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窮凶極惡

「白朝塵，我們還要走多久啊，你說的那個地方到底在哪裡啊！」

一路上，薛曼不知道是第幾次抱怨了，修鍊無時日，轉眼兩人已經在迷霧森林中一起待了半年之久，彼此熟絡后講話都不用那麼客氣啦。

薛曼長這麼大從未在外遊歷這麼久，都快活成野人了，她急需一張柔軟的床來改善睡眠。距離他們最近的是一個城鎮一個叫涼山鎮的地方，作為迷霧森林裡為數不多的休息點，涼山鎮在這一帶非常有名。

「我記得就在前面不遠啦。」夜間趕路，為了避開妖獸的襲擊，白朝塵不得不將速度放慢了。

兩人來到小鎮外的驛站點，遠遠望去，小鎮方向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夾雜著尖叫聲、哭泣聲還有金戈交接聲。

借著衝天的火光，白朝塵看到了倒在驛站外不遠處的男人，似乎也是一位玄師，二十幾歲，瞪大眼睛，脖子上只留下一道平整的刀口，顯然是被一刀斃命。

「他生前應該是玄通境玄師，能將他一招擊殺的人，至少是大師境強者！」薛曼看到這些屍體不僅不害怕，反而主動上前分析死因。

「究竟什麼人，如此喪心病狂！」

白朝塵向鎮上望去，驛站與小鎮之間的通道上，屍橫遍野，他們都是面朝黃土倒下，顯然是從小鎮往外跑，但被追出來的人從背後擊殺。這些人很多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白天將村裡的農產品送到小鎮作為供給，夜晚不敢行夜路就暫住在小鎮上，沒想到會遭遇如此一劫。

白朝塵聽到小鎮內有人在呼救，應該是還有活著的，趕忙朝小鎮里跑去，薛曼猶豫著並未跟上，她仔細觀察地上的腳印，若有所思。

小鎮內，燃燒的小屋內，白朝塵看到了在呼救的年輕女人，身上衣衫被撕扯破碎，倒在血泊之中，眼睛不舍的望著倒塌的房梁下，那裡壓著個木製嬰兒車。

「救救他……」看到白朝塵，女人用盡最後的力氣哀求道。

白朝塵費力的從嬰兒車裡抱出一個小孩，一個多月大的嬰兒，此刻早已失去生命。

看著女人渴望而滿是淚水的眼睛，白朝塵忍住情緒輕聲道：「孩子沒事，只是睡著啦……」

女人最終閉上眼睛，白朝塵將嬰兒放在她懷裡，剛衝出小屋，早已被燒斷房柱的小屋轟然倒塌，而這樣的一幕，發生在小鎮的每一個角落。

「究竟是什麼人乾的！」

白朝塵沒時間悼念死去的人，這裡畢竟是是非之地，作案者並不是一個人，他們很可能還在搜尋活口，自己待在這裡太久可不是件好事。

自從修鍊了太上神幽斬忘道后，白朝塵的五感增強許多，能夠聽到很遠地方傳來的異動聲響。似乎在不遠處的街角正在發生一場戰鬥，三四個圍攻一個少年。

白朝塵拚命甩頭，自己怎麼腦海中會出現這些畫面呢，到了靈玄境才能靈身探視，自己還是玄引境菜鳥，怎麼會看得到這些畫面，難不成又是太上神幽斬忘道的原因。

白朝塵試著朝街角的方向前進，突然爆發席捲而來的玄力波動讓他猶豫了，那打鬥的幾人實力都在玄引境巔峰，自己若是過去了，說不定就成為眾矢之的了。

他猶豫著，但是身體不自主的自己向著那個方向去了。

三個蒙面刀客夾擊一名少年，還有一個身形健碩的男人遊走在場外，他沒有出手，但是他給人的威壓比其他三人更大。除了被圍攻的少年，其他四人都穿著匪徒常見的職業裝，不難看出他們就是讓小鎮變成人間煉獄的元兇。

那名少年手持雙刀，獨戰三人卻遊刃有餘，只是神情緊張，需要時刻提防隨時出手的健碩男子，少年背上的一處清晰刀傷在不斷淌血，若是他無法儘快拜託三人的圍攻，落敗只是時間問題。

「周展？」

白朝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身形掩藏在一輛板車后，看清被圍攻少年的臉，那不正是幾年前差點一腳踢出大結局的周展嗎，自己胸口至今都在隱隱作痛，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

白朝塵不會忘記這一切事情的起因，若不是王鵬指使周展對自己攻擊，也不會有後來發生的事，回想起來，居然已經過去了四年時間了。

雖說當年周展不是主謀，只是充當打手，他與白朝塵之間也說不上不共戴天，但無論如何，兩人之間的芥蒂是無法消除了。

白朝塵本想轉身離去，他與周展非親非故甚至有一腳之仇，但聯想到這小鎮上慘死的居民，以及同樣死於匪徒之手的高璐……

「機會只有一次，必須一擊必殺！」

白朝塵深呼吸，從背後抽出鐵劍，玄力悄然運轉。因為天天拿著一柄斷劍練功，被薛曼吐槽了幾個月，白朝塵就改用起鐵劍了，完整的劍身讓他感覺更像一個劍客了。

三名蒙面人成三角圍攻之勢，他們的刀法似乎同出一門，一樣的詭異透著紅光，讓人心煩意亂。

咻！

其中一名刀客被周展雙刀振飛，身形倒退靠近白朝塵所在的地方，正背對著白朝塵，白朝塵沒有猶豫，果斷出手，像風一樣迅捷，以玄力催動的鐵劍，堅韌且鋒利，等那名刀客反應之時，護體玄力早已被破開，一顆頭顱咕咚一聲掉地。

「什麼人！」

健碩男人看見手下身亡，急忙去追，然而白朝塵的速度太快了，一擊得手果斷又隱沒入黑暗之中。

白朝塵修習狂歌劍訣好長一段時間，一直都以為氣御劍是配套的武技，後來才發現那是一種玄力御劍的法門，自己之前一直把氣御劍當做是武技來使用，被薛曼嘲笑了幾個月。

在這半年時間，薛曼又教會了白朝塵風行步，也就是離恨島的入門身法，能大幅提高移動速度，畢竟打不過還可以跑啊。

「那個人是？」雖然只是一瞬間，周展能感覺到那人有點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他沒時間考慮太多，得儘快脫困才是。

三人圍攻尚且只能與周展打成平手，如今只剩兩人，周展開始發力，打的對方兩人節節敗退。

「烈火斬！」

周展蓄力，雙刀似燃起火焰，兩道巨型火焰刀風一左一右斬出，那兩名黑衣人勉力招架，仍被擊飛，爆炸開的火焰氣浪淹沒了他們，周展趁此機會趕緊逃離現場。

白朝塵帶著匪首繞著小鎮跑了一圈又回到原地，發現周展已然逃走，地上躺著兩個半死不活的黑衣人，匪首一看自己小弟都快死了，一時分神，白朝塵扔下一把草木灰，然後趕緊跑路。

然而，白朝塵出了小鎮不久，想尋找薛曼的蹤跡，就看見不遠處樹下有兩人，薛曼手握陣紋凝成的長劍架在周展脖子上，四周散落著諸多黑衣人的屍體，薛曼衣袖上沾滿了血跡。

「白朝塵？」

見到白朝塵，周展不禁愣住。「你居然還活著！」

「你們認識？」

薛曼看向白朝塵，確認他沒事，暗中鬆了一口氣，旋即又好奇兩人什麼關係。

唉，白朝塵長嘆一聲，說來話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