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三娃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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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又到年底。

這一年忙於照顧兩個孩子之餘,秀蘭想的都是怎麼整倒夏起。王八蛋,剛消停沒多久,又開始出幺蛾子,更可惡是居然敢動她的家人。偏偏皇帝對這件事沒什麼感覺,也不認為夏起從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只覺姓古的和她爹交朋友是偶然,頂多是想討好他們家卻用錯了方法而已。

偏偏關續私底下也透了音兒,說夏起有意為娘娘效勞,只要娘娘一聲令下,自會想法子助她登上后位。似乎夏起真的有意巴結她。

我呸!秀蘭當著珍娘就狠狠啐了一口,「他以為他是誰,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珍娘立在旁邊不敢說話,心裡卻嘆息,這位夏大人還真就是個人物。

到西苑幾年,珍娘也已經知道司禮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了,而那夏起執掌的東西更是要緊,連幾位閣老有時都少不得看他的臉色。外面大臣送上來的奏疏,閣老們擬好了建議,但只要夏大人不報上來,或者報上來的時候說幾句話,陛下怎麼批那就不一定了。

「娘子,您不是一早就說過,此事總還要看陛下么。」陛下信夏起,連娘子都撼動不得,那又有何辦法?眼下夏起肯主動示好,娘子為什麼不接著呢?

這話倒也對,總還得從長計議。這幾年秀蘭也沒少在皇帝面前給夏起上眼藥,皇帝有時候心裡不高興,也會冷夏起一段日子,但夏起偏偏就總有法子哄好皇帝,所以折騰來折騰去,進展不是很大。

要弄倒夏起,首先要讓皇帝不再信任他,然後耗盡過往的情分,那才能一擊致命。要怎麼破除兩人間的信任呢?秀蘭琢磨了很久,也沒有琢磨出來一個有效的辦法。

一蹉跎到年底,一家人又回宮去過年。太后看著比去年更老了一些,她過一年倒像是別人過好幾年。今年太后沒有提皇后的事,而是跟皇帝聊了衛王。衛王的正妃早就選好,婚期就定在今年,太后的意思是,等衛王婚後就讓他離京去蕃地。

皇帝有些意外,還說母后若捨不得,多留衛王住幾年也無妨。

哪知太后倒是真心,說沒有藩王無故留京的,他也成家立業了,自己的日子總要自己過。

衛王封地在江西,離著京師倒也不甚遠,皇帝就說那也好,若是哪時母后想他了,再傳他回來見就是了。

在宮裡過完了年,皇帝就非要去秋塘里住,還說容兒從沒去過,一定要去住一段日子。容兒將滿周歲,已經能蹦出幾個字來了,皇帝問她什麼都笑嘻嘻的點頭,皇帝越發得了意,抱著一身紅衣的女兒在地上轉圈,逗得容兒咭咭格格笑個不停。

於是從宮裡出來就轉去了秋塘里。這樣一來,夏起來往得更方便了,正月裡帶著好多人來陪皇帝聽戲,秀蘭就暗自畫圈圈咒他,然後叫章懷雲和趙和恩想法子抓夏起的把柄,她好告黑狀。

其實夏起身上一直不少把柄,他又貪財又無義,做壞事也不怎麼遮掩,朝廷上下彈劾他的多了去了,可一方面他攔著摺子不給皇帝看,另一方面他總在皇帝面前裝冤屈,加上他以前也替皇帝背過黑鍋,皇帝對此就一直是不以為然的態度。

夏起現在對她和阿鯉又份外恭敬,送禮都是送最重的,一時還真沒有什麼好機會整他,秀蘭憋了兩個月,還沒等憋出壞水來,倒又懷孕了。

借著懷孕,秀蘭嫌宅子里吵鬧,皇帝這裡總算不再叫夏起等人來,全心陪著秀蘭,也幫著帶阿鯉哄容兒,倒成了個模範丈夫。

秀蘭有孕的消息一傳出去,就又收到不少禮物。眼看著夏起送來的上好藥材和玩物,她臉上帶著笑,卻悄悄跟皇帝說:「我瞧夏起真有本事,他送來的人蔘竟比咱們內庫里的都好。還有這一盒珠子也難得,透了粉還個個滾圓,可比上次你給我那一盒好看。」

皇帝前些日子找出來一盒珍珠,都是小指頭肚大小的,泛著寶光,說要給秀蘭穿手串戴,本來也是極好的,可是跟這些珠光內蘊、粉澤瑩亮的珠子比起來,到底還差了那麼一點。

「什麼好東西?咱們內庫里更好的也有呢!」說著就要開內庫去拿。

秀蘭忙攔著:「急什麼?我又不用,不過白說一句。」又拿旁人送的禮跟夏起比,「比起來,章懷雲他們雖也用了心,東西可就比不上了,不過本也就是個心意,夏起送了這麼貴重的來,我心裡倒怪不安的。」

邊上的趙和恩就笑了一聲:「娘娘說哪裡話,再貴重的東西您也都用得起,若是連您都用不起,還有誰配呢?不過是一盒珍珠,小的聽說,夏大人兩位夫人可早都戴上了這珍珠手串呢!」

