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失蹤的慕憶萌
「我我我……」言紹川四十幾歲的大老爺們這時候結巴了,我了半沒憋出其他的字。
他是不認識她,可是他認識她那張臉啊,那張臉明明是他妹妹年輕時候的臉,難道老爺子在外面還偷生了個種。
言紹川平時總學著老大言紹治的言行舉止,在軍機處太多老實憨厚的人很吃虧的,他便學著老大冷漠凌厲的樣子,能少開口就盡量少開口說話,這樣忽悠了不少人,除了言家人,很少知道言紹川其實是個直腦子的二愣子。
言紹川一激動,裝閻王臉早上拋在腦後了,二愣子樣子頓時露餡了。
言紹昂扶額,他二哥一激動就腦子轉不過彎。
「慕醫生,你跟我妹妹長得很像,所以見到你,我們頗為有些激動,請你見諒。」
慕憶萌挑了挑眉毛,問道:「我跟你妹妹長真的很像?」這世上相貌長得有些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她沒覺得奇怪。
言紹昂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嗯,你和我妹妹年輕的時候長得非常之像,幾乎一模一樣。」
言紹川也猛點頭,憨直的樣子沒了他之前硬裝的冷漠,反而像鄰居大叔看起來很親切,「對對對,你跟我妹妹長得很像,簡直就像二十年前的雲惠,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像,真像,除了鼻子長得跟雲惠不像,其他的都長得一模一樣,這嘴唇、這臉型、還有這眼睛。哎呀,簡直就是雲惠二十年前的翻版。」楊青盯著慕憶萌的臉,移不開眼,要不是突然摸人臉很失禮,她真的很想伸手摸一下她的臉。
「年輕的時候?你妹妹現在年輕多少?」慕憶萌奇怪了,相似之人不是應該年輕相仿嗎?怎麼說她跟他妹妹年輕的時候非常之像,那她們長處有多像?
「如果雲惠那時候生個女兒,也有慕醫生這般大了。」言紹昂似乎在嘆息什麼,他是混政治的,在言家,他的腦子是轉得最快的,言云惠失蹤那三年,又失憶那三年的記憶,那三年沒有誰知道她發生過什麼事情,而二十幾年後,在看到幾乎是二十年前言云惠翻版的慕憶萌,言紹昂產生了懷疑,他妹妹言云惠,失蹤那三年是不是與人結婚生子?
這個懷疑在言紹昂心裡越滾越大,猶如一塊大石頭,沉重地壓在言紹昂的心裡,他有些宛轉的說出自己的懷疑,就是想看眼前這個慕醫生的反應。
慕憶萌臉色變了一下,又瞬間恢復了常態,她不自覺捏緊手上的文件夾,「是嗎?那你的妹妹沒有孩子嗎?」她的心隨著說出這個問題,變得很緊張。
兩個人年齡相差二十幾歲,又長得十分的相似,慕憶萌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那壓在心底的那股猜測,她不敢想,也不願想。
「她有一個兒子,叫方愈,今年剛才二十歲,在z市的金融大學讀書。」言紹昂眼睛盯緊慕憶萌,想要看出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哦,這世上長得很像的人很多,更何況現在的整容科技很發達,遇到一兩個長得差不多一模一樣的也不奇怪。」慕憶萌佯裝鎮定,說出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說給別人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相差二十多歲的年輕,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相貌,她那個失蹤二十年的母親,每一條信息都在印證著她和那個言云惠關係不淺。
不不不,她的母親可能去世了,也可能在另一個她怎麼找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慕醫生……」
