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跳湖泅渡

「你們就算把天捅穿我也不管，為何要搞死我？」

幾個呼吸之後，賈芹才感覺魂魄重新歸位，心頭一萬頭羊駝滾滾呼嘯而過。

「秦姑娘，幫我解開眼睛上的蒙布……失禮了！」

生死之間，哪顧得上禮數？

不由分說，扭曲著身體蟬蛹般移動到柔軟的身體前，壓低聲音，「我眼睛上蒙布的結，是打在左太陽穴上，你用牙齒給我咬開……」

說罷，腦袋便向秦可卿腦袋方向拱去，頓時鴛鴦交頸、耳鬢廝磨。

「噯呀……」秦可卿輕叫一聲，觸電般躲閃，「男女授受不親，請芹大爺自重！」

「？？？」

這都生死攸關了，還自重？

「你若不想被這些個山匪扒光輪了，就按我說的做！否則，求死都不能！」賈芹冷聲道。

秦可卿如驚弓之鳥，渾身劇烈顫慄，嗚咽抽泣。

言語用力過猛，美人受驚了？

賈芹輕咳一聲，柔聲道：「可兒，莫怕，有我在。現在深呼吸，我們必須自救，定能完完整整把你帶出去！」溫潤如玉的聲音如沐春風。

說完，又將腦袋向秦可卿拱去。

「能感受到繩結嗎？就是凸起不一樣的地方。」

「嗯，咬住，很好，用力……」

二人頓時交頸相纏，甚至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雄渾的陽剛之氣直往秦可卿鼻孔里鑽，頓時被慌亂、顫慄、和羞澀包圍。

