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假戲難為
第22章假戲難為
謝拂池不以為然,「你怎麼會這樣想?屍骨能有什麼特別的。難道就不能是有人愛慕明曜仙官,想偷她屍骨帶回去珍藏或者拌個飯吃,聊慰相思之苦嗎?」
「……您不覺得您這個想法比我更變態嗎?」
謝拂池攤手,「雖然很變態,但是其實息星玉盒裡面是不是真的是明曜屍骨我都不知道。」
青繁震驚,「那你還在文書上簽字?」
謝拂池聳肩,「我總不能質疑自己的頂頭上司吧,而且桓淵的封印我又打不開。」
「你……偷偷打開過了?」
「人都有好奇心嘛。」
青繁被自家司主的厚顏無恥給哽住了,「你這……」
謝拂池掃了她一眼,眼中神色又平靜下來,「不過無論是人是神是魔,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守住朝塵司。」
「是。」青繁頓了頓,「只是來的人太多了,結界都快擋不住了。」
謝拂池耳朵一動,忽而冷笑,「何止是擋不住,有人簡直視若無物!」
話音剛落,掌中燭台飛射而出,灌注了朝塵司司主全身九分靈力的燭台,此刻如箭般直破天穹,秘閣是由堅不可摧的玄木鑄成,此刻也如紙般輕而易舉地破碎。
這一擊,縱使上神之境,也難說能輕易避開。
青繁眨眼間,燭台已經飛回來,尖釘上沾上了縷縷鮮紅,重重砸回來,謝拂池伸手去握,卻不由被這力道擊地後退一步。
屋檐上一聲輕響,她只覺一道極快極輕盈的身影從月下掠過。
青繁下意識想祭劍,被謝拂池拉住了,她不解回頭,謝拂池伸出手腕,腕上通紅一片。
「你打不過。」
謝拂池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塊漸漸發青的肌膚,隱約覺得那人雖被刺傷,但拂回來的燭台卻並非用盡全力。
她抬頭,目光如炬,「看來我三塵司,真是人才濟濟啊。」想了想,「明天去跟其餘兩司借些人手吧,總不能天天熬著你們。」
「大人威武,體恤下屬。」
「哎,其實主要還是你們比其他司的加班費用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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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夜,祁卿還沒有睡,他被嵐跡將軍囑咐了一件事,就是都要確認一下帝姬還在不在長盈殿。
嵐跡將軍神色肅穆,說懷疑那殿中已不是帝姬,祁卿只笑著說他多心,但心中其實並不安穩。
燈已經熄滅了,連晚歲都回去睡了,但他仍然敲了敲寢殿的門,門內許久傳出來含糊不清的聲音,「神官有事嗎?我已經睡了。」
祁卿柔聲道:「我只是想問問帝姬,明天早膳可還要用豆沙雲果?」
裡面道:「我不吃豆沙的。」
祁卿恍然,「我糊塗啦,那你早點睡吧。」
聽到腳步聲漸漸遠去,侍女杳杳在殿內才鬆了口氣,還好還記得早上小公主說寧帝姬不愛吃豆沙的事,否則必要被詐出來。
她等了一會,發覺再也聽不到聲音了,才從被子里探出個頭,忽然對上一張已經有些滄桑的面孔,正在明珠的光輝下嚴肅如斯。
「神,神官……」
她嚇的差點驚叫起來,祁卿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正在看著她。
「你是扶微公主身邊的杳杳姑娘吧。」祁卿皺眉,「帝姬呢?」
杳杳張口結舌,她哪裡知道帝姬去哪了,她還等著明天小公主將她接回去呢,現在被發現了,不知道青陽宮會如何處置她。
祁卿厲聲道:「我問你帝姬呢?」
神官已活了近萬年,一怒之下,磅礴氣勢竟也嚇的杳杳渾身僵硬,眼中瞬間流出淚來。祁卿伸出手去拽她,冷聲道:「你既然不說,那就同我去見嵐跡將軍。」
「不,不要——」
杳杳尖叫,嵐跡將軍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辣手無情。但祁卿並不容她拒絕,只拽著她一路往長盈殿外走去。
長盈殿里寂寂,唯有長廊上腳步聲窸窸窣窣,祁卿心中憤怒,哪裡顧得上一個侍女是如何的恐懼害怕。
忽然間,一抹又甜又軟的嗓音從路過的書房裡傳出來,「西荒真的沒有月亮嗎?」
祁卿立刻停下了腳步,驚疑不定地朝書房看去,只見明紙鏤花窗上映出兩道人影,正交疊在一起。纖細的那個似乎以一種極為曖昧的姿態半倚在另一個清瘦身影的懷裡,伏在窗下看書。
另一個人答道:「西荒地偏,望舒神女駕馭神車也無法抵達。」
晚歲不知從哪裡揉著眼睛走出來了,看見祁卿倒是笑了,「神官拽著杳杳姑娘要去哪啊?公主今日將她丟在這裡,明天還要來接她的。」
說罷,來牽杳杳的手,「走吧姑娘,我們這不比你們九重天宮,寒酸了些,可別把帝姬的房間當成客房了。」
祁卿鬆了手,任她牽走了杳杳,只睇目瞧著書房,半晌敲了敲窗,「帝姬。」
裡面似被驚到了,略略分開了些,聽到聲音隨即笑了。抬手打開了半山月窗,桓寧露出半張臉,她剛剛沐浴過,發上還濕著,襯的眸子里也濕漉漉的,「祁卿,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
祁卿望著她,「帝姬今晚睡在這裡嗎?」
桓寧撐著下巴,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身後。祁卿也順著她看過去,鮫君正倚在榻上看書,只著了一身雪白的裡衣,領口有些凌亂,露出一小節精緻的鎖骨。
眸光微垂,鴉發亦似乎被誰鬆鬆地扯開了,燭光下只瞧見半邊舒雅清冷的側臉。
桓寧正把玩著鮫君的髮帶,品月色的綢帶纏繞在青蔥玉白的指尖,被風細細撩撥著,忽而輕輕觸著她的手背,忽而輕舞,說不出的若即若離,道不盡的纏綿曖昧。
祁卿耳根子紅了紅。
桓寧低聲道:「你也不想阿嬰笑話我吧。」
祁卿自然明白她話中意思,倘若真的……咳,那桓嬰殿下自然是要譏笑她的。
於是祁卿只能捂著老臉跑了。
祁卿一走,她才驀然收緊了手,被壓制住的氣血頓時翻湧上來強撐著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踉蹌了一下。
謝拂池,上神之下第一人,果然名不虛傳。
桑言抬手,堪堪扶住了她即將摔倒的身形。
桓寧心神激蕩,下意識推開了他,輕瞄了他一眼,「別碰我。」
眼角餘光,掠過無法掩飾的厭惡,又剎那泯滅,化作一片惘然無辜。
指尖滑過她濕漉漉的長發,小帝姬踉踉蹌蹌地跑到房門前,忽然停住了腳步,握住門的手指捏的發白。
似是深深地吸了口氣,她語調柔和道:「抱歉,我太疼了,有些失態了。」
說罷,她捂住肩上傷口,慢慢走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