「我還要查其他的病人,先走一步。」慕憶萌突然打斷言紹昂的話,抓緊手中的文件夾,轉身離開。
慕憶萌還沒來得及開門,門突然被打開,映入她眼前的中年貴婦,只是那貴婦的容貌,那眼睛,嘴唇、眉毛和臉型跟慕憶萌長得是那麼像,除了貴婦臉上多了幾條皺紋和不再光滑的皮膚外。
「咚。」
「砰啦。」
慕憶萌手上的文件夾掉落下去。
貴婦手上的雞湯也滾落到地上。
她們兩兩相望了一會。
慕憶萌回神,手忙腳亂的彎腰撿起被濺了不少雞湯的文件夾,逃了似的離開了加護病房。
言云惠被逃走的慕憶萌撞了一下肩膀,後背向門邊撞,楊青連忙扶住言云惠,「雲惠,你沒事吧。」
言云惠整個人丟了魂似的,靠在楊青身上,任由她扶著。
楊青見言云惠兩眼無神,像個無靈魂的木偶似的,很是擔憂,對上同樣擔心言云惠的言紹川,說道:「紹川,幫我把雲惠扶到椅子上休息一會。」
「好。」言紹川立即上前和楊青一起扶著言云惠坐在沙發上。
言紹昂複雜地看著言云惠,「雲惠,你……」
言云惠猛然回魂,抓緊言紹昂的手,激動不已地問:「三哥,那個女孩子是誰?她叫什麼名字?快告訴我,三哥,她是誰?」
「那個女孩子姓慕,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還沒來得及去查,她是這裡的醫生。雲惠,你別激動,我們想去找她很容易。」言紹昂見言云惠失態的樣子,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心裡也更加的複雜。
言云惠不知不覺落了淚,她一隻手按在心臟上,眼淚一顆一顆從臉頰上落下,「三哥,我這裡好痛,好痛。痛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三哥,你一定要幫我問問那個女孩子是誰?我從見到那個女孩子起,整顆心就感空了一半似的,這麼多年,我總是覺得自己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今天看到那個女孩子,我感覺到了,我好像丟了一個很重要的人,三哥,你說,那個女孩子是不是我丟了那個重要的人?」
言紹昂坐下來,擁住言云惠的肩膀,伸手拇指幫她臉上的淚水一顆顆的抹掉,臉上儘是心疼的神色:「雲惠,你別哭,三哥一定幫你去查一查那個女孩子是誰?你安心的等,很快就會查出那個女孩子是誰了?」
言紹川見一直疼愛的妹妹哭得那麼傷心,心都揪起來了:「小惠,你別哭了,你哭得二哥我也想跟著哭了,那個慕醫生真的長得跟你很像。她跟我們言家有什麼關係?難道是老爺子的私生女?」
智商沒那麼聰明的言紹川也只能想到慕憶萌可能是言老爺子的私生女,他們三兄妹見到慕憶萌都情緒有些失控,也以為言云惠也跟他一樣,是因為慕憶萌長得和她很像,才情緒過於激動,絲毫沒把慕憶萌往言云惠身上想在一起。
跟言紹昂猜測得差不多的楊青白了自家愣頭丈夫一眼,沒好氣的說:「言紹川,你可以再笨點。老爺子要是醒來知道你說他有私生女,非氣得起來,拿棍子揍你一頓。」
言紹川撓了撓頭,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話了,「老婆,不是我幫意把老爺子往壞想,實在是老爺子以前風流事太多了,我才懷疑他不小心在外面留了種。」言老爺子四十多歲的時候,因為失妻之痛,有一段時間過得很荒唐,幾乎醉生夢死,女人一個接著一個換的,後來因為言紹榆一次重感冒差點沒命,言老爺子才醒悟,不再做荒唐事了,轉而一心一意的把言紹榆撫養長大。
言紹榆小時候除了言老爺子忙,被幾位哥哥幫著帶之外,幾乎是言老爺子把他帶大的。
「也有可能是雲惠的女兒。」言紹昂道出心裡的猜測,他話剛說完,就感覺到言云惠身體一顫。
