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回歸卡斯特

殭屍小姐很嚴厲。

至少在零式、一式這幾位機械生命眼中是這樣。

特別是當她完成機械亡靈改造，能夠藉助機械之軀能夠獨立使用機床、刻印符文之後，她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封閉。

儘管衛恩沒有對莎娃施放【亡靈轉化】法術，沒讓她成為「死侍」之一，但她依然有了不小的變化。

除了能夠製造各種機械外，她那顆被【不死】特性包裹的腦仁好似發生了某種蛻變，竟然徹底掌握了《高等符文學》和《高等貢薩雷斯語》，進度直逼緹娜。

並且其他幾名被衛恩召喚來的亡靈生物，包括那頭骸骨巨獸在內，都很聽她的話。

就如此刻待在工作室內的骷髏射手，它就不會拒絕莎娃的一切要求，可以說指哪兒打哪兒。

衛恩曾一度懷疑他做的不是機械亡靈改造，而是「殭屍王」改造。

「難道莎娃是天生的亡靈領袖？」

「不然她是怎麼憑藉略低一籌的實力，去指揮高位的亡靈生物的？」

當然。

如果他能夠聽到骷髏射手和其他亡靈生物對莎娃的稱呼，哪怕只是偶然聽到，他就會明白為何它們這樣信服的對待殭屍小姐。

畢竟一頭能夠憑藉亡靈身份，且還是經過機械改造的亡靈身份，成為一名超強的巫師的夫人——這絕不是一般的亡靈能做到的。

沒錯。

私下裡骷髏射手和骸骨巨獸它們，都尊敬的稱呼殭屍小姐為「莎娃夫人」。

毫不誇張的說，這在它們所熟知的亡靈世界各種古怪奇葩事迹中，能夠排在前三。

另外兩項事迹則是傳說——一頭由吸血鬼轉化骷髏王誕出了兩名子嗣，以及一頭據說是第一批進入亡靈世界的食屍鬼成功讓一名傳奇巫師愛上。

由此可以看出，莎娃能夠成為巫師夫人的事迹，是多麼震驚亡靈。

「衛恩，你不能讓零式他們這樣單調的製造槍械，這會扼殺他們的成長。」

莎娃一本正經的說道：「他們的智慧，完全能夠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衛恩不置可否的點頭：「比如？」

