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化蛇
第26章化蛇
「這是城主府?」
越靠近這裡,鮫淚珠越發滾燙。原本只是想探查一下,卻被一路引來了此處。一路走來,最後停在一處府邸前,宅院幽深,牌匾藏於萋萋樹影后,一陣風吹過,隱隱露出殘破不堪的神仙府三個字。
桓寧看向十七,「這是多少年沒住人了?」
十七自然明白她的疑惑,於是解釋道:「四顧城城主已經被帶去天界審問,這是副城主的府邸。」一頓,「副城主真身是化蛇。」
化蛇那就不稀奇了,它們擅長幻術,天生喜愛這種陰森詭譎無人搭理的感覺,又愛附庸風雅,時常愛以偽仙之名自居。
正說著,門卻「吱呀」一聲被吹開了。
桓寧望著裡面漆黑的庭院,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十七。
走進去才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唯有草木荒蕪,蒼樹如蓋。
桓寧左顧右盼,才發覺一條小道通往正廳。尚未進入客廳,猩紅液體已然淌出台階,桓寧快步推開門,只見寄寄廳堂,血流滿地,一眾妖仆俱昏死過去。
桓寧心中一驚,快步上前用食指一彈那些妖仆的脈搏。主座之上伏了一個人,胸口空了一個大洞,心肺俱已空,卻尚有一絲氣息起伏。
十七本試圖在這些妖中尋一個活口,見此情形,連忙走過去餵了他一顆丹藥。那人衣衫華貴,已經辨不清樣貌,只能艱難地睜開眼,吐出丹藥,口中不住流血,「快……快通知天界,有,有人,意圖奪取……定,定玄……」
話音剛落,已軟軟地垂下頭去,無半點生氣。
此人正是化蛇城主。
桓寧已從妖屍中抬首:「無一活口,屍體溫熱,剛死不久。」
饒是她斬妖無數,也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手段實在乾淨利落。
十七端端正正地將化蛇城主放在地上,這才道:「這人實在狠辣,我們需儘快離開。」
桓寧點點頭,確實該儘快上報,以他們的力量根本對付不來這樣的敵人。
甫一出客廳,天際雲影遮住了明月,十七隻覺懷在鮫淚珠灼熱發燙,拿出來一看,已成赤霞之色,顫動著掙脫了他的手,一頭飛進庭中古井,沒了身影。
沒了月光,井也越發幽深不見底。桓寧低頭望了一眼,十七道:「你畏水,我先下去看看。」
如此善解人意的小仙君,在天族已是不多見了。桓寧滿意地看著十七取出一顆避水珠握在手中,消失在井中,但卻聽不到一絲落水聲。
只是等了半天,也聽不到十七的聲音。桓寧臉色才鄭重起來。
底下定然是有一些蹊蹺的,但桓寧素來不忌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莫非明曜屍骨真在井中?而這小仙君想獨吞了?
跳,還是不跳?
桓寧大可現在扭頭就走,找到桑言拿回通行令回天界,然後再稟告朝塵、斬妖兩司,他們人多勢眾,一定可以探查出裡面的古怪。但也可能來的太遲,讓這小仙君帶著屍骨跑了,或者十七被底下奇奇怪怪的陷阱殺死。
桓寧思慮再三,正是一籌莫展之際,身後忽然一陣陰風襲來,帶著腥臭味道,一個尖銳聲音森然罵道:「磨磨唧唧地,滾進去!」
一隻手在她背後猛然一推,桓寧猝不及防,一頭栽了進去。
桓寧早已預設了無數種可能,水下有機關?凶獸?亦或是一間密室。但當她真正掉進去的生活,才發覺自己的想象實在有限。
跳進去的瞬間,一道青光籠住了她,隨即桓寧發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幾欲透明,像一片羽毛一樣漂浮在無垠的黑暗裡,很快羽毛飄落在水面,也沉沉浸了下去。
入目是一片澄碧水色,等桓寧腳落了地,眼前景色才漸漸顯現出來。
是一條幽深暗道,通往未知之地。
桓寧從懷裡取出一顆夜明珠,沿著暗道深處走去,腳步聲窸窸窣窣,她一路試探,竟無半點機關埋伏。
盡頭是一處水門,不知是從何處引來的泉水,自石壁上傾出,形成一道天然屏障。
桓寧站定在門外,伸手觸了觸那水門,只是普通的水,並無異樣。
她只是站著,並不進去,好像在苦惱著什麼。
半晌,她終於開口嘆息,「早知道把昭闋傘帶來了。」
她猶豫了半天,竟是因為怕弄濕了衣裙。
空無一人的暗道里似乎響起輕微的嗆咳聲。
想了半天,桓寧愛惜地撩起裙擺,跨過了簾門。
推開門,映入眼帘的是石室中央一池清澈的碧色泉水,細碎的波光蕩漾,白玉雕琢的蓮花台裊裊地開在潭水之央。頭頂是一片完整無暇的東海水晶琢成的天花板,可以聽見的寂河之水拍打之聲,暗室建在寂河河眼之中,也算得上是巧奪天工了。
當然最吸引桓寧目光的,卻是蓮台上躺著的一個人。
蓮生十二瓣,每一瓣尖上都置著一顆顏色各異的靈珠,汩汩地朝蓮央吐出至清至潔的仙靈之氣,源源不斷的靈氣濃郁至極,竟已化作霧氣繚繚籠罩著那個沒有半點生氣的女子。
桓寧之所以斷定她毫無生氣,乃是因為一柄長劍穿過了她的胸膛,將她以一種祭品的形態牢牢釘在玉蓮台上。
劍身銹跡斑斑,劍柄烏沉無光,看起來不過一把凡劍。
桓寧透過池水,在盈盈霧氣中,勉強看清了劍柄上以古文寫成的兩個字:「定玄?」
她為之一動。
定玄?竟是伴隨上古真神白暮失蹤萬年的神劍定玄嗎?
傳聞定玄乃守護眾生之劍,白暮為救蒼生,以身祭天,魂歸泰山之時,定玄已然流落三界,不見蹤跡。
這柄平平無奇的銹劍,竟會是那傳說中可以斬天破荒的神劍嗎?
天吶,這要是送去萬物堂,得跟白路真君換多少靈石啊!
桓寧覺得自己的貪念又在蠢蠢欲動了。
正這般想著,手還沒伸出半隻——
「嗤……」
那聲音越發分明起來,那不是腳步聲,而是銳器劃在地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