「怎麼可能……」言紹川瞪圓著眼睛,想到自己妹妹失蹤那三年,他忍不住失聲大叫了:「難道那個慕醫生真的是妹妹的女兒,天,我無法想像。」
「三哥,你快點幫我去查,查那個女孩子的身份。」言云惠抓緊言紹昂的衣服,無助地看著他。
眼看著快崩潰的妹妹,言紹昂的心越發的沉重,他鄭重地點頭:「好,我馬上去查。雲惠,你現在情緒有些不穩定,你先在爸這兒的小床子躺一下。很快的,很快的我會告訴你那個女孩子的身份,所以你放心的去休息一會吧。你別再哭了,很傷眼睛的,要是讓浩毅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他幫言云惠擦掉臉上的眼淚,眼裡儘是哥哥對妹妹的疼愛之色。
「嗯,好。」言云惠也點了下頭,聽從了言紹昂的意思,躺在距離言老爺子病床不遠的小病床上,休息一會。
「我去幫你。」言紹川心裡也焦急得坐不住,扭頭對楊青道:「楊青,你在這兒照顧老爺子和雲惠,我和老三一起出去查。」
「好,你們都去忙吧,老爺子和雲惠這兒有我看著。」
……
慕憶萌像後面有鬼追著她似的,心慌意亂的逃進自己的辦公室里,她喘著氣癱坐在椅子上,疲憊的閉上眼睛。
腦海里晃著那張長得跟她是那麼相似的臉,慕憶萌心裡又是一陣煩躁,如果不那個貴婦再年輕二十歲,那真的長得跟她幾乎一模一樣。
慕憶萌越想,心裡越緊。她想到才三個月的她就失去了媽媽,三歲時,她不知道什麼是媽媽;五歲時,問父親,她的親生媽媽的,回答的卻是父親一頓莫名其妙的脾氣;七歲時,五歲半的慕憶湘總是在她面前炫耀著李燕秋幫她買多好洋娃娃;十歲的時候,同學問她李燕秋是不是她的媽媽,她答不上來,妹妹慕憶湘每次總是拿高傲的眼神看她,輕視的對她揚言說,這個家是她的,父親也是她的,而她慕憶萌就是這個家的外人;自十歲后,她懂得隱忍沉默了,一些不該奢求的奢望,她再不去奢想了,老老實實的學習,能盡量在學校里住宿就住宿,最大的夢想,就是考上一個離林家最遠的大學。再後來,她真的如願的遠離那個沒有她存在意義的家。
至於媽媽兩個字,從五歲開始,對她而言已經是個兩個陌生的字。媽媽只是兩個字,代表不了什麼。
如今,在她覺得生活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的時候,突然有個可能是她母親的人,慕憶萌害怕了,退縮了,她不敢想,也不敢面對。
眼淚不知不覺中從眼眶裡流出來,其實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怎麼就流淚了,她不想哭的。
她整個人縮在椅子里,雙手抱住膝蓋,頭埋在雙臂里,低低嗚嗚的抽泣聲,仿若受傷的小獸在哭泣。
慕憶萌哭著哭著,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孤單得好像整個世界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她害怕,她焦躁,那些所有壞情緒幾乎一時間充斥她整顆腦袋,難受得她頭快要爆炸了,她邊無聲哭泣,邊掏出手機,哆嗦著手按下那個此刻能救出她深淵的號碼。
電話一接通,聽到電話那個溫柔的男聲叫了她一聲萌萌。
慕憶萌再也忍不下去了,「哇」地一聲,哭了出聲,「沫辰,我心好痛。」
易沫辰此時正在開市代表會議,算是個挺大的會議,整個會議室里一兩百人聽著他發言,他剛發言完,換上了副市長,正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手機聲嗡嗡地響了。
進行會議時,所有通訊都必須關機,易沫辰這個老大卻領頭違反這個規定,他的手機幾乎是24小時開機,就算是開會,也會把手機鈴聲改為震動。他怕自己關了機,慕憶萌出了突發事情,他能通過手機第一時間知道。
醫院上次,慕憶萌差點被捅了一刀,還是她被記者圍堵的那次,都讓易沫辰心有餘悸,更加的堅定手機24小時開機。
