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天上掉餡餅
「符神?我?你為什麼會如此確定我就能夠成為符神?」
要知道千萬年來也才出了一個符神,成為符神何其之難,流雲道長修鍊百餘年遲遲無法突破符聖高級,最後採用撕裂時空隧道將體內法力極大限度發揮出來的辦法,依舊是沒有突破最後的關卡,他為何可以如此信誓旦旦的說出自己一定能夠成為符神。
「我掐指一算,一縷來自異世的魂魄可以最終走上修鍊之道的巔峰。」流雲道長手指掐訣,「如果中間不橫生變數,不出意外,你會成為符神的。」
「橫生變數……」田荷花咬唇笑了下,流雲道長的話總是蒙了一層薄砂,都有一條退路,如同禪語一般,仔細揣摩像是說了什麼又好似一陣雲煙一樣什麼都沒有說。
既然如此,那她再多問幾個問題也不為過吧,田荷花摸了摸鼻子憨笑了下,「雲爺爺,你單單是因為希望我可以成為符神然後才讓我來清虛學院的嗎?」
總覺得這樣的理由太過簡單或是牽強,讓流雲道長會為此「處心積慮」。
田荷花彷彿要將心中所有的疑惑都找到答案,繼續不恥下問,她覺得自己快成為十萬個為什麼了。
流雲道長神色不明的看了田荷花一眼,看的田荷花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訕笑著。
流雲道長臉上沒有任何的不耐,只是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還是那句話,從蓮心塔中出來后,有緣自會知曉的。」
流雲道長不得不感概田荷花的思路如此清晰,不錯過任何一個問題,當他說她會成為符神時,田荷花沒有表現出忘乎所以的激動,而是十分冷靜的找出事情的關鍵,一件事情總能衍生出不少問題,幾乎讓人無法招架,難怪一笙跟著她服服帖帖的,這樣的人著實不好糊弄。
田荷花不得不有些鬱悶這種一知半解的感覺,好在自己的心性本就淡然,不然也不能和流雲道長打這麼久的太極。
倆人又各自執起茶杯輕抿了一口已經微涼的清茶,入口變得有些絲絲的甘味。
相坐靜默無言,只有薄紗輕卷,彷彿倆個人在對弈,人生如棋,田荷花感到自己和流雲道長各是捏著棋子的人,進行著一場無言的棋局。
流雲道長從矮几下方端出一個泥瓷爐子,放在矮几上面,又執著一個不鏽鋼的勺子,撥了撥泥瓷爐子裡面的炭火,對著下方的通風口處吹了下,炭火慢慢地燒紅起來。
田荷花幫忙著將茶壺架在爐子上,炭火緩緩地熨燙著壺身。
看著手中的不鏽鋼勺子,流雲道長將勺子放在矮几上起身拂袖笑著道:「荷花,初次見面,雲爺爺給你準備了份見面禮。」
田荷花也跟著支起膝蓋站起身來,就見流雲道長從隔牆中拿出一個雕刻精美的木匣子,神秘兮兮的打開。
田荷花朝著匣子內看去,映入眼帘一塊鑲鑽的女士手錶,一個奶白色的時尚梳妝鏡,還有一些名牌化妝品,驀地看到這些無比熟悉卻又變得遙遠的東西,一時間內心感慨萬分,情緒翻湧。
伸手從匣子內拿出一個潤唇膏,包裝殼上印著黑色的英文字跡,隱隱散發著淡淡的香味,輕聞一下是水蜜桃味的。
「我就帶了五塊玉佩過去,拿到古董店賣掉后,揣著人民幣到處遊山玩水,太划算了。」流雲道長想到自己只用了五塊玉佩就在現代吃喝玩樂了一個月,有些興奮的說道。
「謝謝雲爺爺。」田荷花也不客氣的收下了匣子,大大方方的謝道,這些東西不管自己用不用,留個紀念也好,這個水蜜桃味的潤唇膏想必千狐一定會很喜歡。
田荷花捧著木匣子抿唇笑靨如花,散發著一絲香醇的甜味。
流雲道長不著痕迹的握了一下拳頭,極其細微的嘆了一口氣,「我這裡還有一樣你的東西。」
田荷花抬頭驚惑的看向流雲道長,難道是她留在現代的什麼東西,或者是爺爺託付給她的東西,想到這個可能,田荷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流雲道長所說的那樣東西了。
流雲道長起步走向蒲團前的矮几,將矮几搬離原地,咬破自己的食指在地面上方用血跡畫著一個不規則的圖形,當最後血紅的一筆落下,整個不規則圖形散發著紅色的光暈。
蓮花堂內掛著的薄紗微微拂盪著,如同隨風搖曳的柔軟蘆葦。
田荷花驚訝的看著從原先拿出木匣子的隔牆內慢慢的再推出一個藍色的水晶盒子。
淡藍色的熒光流轉,泛著半透明的光澤,染似天成,晶瑩欲滴,清澈剔透,水晶盒子的四周都雕刻著紋理細膩的蓮花。
「它終於交到你手上了。」流雲道長在盒面上寫了一道咒文後,打開藍色水晶盒上精緻的小鎖,雙手捧著水晶盒子將它遞給田荷花。
從流雲道長的手中接過水晶盒子,田荷花伸出纖指搭在鎖扣上,輕輕一按,盒蓋便彈開一條縫隙,緩緩地打開盒蓋,乾淨澄澈的盒內放著一本捲軸。
