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讓誰不痛快
「今日正好小先生來了,京中人都知道小先生為人最是公正,也正好小先生可以幫我和蘇沐和蘇家做個公證。」
段鳶一段話驚了蘇家所有人,蘇沐臉色鐵青,沒想到段鳶竟然真的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他如今可不是以前那個小小的校尉了。
他現在是五品橫班副使,將來是要在朝堂之上謀取更高地位的,段鳶這樣的人要怎麼做他的賢內助?
「段鳶,你不要太放肆!今日王爺在此我不跟你計較,還不快快退下!」蘇沐壓抑著怒火呵斥。
「無妨。」開口的卻是慕容洲,他微微點頭示意,陳溪便默契地將他推到段鳶右手邊,稍微次於段鳶的位置。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本王向來有時間,既然蘇……」
他突然頓了頓,雖然說出來很艱難,但還是繼續道:「既然蘇夫人請本王做這個公證人,本王就絕不會有任何的偏頗。」
看他的反應段鳶詫異,慕容洲向來是個有分寸的人,現在這個場面怎麼看都是家事,她還以為說了那些話之後,慕容洲會識趣地離開,沒想到會留下來蹚這趟渾水。
三年的時間,看來就連慕容洲都改變了。
慕容洲都這麼說了,蘇沐只好再從段鳶這裡下手,他知道段鳶是因為他帶王萱萱回來鬧脾氣,這種事鬧到別人面前不光彩,要是能將段鳶勸走,他也不用在慕容洲面前丟臉。
「鳶鳶別鬧了,這件事我私底下給你一個交代好不好?九王爺是客人,來了我們就該好好招待,怎麼能讓客人被我們的家事所煩擾呢?」
聽到「鳶鳶」二字,慕容洲眼中閃過微不可察的戾氣,一瞬間蘇沐感覺背脊發涼,有些奇怪地偷偷打量四周,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殺意是從哪來的。
陳溪卻在心裡叫囂,不煩擾不煩擾!我們王爺想找你小子的麻煩不是一天兩天了,今天這麼好的機會怎麼能放過。
「怎麼,你也知道自己理虧了?」段鳶嘲諷地看著蘇沐,「既然知道是讓客人受累,那就早點把這件事解決了,好讓小先生回去休息。」
「此話在理,那便開始吧。」慕容洲道,神色讓人看不出心情,但是一句話就將蘇沐的路都堵死。
蘇沐看了看左,又看了看右,王萱萱躲在他的身後,其他人在被陳溪呵斥之後,更是大氣不敢出,眼見沒人能幫他,他也只能妥協。
他拍了拍王萱萱緊抓著自己手臂的手,看到王萱萱受驚的眼神心疼不已,他的萱萱最是柔弱,一回來就面對這個陣仗,真是苦了她了。
段鳶冷眼看著這一幕,經過前世他對蘇沐和王萱萱只有恨,現在不管他們做什麼都不會刺激到她。
慕容洲餘光掃了段鳶一眼,垂下眸再次當他面無表情的大佛。
這丫頭的反應倒是成熟了不少。
蘇沐扶著王萱萱,兩人在次於慕容洲的位子並肩坐下。
段鳶端起茶喝了一口潤潤嗓,放下茶杯涼涼道:「我可沒聽過一個賤籍女子在王爺和郡主沒賜座之前能坐下的道理。」
想她段鳶沒嫁過來之前也是將軍府的郡主,雖然跟家裡鬧翻了,但是皇上一日沒撤了她的頭銜,她就一日還是郡主。
蘇沐和王萱萱一驚,段鳶怎麼會知道王萱萱是賤籍女子?
段鳶神色淡淡,自然是因為經歷過前世的緣故,王萱萱原本是罪臣之女,被打入賤籍成為官妓之後,又被發配到邊境解決士兵需求,因此才有機會勾搭上蘇沐。
前世蘇沐帶王萱萱回京之後趁著她病的那段時間,給王萱萱改了籍,現在他們才剛回來,蘇沐應該還沒機會給王萱萱改籍。
「將軍……」王萱萱含水的眸子看著蘇沐,眼中的委屈不言而喻。
但是蘇沐沒有辦法,這裡是京都,身份就是一切,他輕拍王萱萱的手,「委屈你了,先去給王爺和夫人行禮吧。」
王萱萱裝作乖巧的樣子起身,實則心裡已經咒罵了段鳶幾百遍。
她身姿弱柳扶風般,跪下柔柔給慕容洲和段鳶磕了個頭,「奴家王萱萱,拜見九王爺、長平郡主,王爺、郡主萬福金安。」
王萱萱這個禮有板有眼,段鳶沒有發話,慕容洲眼觀鼻鼻觀心,也一言不發。
王萱萱沒得到免禮,跪在地上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她那小鹿般受驚的眼睛似是不經意地看向慕容洲,段鳶今日是針對她了,她不想跪著就只能等慕容洲發話。
奈何慕容洲就像塊木頭,對她的暗送秋波彷彿沒看見。
段鳶有些好笑,慕容洲今年二十二了,未娶妻,也不見對哪家女子動心。
他雖是個閑散王爺,還有腿疾,但勝在長著一張令女子痴狂的臉,又品行端正,家境比一般人家體面,京中還是有不少貴女心悅於他的。
可惜慕容洲就是塊木頭,那些或典雅或嬌俏的名門貴女都沒讓他有半瞬的注目,何況是王萱萱這個別人碰過的賤籍女子。
而且王萱萱敢當著蘇沐的面對慕容洲暗送秋波,膽不是一般的大。
然而這一切看在蘇沐眼裡,都凸顯著王萱萱的柔弱。
他的萱萱因為受了段鳶的欺負不能起來,就只能向九王爺求助了,她那身子骨怎麼受得了?
蘇沐心疼得不得了,便急急向段鳶道:「鳶鳶,萱萱已經行過禮,她身子骨不好,還是讓她起來坐著吧,否則出了什麼問題外人難免要說我們蘇家苛待人家。」
似是要驗證蘇沐的話,王萱萱的身子晃了晃,一副就要倒下的樣子。
段鳶冷笑看兩人一唱一和,蘇沐這話就是變著法子說她苛待王萱萱唄,王萱萱身子柔弱,她還帶著病來處理這些糟心事呢,誰心疼過她?
誰讓她不痛快,她就讓誰不痛快!
「我剛剛在外面聽到你要納她為妾是吧?」
段鳶還是沒讓王萱萱起身,反而一雙冷淡的眸子看向蘇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