看著手機來電顯示是老婆兩個字,易沫辰連忙抓起手機,對其他人歉意的頜一下首,便急忙忙的走出外面接電話。
當聽到電話那頭,慕憶萌哭著跟他說心好痛,易沫辰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臉也跟著白了,幾乎顫著聲問她:「萌萌,出了什麼事?你心痛,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你現在人在哪兒?告訴我,我馬上過去。」
慕憶萌沒回答易沫辰的話,只是說了一句:「我沒事,突然有些發神經打電話給你,你別擔心,你繼續去忙。」就關機了。
易沫辰頓時六神無主了,站在走廓里焦急的轉了幾個圈,捏緊著手機低聲咒罵著:「該死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連續幾次拔打慕憶萌的手機號碼,話筒語音還是不變的提示對方已關機,易沫辰氣得差點把手機給摔了出去。
今天的會議很重要,身為代表的易沫辰不能突然離場,他得一直呆在會議室里,直到會議結束才能離開。
第一次,易沫辰有些恨自己市長,做什麼事都束手束腳的,連想要知道老婆發生了什麼事,還得交代別人去做。
而他這個身為丈夫的卻只能等著消息干著急。
易沫辰又拔了個電話,對著電話焦急的交代:「喂,吳司機,限你十五分種去市政醫院看看夫人出了什麼事,還有,到了醫院,馬上打電話彙報情況。」
掛了電話,易沫辰深呼一口氣,恢復了平常的冷漠和凌厲,重新步進會議室里。
一連半個小時,易沫辰坐在位子上心不在焉的划動手機屏幕,每次一劃動屏幕見到沒有任何的來電,他的臉色就冷上一分。
會議室的溫度越來越底,坐在易沫辰身旁的幾位部長都忍不住打個寒顫,他們下意識的偷偷挪著椅子,遠離臉色冰冷得快變成冰極的易沫辰,偷偷咽了咽口水,心裡猜測著是誰把他們家老大惹毛了,瞧那臉色,難看得似乎都要揍人了。
手機終於嗡嗡的響了,易沫辰顧不上別人詫異的目光,飛快的接通電話,對著手機就是一頓厲喝:「你怎麼那麼慢,快點說?」
小吳司機覺得最近自己真的很苦逼,他老闆總是讓他做些沒辦法辦到的事情,從易宅開車到市政醫院,將油門踩到底,至少也要開半個小時才能到醫院,讓他十五分鐘到市政醫院,那怎麼可能,就算開飛機也沒有那速度。
小吳司機闖紅燈,竄小道,幾乎不要命的超速開車,還是用了半個小時才到了市政醫院。
然後悲催的,他家少夫人居然請假回家了,這時候都不知道人跑去哪去,他問了醫生也不知道醫院發生什麼大事,只聽醫院說他家少夫人離開之前,臉色特別蒼白。
小吳司機覺得他接下來會更加的悲催,因為他接下來還要承認他家老闆火力十足的炮轟。
果不其然——
易沫辰聽到慕憶萌突然請假,離開之前還臉色蒼白,臉都青了,暴跳如雷地吼:「吳正偉,你可能再蠢點,馬上給我去找。」
接下來的會議,所有人都變得有些兢兢戰戰的,生怕說錯了什麼話觸怒了易沫辰,眾人也看出他們老大似乎很焦急,幾乎加快了演講速度,終於在半個小時后,會議終於結束了。
會議一結束,易沫辰幾乎是從別人面前撩過,飛奔離開了會議室。
易沫辰一離開,會議室里的溫度馬上回升,眾人心有餘悸的看著已經沒有易沫辰人影的門口,都鬆了口氣。
易沫辰一邊開車一邊拔打那個已經刻進骨子裡的號碼,還是在關機中,他煩躁的將手機扔在副駕駛座位上。
「該死的,萌萌,你到底去哪裡了?」
易沫辰捏緊方向盤的手青筋突兀,焦急的神色,可見他有多麼擔心慕憶萌。
他努力的想慕憶萌能去哪裡?忽然明白,在茫茫人海的a市裡,認識的朋友很少,能去的地方也很少,他想到了蔡格格。
手機又被他重橷拿了起來,他打通了蔡格格的電話,可得到的答案卻是慕憶萌沒有在她那裡。
蔡格格在電話那頭,擔心地問易沫辰,慕憶萌是不是出了什麼。
他說了一聲沒事就掛斷了電話。