這可不是旖旎繾綣的時候。

在賈芹的鼓勵下，終於顫巍巍解開了眼上的蒙布。

視線恢復，只見秦可卿雖蒙著眼布，俏臉卻面若桃花，嬌艷欲滴。

「嗯，時間緊迫，你莫動，我現在把你的繩子先解開！」

不容分說，直接拱在秦可卿懷裡咬住繩結，不可避免的碰觸讓秦可卿面部扭曲、咬緊牙關……

……

二人相互解綁后，秦可卿不敢對視，垂著瑧首顫聲道：「剛進這匪窩我也四下看了，此處像一個盆地山谷，進出口是羊腸小道，而且有山匪把守，如何出得去呢？」

「只有一個地方，或許可以出去。」

賈芹邊說邊從腰帶處取出幾根鋼針，針灸之術既能救人，也能殺人，鋼針可是殺人無形的暗器，況且，是淬了毒的。

水月庵處於城外的荒郊野嶺，賈芹的保命意識一直很高。

其實，在岔路遭遇山匪時，賈芹自信，電石火光之間便可解決幾個山匪頭頭。

解除了秦可卿被擄之危，或許能受到賈珍的表揚和賞賜，卻肯定無法為秦可卿改命。

如果陷入匪窩，最好有個幾天，不管是否貞潔有失，都能鬧得天下皆知。

只有如此，婚事才能攪黃了。

原本想著，山匪只圖財不殺人，始料未及的是，莫名陷入生死險地。

「我發現湖水有漩渦，便是活水，應該可以從地下暗河通往山谷外。」

「我們的手用繩子捆著，否則會衝散……」

「我……怕水……」秦可卿梨花帶雨，雙眼微閉一臉決絕，「你先掐死我，自己逃吧！」

京城在北方，莫說女子，男子會鳧水的都少之又少。

「我絕不留下你獨活，相信我，定能把你帶出去。」

賈芹鎮定的聲音讓人莫名的心安。

「把多餘的衣服都脫了，否則泅水的阻力太大！」

賈芹說完便脫去了外袍，卻見秦可卿騰的一下，臉色血紅，幾欲滴水，勾著腦袋，卻毫無動作。

「可卿，生死攸關，逃命要緊，否則，就算把你掐死，你的屍首也會被扒光玷污。」

秦可卿打了個機靈，無奈起身背對著賈芹，窸窸窣窣脫去外罩。

「最好……只留下褻衣褻褲。」

賈芹原本想說，最好光肚兒啥都不穿。

卻見脫去冗餘外衣的秦可卿如受驚的鵪鶉，蹲坐成一團，凝脂般的雪膚泛起一層淡淡地玫瑰紅。

賈芹看向眼前衣不蔽體，欲遮還羞的驚人曲線，頓時嘴巴微張，身體酥軟，心神搖曳，靈魂都彷彿要脫體而出，大腦一陣前所未有的空白。

「不愧為紅樓第一美女啊！」

倏然間賈芹耳朵微動，如炸毛的凶獸：「快，山匪來了，我們把手捆起來。」

說罷，用一根三、四尺長的麻繩打了兩個圓圈活結，將手套進去一扥，如孩童牽引繩般，只要不是刻意解開，二人便成了一體。

屋外，天邊吞噬了最後一絲餘輝，皎皎明月高懸。

「唉，那個賈府公子本來能換幾百兩銀子的，可惜了……你怎麼把他的燒雞吃了……給我撕條雞腿……」

「馬上都是死人了，給他吃了也是浪費……把酒給我喝一口。」

透過窗幾，遠遠看到兩個黑影正向茅屋走來，大嚼著燒雞。

「這尼瑪，死刑犯最後晚餐，居然讓這倆貨給吃了？」

賈芹手拈鋼針，隱蔽於草垛之間選擇了一處伏擊點。

「瘦猴，這是賞你的！」一道黑影給瘦猴看守遞過一塊燒雞，壓低聲音道，「可都在裡面？」

「放心，就算沒人看守，在這桃花谷中，他們還能跑到哪兒去？」瘦猴道。

「我們進去……」

黑影提起大刀，推門而入。

裡面黑黢黢一片。

「瘦猴，點亮火捻……唔……」黑影感覺脖子喉結處一疼，沙啞中卻說不出話來，不到一個呼吸，便一頭栽進草蘆內。

緊接著，又一具身體倒下。

瘦猴大驚：「有鬼……」話音未落，如同被卡喉嚨的鴨子發不出聲來，也軟在地上。

賈芹迅速將三人拖進草蘆內，拔出鋼針，也沒忘記取下銀兩，足足有近十兩，隨手火把丟入草堆，拉著秦可卿跑到湖邊，便噗通噗通兩聲，跳入湖裡。

連續動作瞬息完成。

隱約看到火光衝天，谷內喧鬧不斷。

二人沒入水中，賈芹感知著微不可查的水流方向，順流而下。

只有幾個呼吸后，賈芹感到滑膩嬌嫩的軀體向自己貼來，藤蔓般越纏越緊。

軟玉溫香，投懷送抱？

「失算了……這便是溺水者抓住稻草的感覺嗎？」

終於游到谷底湖床邊，冒著生命危險浮出水面，二人都如離開水的魚，張開嘴大口呼吸著。

好在山腳處黑呼呼的。

「走水啦，走水啦……」

遠遠看去，山匪用各種工具取水滅火，咒罵聲不斷。

「想必，等他們扒出來燒焦的屍體，連他媽都認不出誰是誰了吧！」

「我們腳下便是暗河，卻不知有多長，通過暗河便可逃出這桃花谷，現在深呼吸......」

賈芹低語交代著。

「準備好了嗎？深呼吸，憋氣沉水！」

兩道身影又悄然無息的沒入水中。

潛入腳下一丈處，能感受到水流，二人沉下后，似乎進入了暗河山洞，伸手不見五指，只能隨波逐流。

藤蔓又纏繞了上來，不知何時，又鬆開了。

沒有空間可以換氣，肺里貯存的氧氣漸漸耗盡，心中慌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賈芹在水中也被撞得七葷八素，身子時起時落地隨著河底的暗流漂行，耳邊開始出現轟鳴，意識開始迷離。

「壯心未酬，美女未收，老子不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