皇帝聽了眉毛一挑:「你又胡說,人家夏起的夫人戴什麼,你從哪裡能聽見?」

趙和恩賠笑道:「陛下娘娘面前,小的怎敢胡說?是前日張敬出門,看見兩位夏夫人回娘家,下車的時候瞧見的。」

那一對姐妹的娘家也還在秋塘里,住的離這邊宅子不算太遠,張敬看見倒確實有可能。

「當真?是和這珠子一般的么?」秀蘭舉起珍珠給趙和恩看。

趙和恩搖頭:「小的卻不知,是張敬瞧見的。」

秀蘭好奇心上來,傳了張敬進來問,哪知張敬看了卻說不是,「小的隔著遠,隱隱看見那珠子在光下泛著綠光。」

白珍珠易得,透著顏色、卻又大又圓又均勻能拿來穿手串的,那就十分難得了。今年進上的貢品里,可沒有這麼好的東西。秀蘭滿意的看到皇帝皺了眉,眼神也深沉了下來。

她見好就收,叫人收了珍珠:「我現在也不耐煩戴,等幾年容兒大了,給她做珠釵戴吧。」又打發走了張敬他們。

過些日子又無意說起想吃荔枝,這個時節也只有廣東的荔枝到了成熟季節,皇帝當即要命人去快馬加鞭運來,她忙攔著,說別為了這點小事興師動眾,萬一荔枝到了,自己又不想吃了,何苦呢。

然後彭磊就出了個主意,說聽關續提起,夏大人有個義子在廣州都司,但凡當地有什麼新鮮東西下來,必都快馬加鞭送到夏府,陛下只管尋夏大人來,這荔枝應是轉眼就能送來。

皇帝聽了沉思半晌,叫人宣了夏起過來,先說了點別的事情,最後才狀似無意提起,秀蘭想吃荔枝,卻又怕麻煩,問夏起廣東的荔枝何時可送到。

夏起當下就說,此時荔枝應已上市,恐怕就在來京的路上,不日即可到了。然後第三日就親自送了兩筐荔枝來。那荔枝上冒著絲絲涼氣,上面還有水珠,果然新鮮得很。

皇帝面上誇了夏起幾句,心裡卻很有些不悅。他已經讓人留意了,這兩日根本沒有廣東的人到京,貢品也總得再晚十天才能到京師,這兩筐荔枝從何而來不言自明。

秀蘭吃著荔枝心裡舒爽得很,也不去開解皇帝,讓他自己悶著。過幾日就說天熱,要回西苑去住,拖著皇帝帶著兒女離了秋塘里,然後夏起自此直有一個月沒見到皇帝。

再見卻是武舉會試結束后,這一期武舉錄取了二十六名武進士,皇帝親筆點了前三名,在宮中賜宴,武狀元直接封了正三品參將,赴大同鎮守;榜眼和探花則都封了從三品定遠將軍,分赴薊州、宣府鎮守。其餘武進士都封了正四品,有留在親軍各衛的,也有分到各地衛所的。

秀蘭建議的武科「翰林院」到底也沒辦起來,不過皇帝卻把早先荒廢的京師武學和各邊地武學重新辦了起來。在各地武學分別設教授一人,訓導六人,教習幼官及子弟未襲職者,儲養訓習以備各衛所任用,並把武學的成果跟各地巡撫、都司的政績聯繫了起來,若是巡察御史查出來武學辦的不好或是當地武科鄉試錄取的人太少,該地巡撫和都指揮使都要按例問罪,並記錄在案,影響升遷。

皇帝這次見了夏起也沒跟他多說話,反而跟內閣幾位大學士多談了半天。羅嚴年事已高,這幾個月多稱病不出,這次順便提出致仕,皇帝挽留幾句,見他去意已決,也就准了。

先前李東陽上位那是皇帝自己內定好了的,這次內閣又空出了位子,朝野上下不免都人心思動,夏起也把心思動到了這上面,想推舉與自己有勾連的刑部左侍郎龐益民,於是加緊鑽營去了,一時倒忽略了皇帝對他的態度。

皇帝很快就聽說夏起跟龐益民往來密切,心下越發不悅,背了人跟秀蘭夜話:「他年紀越大越不知事了,竟敢跟外臣往來,看來我是該教訓教訓他了。」

暗夜裡秀蘭悄悄的笑,這樣好啊,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夏起真是狂的沒了邊了,連皇帝為什麼捧著他都忘了,敢去跟外臣勾結,這樣要是皇帝還不在乎,那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了!

「我怎麼記得夏起早就跟外臣多有來往呢?那時也沒見你生氣。好像他有兩個義子都赴了外任呢。」秀蘭故意輕聲說道。

皇帝答道:「那不同。」收幾個爪牙壯聲勢,跟往內閣里伸手,性質大不相同。

看來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秀蘭偷笑,軟聲說:「興許是你誤會了呢?夏起一貫對你忠心,還是再看看吧,料他也不敢這般不將你放在眼裡。」現在可不能就去教訓,那後面還有戲唱么?

皇帝想了想,也決定給夏起一個機會,冷眼看看再說。

夏起根本不知道他在皇帝心裡的地位有了變化,他正跟龐益民打得火熱,並幫他拉了許多幫手,打算推舉他入閣,順便談了談利益分配和互相照應的問題。

可是這事雖然提了幾回,皇上那裡卻一直不鬆口,內閣的位子也一直空著,朝中有心人越發上躥下跳。夏起外面打點好了,也開始往皇帝面前湊,在他面前變著法的說龐益民的好話,抨擊那些有資格與龐益民競爭的人。

皇帝就是不表態,一直看著,直等到秀蘭都生了二皇子,這個新的內閣大學士也沒有定下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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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那個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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