方向盤突然急轉,易沫辰轉彎倒車,往幼兒園的方向,猛踩油門飛奔而去。
易睿修這時候正在上娛樂課,年輕貌美的老師正在教著小朋友怎麼摺紙鶴。
易小盆友正分神的著前面坐著的小花的小辮子,等老師折出一隻好看的紙鶴后,他來興趣了,吵著老師再折一遍。
「易睿修,別再亂小花的頭髮了,給老師認真看,不然我不幫你摺紙鶴了。」
易睿修玩心很大,幾乎沒辦法耐下心學習,紙鶴剛折一半,他又沒耐心了,又開始扯著小花的辮子玩,小花梳得整齊的辮子早被他玩得變成雞窩頭。
小花今年才四歲,有些笨笨的,很喜歡跟易睿修玩,最喜歡就是跟易睿修手牽手玩過家家,雖然有時易睿修總是扯她的頭髮扯得很痛,但她還是很喜歡這個高高帥帥的小朋友。
教室門突然被推開,易沫辰修長好看的長腿步進教室,一屋子的小孩子眨著骨溜溜的眼睛盯著突然出現的叔叔。
女老師見到易沫辰鬼斧神工的俊臉,忍不住羞紅了臉,臉紅通通的盯著易沫辰直看。
易睿修見自己爸爸突然出現,手上的紙鶴丟掉,也不玩小花的辮子了,起身往易沫辰飛奔去。
「爸爸,你怎麼過來了?」易睿修抱住易沫辰的大腿,抬頭眨著黑溜溜眼睛看著他。
易沫辰看到兒子,結霜的臉融化了一些,他彎腰將兒子抱起來,與兒子的眼睛平視,問道:「小睿,媽媽有沒有過來找你?」
易睿修一聽到媽媽過來找他,根本沒去聽清就歡喜的對著易沫辰身後東張四望,「媽媽來了,在哪裡?爸爸,媽媽來了怎麼沒看到她?」門口沒有媽媽的身影,小睿修很失望。
易沫辰剛亮眼來的眼睛瞬間暗了下來,「你媽媽沒來。」
易睿修臉上的歡喜不見了,嘟著嘴很不高興:「爸爸騙我,媽媽都沒有跟你一起過來。」
「走,我們去找媽媽。」易沫辰抱緊兒子,轉身要離開。
女老師一聽帥哥家長是來找兒子找媽的,很是失望,見易沫辰突然要走,忙出聲:「先生,請等一下,現在還在上課時間。」
「易睿修下午請假。」易沫辰丟下一句話,抱著兒子三步並兩步離開教室。
易沫辰實在想不出慕憶萌能去哪裡,唯有憑藉著僥倖心態,他們開車回家。
易睿修不知道自己媽媽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一派調皮搗蛋的樣子,一回家就撒開腳丫去廚房裡找吃的,冰箱里有慕憶萌前幾天買的慕斯蛋糕,易睿修拿了一盒蛋糕出來吃,回到了客廳,自己打開電視機轉檯邊動畫片邊吃蛋糕。
客廳里早已沒有易沫辰的身影,他去了二樓找慕憶萌。
打開卧室門,當看到床上被子下隆起的人形,易沫辰提在喉嚨里的心放了回去。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坐在床上,在看到她臉頰上未乾的淚痕,他整顆心頓時都揪了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一向堅強的她都哭了。
他輕輕用食指捻掉她眼角上的一顆淚珠,放在唇上一舔,淚水,鹹鹹的,那是她落下的淚。
他一想到有誰把她惹哭了,他就恨不得把那個人殺了。
易沫辰在哭腫的眼眸上和額頭上各自落下一個輕吻,薄唇移到她玉珠般的耳垂,他心疼的輕喃著:「萌萌,告訴我,是誰把你惹哭了。告訴我,我去幫你教訓那個不識好歹的人。」
睡夢中的慕憶萌根本沒有聽到易沫辰的輕喃,可能是哭累了,這一覺她睡得很沉。
中午的時候,易沫辰簡單的做了一頓飯,因為擔心慕憶萌,他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點便把桌子收拾了。
還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易睿修仍吃得很香,吃飯的時候還嘟囔著怎麼沒做土豆絲,易沫辰懶得理只知道吃的兒子。等他吃飽,叮囑他乖乖在樓下看動畫片,別隨便亂跑就上了二樓。
慕憶萌還沒有醒,易沫辰索性上床也眯一下,等著她醒來。
到了下午兩點,慕憶萌才緩緩醒來。
