點頭。

屋內氣氛有點沉靜,陸悠又再瞧了眼何若奈,而後又往身後何常在問話。

「你就不問我為何遭此創傷?」

「呃……」何常在歉意地低下頭。

「你就不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何常在仍然低著頭不發一言。

陸悠黯然,用玉扇默默地敲著桌面,不知是在考慮什麼。

而這時何常在的妻子匆匆捧著藥箱回來,何常在打開藥箱,從中取出一個青花藥瓶,欲要給陸悠療傷。

陸悠卻站了起來,用扇子抵住了何常在手中的藥瓶。

「還是免了,既然你如今生活美滿,擔心連累家室,小生也不便打擾你,告辭!」

說罷,他便捂住腹部傷口步履蹣跚地往門外走去。

「誒?陸護法且慢!」

何常在快步追上來,攔在陸悠身前,捧著藥瓶一臉急切。

「忠義不敢忘,陸護法,你先日的恩情我何常在銘記於心。如今你有難,而外頭又風大雨大,我怎麼可以視而不見?我雖不敢多問,但絕非有要趕你離開的意思。陸護法大可放心留在此陋居養傷,等傷好了再作打算。」

陸悠遲疑了一會。

「以我現在的情況,實在不容與你客氣,只要傷勢稍止我便馬上離開。」

「英雄亦有落難時,陸護法安心養傷便是。」

「謝了。」

陸悠向何常在鞠身道謝,看得何常在都慌了,連稱「受不得」,若不是手裡拿著藥瓶必定出手阻止。

「還有一事。」

道謝后,陸悠的神情變得更加陰沉。

何常在神情尷尬,似乎並不願意聽。

儘管陸悠看得出何常在在想什麼,他仍然說道:「你雖退隱,但這件事我認為你應該要知道。正道同盟襲擊了冥府大空洞內的總教壇,在混戰之中,我們的教主,夜神教教主木夙,他被正派殺害了。」

「乒當」

藥瓶子掉落地上碎了,粉未灑了一地。

七月初七,七夕。

午後涼風,令人昏昏欲睡。

亭子里,何若奈從夢中醒來。

微微睜開眼睛,見自己枕著石桌,初初她還有點迷糊。

隨後聽見木夙低聲輕語地說了句「把8倍鏡給我,我帶你飛」,何若奈朝那方向望去,見木夙懶散地躺在亭中石椅上玩手機。

意識逐漸歸來,何若奈緩緩挺起上身,獃獃地望著木夙,「你還沒死啊?」

木夙盯著手機,也不瞧她一眼。

「你是做了什麼夢,才會一醒來就說出這麼過分的話。」

「沒什麼,只是夢到以前的一段記憶而已。」

「這樣啊。」

木夙隨口應了,專心地打著遊戲,還衝耳機另一頭的人喊:「白痴啊你!外面那麼多人蹲著都衝出去,你以為在玩《使命呼喚》啊?」

坐了一會,望著激動地打著遊戲的木夙好一會,何若奈才從昏沉中清醒。

「你以前……以前的手下,有一個叫陸悠的人嗎?」

「啊?」

木夙終於將視線從手機屏幕移開,只是瞟了一下何若奈,又迅速回到屏幕上,按開槍殺人。

「我怎麼知道?可能有吧,也可能沒有。你也知道我記憶差,這些小人物我記那麼多幹嘛?」

「可他好像是護法級別的。」

「啊?啊……可能吧。」木夙啞然了片刻又改口,「哦對!這名字有點耳熟,好像是有這麼一號人物,我忘了。」

如此閃爍其辭,怎麼看都覺得很可疑。

木夙又偷偷瞟了何若奈兩眼,見她仍然用懷疑的眼神盯著自己,頓時鼓起氣勢不滿地喊:「幹嘛幹嘛?問這麼多幹嘛?你這是哪兒聽說的狗屁護法?該不會是你瞎編的吧?你就是想套我話對吧?跟你講啊,我不會上當的,不再回答你這方面的問題!」