「天人之道……」田荷花看著捲軸上面龍飛鳳舞的四個字輕輕念了出來。
黑色的瞳孔驀地緊縮,田荷花不可置信的問道:「它怎麼可能會是我的?」
一手端著水晶盒子,另一隻手伸進盒內翻開捲軸,比她原先見到的那本有些泛黃的書更加的詳細,更加的全面,其中所包含浩瀚的咒文讓人咂舌,撰寫出這本《天人之道》的人絕對在道法上企及到了一個至高無上的地步。
「放在你爺爺家裡的那本《天人之道》是我憑記憶寫了大部分下來,其實這份捲軸也是臨摹的,並非是最原始的《天人之道》。」流雲道長說著將盒子中的捲軸小心翼翼的拿出。
「你看。」將篆刻在盒底的文字指給田荷花。
晶瑩剔透的淡藍色水晶平面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田荷花順著那一排一列的小字看去,不僅盒底,整個水晶盒的內壁四周都刻著字。
「是不是你的,一試便知。」流雲道長將手中幻化出的細長冰針刺入田荷花的手指中。
田荷花感到手指一陣細微的疼痛,而後殷紅的血珠冒出順著白皙的肌膚滑落到水晶盒上。
血珠滴落在盒上,瞬間沒入了水晶內,而後整個水晶盒子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空靈虛幻。
田荷花只覺手中一空,本來還捧在手中的水晶盒子突然幻化成了一個個漂浮在半空中的藍色字體,如同砰然綻放的煙花落下的點點幽火,帶著絢麗奪目的美麗。
而後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漂浮的淡藍色的字體順著手指上的細小血洞鑽入體內,爭前恐后的化成一道淡藍色殘影鑽進去,彷彿是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一般。
田荷花的大腦陡然空白一片,回過神來時這些小巧的字體已經盡數鑽入了她的身體中,看著自己的雙手動了動手指,身體上沒有感覺到什麼大礙,有些茫然的看向流雲道長。
流雲道長的臉上有著瞭然的笑意,捋著鬍子問道:「怨嬰褪散的符咒如何畫?」
田荷花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浮現出一幅咒文的圖案,彷彿本來就存在於自己的記憶中,但田荷花知道她以前從來沒有看到過怨嬰褪散的符咒。
流雲道長輕輕拍了拍手中的捲軸,「現在《天人之道》上的內容已經全部都深深的印在你的腦中了,不論哪一條,你都記得清清楚楚。」
要想把《天人之道》上的每一道咒文都準確無誤的記下來,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並且要融會貫通,不能死記硬背,否則相似相近的咒文之間很容易混淆,但是現在陡然之間就將所有的咒文都深刻的印在腦海中,田荷花感到有些驚喜和不可置信。
這不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嗎?流雲道長說這個《天人之道》是屬於她的,任憑田荷花絞盡腦汁,都對這份突如其來的寶貝毫無印象,但剛剛滴血的事情讓她明白這個盒子和她有關係,肯定不會是任何人的血液都可以打開它。
「《天人之道》的名字是後人給它取得,它其實是一個人送給你的禮物,可惜最後沒有送成。」流雲道長有些惋惜的說道,撩開薄紗朝外走去,看著夕陽渲染的彩霞,彷彿被火染紅的天空,「天色竟是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田荷花跟著流雲道長的身後看到天邊的夕陽西下,不禁怔愣了一下,原來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從清晨到了傍晚,果真是進行了一場對弈。
關於這個人是誰,流雲道長並未做多言,田荷花也沒有過問,因為她已知道不管問不問,結果都是一樣的,流雲道長他不想多言,流雲道長想說時,她便自會知道的,不想說時,問不出個所以然。
和流雲道長一番談話之後,田荷花感覺自己的心性被錘鍊的更加堅韌淡定,
不管怎樣,田荷花都在心裡默默感謝了這個人一番,讓她通過如此快速的方法掌握了《天人之道》的所有精髓。
拿著木匣子,田荷花和流雲道長拜了別便轉身離開了蓮花堂。
剛出門便看見倆團身影縮在牆邊,田荷花走至一笙和雪兒的身前,嘖嘖讚歎著,「這姿勢著實**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