她翻了個身,入眼是易沫辰睡得很溫祥的俊臉,看到他,她的臉迅速柔和了下來。
內斂的眉毛,即便是睡著了,還是輕輕的蹙著,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睡著的時候,還在憂愁著。
她伸出一根手指,輕划他好看的眉頭,看到他疲憊的睡容,她忍不住心疼起他。
易沫辰內心一直在擔心著慕憶萌,所以睡得不怎麼沉,慕憶萌微妙的舉動,讓淺眠的他有了醒來的跡象。
他的眼睛動了幾下,隨後慢慢的睜開眼睛。
「沫辰,你醒來。」慕憶萌微笑地看著他睜開睡。
看到慕憶萌醒了,易沫辰也瞬間精神了起來,猛然坐起身,眨著醒來仍有些迷濛的眼眸,「萌萌,你終於醒了。」
慕憶萌也坐起身,倚在易沫辰的身上,輕輕點頭:「嗯,我比你先醒。沫辰,你怎麼回來了?今天不用上班么?」
他握著她的手,手指輕輕磨蹭著她的手背,挑了挑眉反問:「萌萌,我還想問你怎麼突然請假回家?你突然打電話給我,說了那麼一句你好心痛,你知道我有多心急嗎?萌萌,你老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是真的身體不舒服,還是其他的原因。」他比誰都清楚她的身體,她的心痛不是因為身體,而是因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所以才心痛,能讓她心痛的只能是為了人,而那個人是誰?是誰讓她心痛了。
慕憶萌幾乎逃避似的躲過易沫辰直視過來的眼睛,他眼裡的擔心和探究,讓她好像逃跑。
她咬緊下唇,沉默了。
對於慕憶萌不願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易沫辰感到有些生氣,卻又不想逼她。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寵溺的看著依在他懷裡,他傾盡所愛的女人,「萌萌,我不逼你,你不想說就不說,等你想通了,想告訴我的時候,我願意成你忠實的聽者,聽你的訴說。」
慕憶萌眼裡閃過動容,她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說她見到一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女人,說那個女人可能是她的媽媽嗎?母親從十歲后就一直是她的禁忌,連她自己也不願想起,又該怎麼向別人提起。
易沫辰看出慕憶萌眼裡的動容,他再接再厲的繼續輕聲說道:「萌萌,我是你丈夫,我們是一體的,你有什麼事情盡量跟我說,也許你沒辦法做到的事情,我能幫你做到。萌萌,你要相信我,我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的事情,即便粉身碎骨。」
慕憶萌連忙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易沫辰的唇瓣上,制止他往下說的話,「沫辰,別說了,我相信你。」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那根手指上輕輕吻了一下,眼裡的柔情似乎要將她融化似的,「萌萌,別在猶豫了,告訴我吧,發生了什麼事?」
「沫辰,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幫我查查我的母親是不是還在這個世上。」她咬緊唇,淚無聲落了下來,那無助可憐的眼神,讓他看得整顆心都揪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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