木夙從來不會談論以前的事,最初何若奈還以為木夙有什麼特殊隱情而沒有詳問,但後來發現這隱情似乎跟自己想象的都不對。

恰在這時,房東太太白桔打開半邊後門,神色古怪地向木夙說:「有客人找你。」

木夙立刻從石椅上蹦了起來,歡喜地向白桔問:「誰呀?衙門的人?」

「不是人,」白桔鬱郁地皺著眉頭,「是大熊貓。」

「panda?!」

木夙和何若奈都驚了,把剛剛護法的疑問都拋諸腦後。

「哦」木夙一拍掌,突然想到,「是老潘!那貨怎麼跑這裡來了?」

他連忙將手機塞到何若奈手上,「幫我玩一下,直接掛機的話,公主會發脾氣的。」

「我不會……」

何若奈話剛未落,木夙就一轉眼衝進了屋內,匆匆地趕去見他的舊友。

「熊貓?」

何若奈小聲地呢喃著。

低頭看被塞到手中的手機,她拿起來,撥弄了一下。將槍口瞄準那個蹲在窗口,名字叫「大爺賞顆子彈」的隊友,按下了開槍的鍵,對她掃射了一梭三十發的子彈。

「木夙你個混蛋竟然敢殺我!」

解決了隊友后,出租屋的地下室傳上來一女孩的咆哮。聽到這聲怒吼,何若奈嘴角暗暗揚起愉悅的笑容。

木夙快步來到客廳,一進門就看到一隻叨著煙的大熊貓坐在墊子上。

「老潘!」

「喲,好久不見了,小貓咪。」

大熊貓用憨厚的男聲向木夙打招呼。

木夙歡喜地撲了上去,將大熊貓抱住,撫摸著它的皮毛。

「哎喲我的天啊,你居然來啦!想死你了,我的皮草大衣!」

「你是不是搞錯了想念的對象?」

欣喜之餘,木夙猛然抬起頭,見何若奈還沒有跟來,便對熊貓瞪著大眼嚴肅地說道:「你既然找到過來,就應該懂的,不該說的絕不能說。」

大熊貓呼出一口雲煙,老成地說:「安心吧,俺可比你聰明得多了。」

「這可不見得。」

木夙放開了老潘,在矮桌的另一頭坐下。

而白桔大姐捧來一碟桂花糕,歉意地對老潘說:「不好意思,一時找不到新鮮的竹子,桂花糕可以嗎?不喜歡的話,有根晾衣服用的竹桿。」

「無所謂,俺不只是吃竹子,俺還是雜食的動物。」它不客氣地拿起塊桂花糕就啃,「剛才找地方的時候,俺見鎮上有戶人家後院種了些竹子,待會這邊完事了,俺去偷兩桿啃啃。」

白桔恭敬有禮地給兩人倒了茶,隨後便自覺退去。

但客廳里還有一個不自覺的人。

何若奈像丫環一樣,一言不發地候守在木夙身後,光明正大偷聽他們講話。還不時打量這隻通曉人智的熊貓妖,冷漠的小臉上也有幾分對這隻熊貓的好奇。

趕走她是不可能的,木夙乾脆不管她,轉而向熊貓老潘問:「你來找我,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吧?方便在這裡說嗎?」

「俺聽說地球那邊有個叫中國的國家,將大熊貓視為國寶,每天有新鮮的竹子,還有專人服侍,送到其他國家每年能收取上百萬的租借費。俺就想來月上府辦個綠苗國護照,然後去中國撈金,到你家只是順路送信。」

老潘從身旁的包袱里取出一封信,放到矮桌上推給木夙。

「老污婆的信,你自己瞧。」

「很有想法嘛,到那邊發達了,可別忘了提攜我。」

一邊說著,木夙一邊伸手拿起信封。卻見這封信早已被打開,裡面空空如也。

「信呢?」木夙拎著信封問。

老潘彈了彈煙灰,被木夙一問,瞧了一眼信封,才猛然想起來。

「對了!俺來這的時候中途突然想拉屎,拉了才發現沒帶紙,身上只有老污婆的信。信封很油滑擦不幹凈,俺就用裡面的信紙擦屁股了。」

「你一隻大熊貓拉屎幹嘛要擦屁股!」

老潘聽了這話可不樂意了,怒道:「那是你們的偏見,熊貓拉屎怎麼就不用擦屁股了?臟死了!」

木夙可沒想跟它在這方面繼續探討。

他將信封扔回給老潘,「信沒了,還看個毛啊。」

「沒事,俺用信紙擦屁股之前,已經看過了信中的內容,概括起來就三件事。」老潘笨拙地伸出三根手指。

「哪三件?」木夙捧起了茶杯。

「『她老人家想你了』、『山中親友安好』、『你老情人要來殺你』。」

「噗」

木夙將一口茶水都噴到了老潘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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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大人想當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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