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坦白(下)
周平楹忽然的問詢,讓喬多摸不到頭腦,只得接著不做聲。喬多知道,自己現在貿然地回答,只會讓面前這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男人抓到自己的把柄。一旦這件事情,本就是二皇子主謀,只是把五公主當槍使,自己現在說知道,就是在為自己樹敵,如果他想殺了自己,那就隨便推進池子里。畢竟母親說過,王子犯法,不可能與庶民同罪。
喬多搖頭,周平楹沒說話而是指著池水,「多寒冷啊!你就在這呆了有幾個時辰。」喬多看著周平楹的表情,那男人幾近癲狂了,笑得抽搐。「你竟然不知道自己因何變成今日這般?這般······」周平楹忽然卡住了,他不知道怎麼形容,面前這紅光滿面,看起來不像有事的姑娘。
「這般?」喬多搭言,「二皇子說什麼,我不清楚,還請放我回后苑。」喬多說著便要朝著后苑方向走。
「是五公主!」周平楹叫到,生怕司空椂真的離開了。「是周和韻把你綁在水下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事情回到司空椂沉池的當天,周和韻見幾個侍衛將司空椂綁在了石頭上,便招手將她扔進了水池中。身旁的小丫鬟春蘭,被五公主的人一同帶走了,五公主放話到:「等過半個時辰,再把這賤人撈上來,在水裡呆會,不打緊。」春蘭拼了命地掙扎著,可五公主的宮人見這奴婢不老實,便扇了她幾個嘴巴。司空椂沉入水池的一剎那,總覺得,這應該是個自裁的好契機吧。這周和韻欺負自己也有年頭了,何不現在把罪過都壓在她頭上。
司空椂早就想死了,可是這世界上除了她的母親,沒人知道。她雖然有著一身好武藝,卻時常因為郡主地位和元斯崍的情意,被五公主欺辱。那元斯崍雖說從沒應承過五公主的歡喜,卻也從未拒絕過,這沒有邊界感的愛,讓司空椂很是惱火。五公主借著自己的身份時常去北監找元斯崍,司空椂只得聽說,卻沒出門見過。全城人都知道有個妄圖攀高枝的元斯崍,卻沒人知道是五公主死死地貼著人家。對於司空椂來說,從小長大的表哥便是自己生命的一切,她一直以來的心愿和信念都是與表哥成婚,從沒想過其他的。可這年輕的孩子,便死在這池子里了。
喬多轉頭瞧瞧,就是這個池子。她一個踉蹌,便朝後跌坐下去。周平楹去攙扶,朝著司空椂講著:「那日我見池中有個身影,便去看看,沒想到你在水中站著。我還以為是我看錯了,但沒想到你是被石頭捆住了腳。」周平楹說著,語氣平淡,見怪不怪。
其實事實真的是這樣嗎?周平楹說得還真沒錯,他到池旁約了班氏的兩個文官商討參太子一本的事,不光彩,所以找了沒人去的甬道膠池。二皇子上前時,見水池之中有異樣的氣泡,定睛一看是個人筆直地站著。一向沉著的二皇子忽然被嚇得愣了神,看著水中的女子樣貌,猛然下跳入池,沒等身旁人反應過來時,二皇子已經把司空椂撈上來了。
喬多聽著二皇子的話,什麼也沒想,只因為她看這男人誠懇的樣子,便選擇相信了他的話。這是喬多的老毛病了,她慣會相信別人的。
可二皇子並沒有表現地多麼希望被人感激,他看著司空椂,拍拍她的肩頭:「你應該恨她吧?」二皇子說著,喬多有些不明白。
「她是你妹妹。」喬多說著,腦海中出現的想法都是二皇子是最疼五公主的。「你不是最疼她嗎?」喬多問著。
二皇子沒做答:「這是皇宮,不是百姓家。沒有疼不疼愛。」他說完,便離開膠池,朝自己的恆安殿的方向走去。喬多不說話,也不明白二皇子為什麼要這樣告訴自己真相。可一切迷離的事情,都在提醒著喬多,摻和進他們的事情,難免會變成二皇子的一枚棋。
太子從后苑小步跑出來,上了甬道,可沒見到自己相見的人。其實他也沒見過妙之的模樣,只是看過宮中畫師為妙之畫的像。
喬多自己慢悠悠地從膠池走回甬道,其實她來了這個黎朝一個月,早就習慣了司空椂的身份。
太子殿下朝著甬道小跑過來,四下瞧著,怎麼也沒看到司空椂的身影。正滿面失望地朝著來的路轉身,只在餘光之中瞥見一個小巧身影。他好奇地轉過頭,眼前一個披著髮髻,長得小圓臉的丫頭,邊錘著手臂邊從膠池的長廊走出來。
喬多小聲嘟囔著:「這男的手勁真大嘿!疼死我了都!」
太子看著,眼睛都冒出光來:「這是畫中妙之的樣子。」太子說完,便朝喬多快步走去。
喬多看著自己的裙擺,小聲又道:「邊都濕了,這周平楹真有毛病啊。」
太子上前,佯裝生氣道:「你這小女郎竟敢妄議皇子,好大的膽子!」
喬多嚇一跳抬起頭,沒說話,直接將裙子提起,大聲叫道:「喊什麼!嚇我一跳!你自己看看,我襦裙都濕了!」喬多覺得這男人衣著樸素,定然是哪個侍衛或者宮人,再不就是女眷身邊的小廝。但這氣質確實不凡。
太子見司空椂的反應,也是嚇了一跳。
「你……你見我為何不拜?」太子問,語氣有些緊張,更不懂司空椂為何這般無禮。
喬多看著太子,卻真真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居然這樣問,想來一定是要參拜的。喬多點點頭,將手攤開,手背抵住額頭,裝著明白的樣子,說:「您……」忽然卡頓了一下,因為她還真不知道這男的是什麼職位。
「怎麼?」太子好奇地低頭看著司空椂,喬多想了想站起來,問:「你是幹嘛的?」
太子愣住了,想著同喬多開開玩笑,便說:「我是當朝庄王的東床,你可明白?」
喬多反應了一會,一個恍然大悟,邊罵著,邊一腳就踹在了太子腿上:「你說什麼!那是我父親!你這垃圾東西!還誰的便宜都敢佔了?」喬多說著,一腳一腳地朝太子的身上踢,太子本就是說著無心的玩笑話,被喬多追得蠻甬道跑。身邊的人都仔細看著,紛紛議論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