「比如製造出威力更強大的槍炮，那可以幫助阿列克謝島抵禦海盜和深海生物。」

「又或者是製造出傳奇級的機械傀儡，機械堡壘，機械飛船……」

聽著莎娃說出的遠超想象的「宏偉藍圖」，零式等機械生命都屏住了呼吸。

儘管他們不需要呼吸，但卻從那番話中感受到了力量。

那大概是「熱血沸騰」？

此刻的零式他們已經被那一個個新穎而可愛的辭彙所吸引。

「咳，父親，我我認為莎娃姐說得沒錯。」

零式艱難的模擬出咳嗽聲音打斷兩人的對話，由衷的說道：「我為我先前的幼稚感到抱歉。」

一式附和道：「哥哥說的也是我想說的，我很樂意投身於機械堡壘的研究當中。」

另外三具機械生命有樣學樣。

短短三秒時間，他們就都為各自選擇了一個足以稱之為偉大的課題。

作為老大的零式更是選擇了名為「機械島」的課題方向。

在他的描述中，名為「衛恩號」的「機械島」佔地廣闊，通體都由各種機械覆蓋，先進的武器、符文法陣和機械生命等等。

「打住！」

衛恩不得不打斷他們的幻想，將他們拉回到現實里來。

先不說這些研究課題中有多少不切實際的成分，單說開展這些研究所需的金鎊就是個天文數字——這會讓他再變回曾經的窮光蛋！

他可不想以「傳奇巫師」的身份過上如同卡斯特城邦那般窘迫的生活。

「你們有這份心，我很欣慰，但是！」

衛恩話鋒一轉，伸出手指晃了晃，說道：「創造並不是那麼簡單，要先打好基礎。」

他側頭瞪了一眼莎娃，繼續說道：「至少要等你們的機械和符文學都達到高等才行。」

殭屍小姐嘴巴癟了癟，很僵硬也很人性化，偏過頭不去看他。

幾秒后，她沙啞的聲音響起。

「聽你們父親的話。」

零式、一式他們雙手耷拉下來，金屬疙瘩的腦袋也低下去，喉嚨間的齒輪飛快轉動帶動喇叭發出聲音：

「我聽莎娃姐的。」

「我也聽話。」

「好好學習，爭取能夠儘快開始機械堡壘的課題研究。」

「……」

衛恩無奈的看著五名機械傀儡，合著他的話還不如殭屍小姐有用是吧？

「總之，短時間內你們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不給他們開口的機會，衛恩轉身就走。

再待下去，他怕是要有將零式他們回爐重造的衝動。

……

推開工作室的門，衛恩長舒了一口氣。

「我果然還是更喜歡一個人待在這裡，做些課題研究，偶爾發表幾篇報告，賺取『微薄』的報酬。」

「可惜……」

可惜，總有一些事、一些人來打擾他平靜的生活。

「太陽神」賽勒恩特是這樣，「惡魔小丑」阿諾先生也是這樣。

當然，殭屍小姐和零式他們不是。

他們是家人。

「家人」在衛恩心中重於一切。

別說只是想創造機械城堡、堡壘、飛艇等，即便是想去摧毀夏特蘭王國、攻佔幾個城邦，乃至一整個大陸，他也只會思考可行性，而不是直接拒絕。

「好在他們足夠乖，不會有那麼『遠大』的志向。」

衛恩嘴角勾起，看了看昏暗的工作室，隨手打了個響指。

四盞經過改良的「射燈」隨符文法陣的開啟投射下來，照亮這間如同足球場般巨大的工作室。

一排排高大的實木架子上密密麻麻擺放著各種書籍，厚實的皮質封面上都用貢薩雷斯語寫上了書名——這是衛恩三年來的成果。

絕大多數書籍都是他從幽魂學派、靈秘學派和血靈學派「交易」所得，只有百分之一不到的內容是由他親自編纂書寫。

例如《貢薩雷斯語（大師級）教程》、《論機械亡靈的演化方向》、《符文板卡的相關研究和一百種通用型符文法陣》等等著作，都是他沒有對外發表的心血。

它們和紀元遺物唯一的區別，就是還差了些時間。

衛恩會翻找出來沉浸式的閱讀，以此緩解長時間課題研究帶來的精神損耗。

有時候，他也會玩笑般的——如果未來他不幸隕落，或許可以選擇成為像「惡魔小丑」那樣的禁忌物。

甚至他還為此設想出一套極為「合理」的設計。

常態時，接近「他」的人需要閱讀諸如《貢薩雷斯語》等相關著作，時間四十五分鐘，之後進行為期一個小時的考試。

試題內容包括但不限於選擇、問答和閱讀理解，最後還要來上一篇「小作文」。

標題就為「請歌頌偉大的衛恩·洛夫特巫師，題材不限」。

若是通過就能從「他」這裡帶走一卷書籍或者「知識」，若是沒通過，就要被收納成為一本書——內容便是他的記憶、認知或是能力。

失控狀態下的「他」，那就更恐怖了。

覆蓋更廣的範圍，不僅是筆試，還要考驗範圍內所有人的動手能力，內容包含符文學、魔藥學、煉金學、機械亡靈等等。

所以，能想到他為自己個禁忌物取的名字嗎？

沒錯沒錯——「差生必須死！」，就是這個名字，很淺顯但又讓人很絕望。

衛恩的惡趣味總會體現在一些可有可無的地方，不是嗎？

「麥卡利斯特。」

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工作室內，「真實主宰」麥卡利斯特很突兀的出現，突兀到他的臉上還有幾分愕然。

而從他身上粉紅浴袍，以及手中的紅酒杯不難看出，他正在準備進行一場「精彩」的夜生活。

好在麥卡利斯特早已習慣這樣的召喚，聳了聳肩膀后，揮手換上一套嶄新的長袍，單手撫在胸口低頭道：

「夜安，偉大的衛恩巫師。」

衛恩看了他一眼，很自然的接過他手中的紅酒杯聞了聞。

「酒庄的新釀？」

「啊，是的，克蕾雅女士親自調製的珍品。」麥卡利斯特指著自己的腦袋，乾笑道：「我有印象，這是第三紀元圖靈帝國皇室特供的美酒。」

「所以，售價多少？」衛恩抿了一口，問道。

「一千金鎊，」麥卡利斯特嘿嘿笑了起來，「克蕾雅女士很有經商頭腦。我已經打開了西大陸的銷路，那些自詡為紅月的信徒們十分喜歡。」

衛恩哦了一聲，沉默幾秒，輕聲說道：「做好準備，隨我前往東大陸一趟。」

麥卡利斯特·洛夫特頓了頓，想說些什麼，但幾秒后，他只躬身道：

「如你所願。」

他知道很多關於衛恩的隱秘，其中就有關於東大陸的部分。

比如卡斯特城邦，比如洛夫特家族。

「另外讓你的信徒前往西大陸，我需要一份關於紅月教會高層成員的詳細報告，級別就從紅月教會在各個城邦主教、祭司開始。」

麥卡利斯特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包含紅衣主教？」

「沒錯，甚至是他們的家族成員。」

「我能找血靈學派的巫師幫忙嗎？」麥卡利斯特思索說道：「剛好最近維洛薩巫師，希望拜訪你。」

「哦？」衛恩晃著紅酒杯，問道：「近期他們血靈學派遇到困難了？」

「他想邀請您參加一次遺迹探索。」麥卡利斯特解釋道：「聽說是第二紀元某個神明的遺迹，據說其中可能藏著祂遺留的『國度』。」

衛恩挑了挑眉，「維洛薩巫師搞不定嗎？」

「大概吧，」麥卡利斯特聳了聳肩膀道：「他直接傳信給米特拉女士，應該還在猶豫當中。」

衛恩思索幾秒，點頭道：「伱決定吧。」

沉默片刻，他繼續道：「如果一切順利，等我們從東大陸返回之後，下一站就是西大陸。」

「您親自前往？」麥卡利斯特愣了一下，問道。

衛恩想到阿諾先生的「要求」，輕笑一聲道：「前提是我們拿到紅月教會核心信徒的名單。」

麥卡利斯特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依舊紳士般躬身行禮。

「如您所願，衛恩巫師。」

明亮的燈光打在衛恩臉上，映照出一抹略帶冷意的笑容。

既然這一樁樁事情找上門來，他總要有所表現才行。

無論這份「表現」是好還是壞……

……

半日後。

衛恩在初步做完對紅月監測的研究課題的方案，就帶著麥卡利斯特啟程前往東大陸。

幾次傳送后，第一站他依舊選擇了卡斯特城邦。

「噹噹當……」

午時的鐘聲響起。

這座經歷過「深海末日」的城邦，彷彿一瞬間恢復了活力，各街區的人走出居所、工作場所，腳步或沉重、輕盈的走在石板路上。

重建之後的巴茲爾街區內人頭攢動，來往的海盜和商人差點將這裡擠成了肉餅。

衛恩注意到港口邊上那座還未拆除的高牆，不難看出那場「深海末日」對這座城邦的衝擊。

「很不錯的地方。」

麥卡利斯特看著熱鬧的巴茲爾街區，目光不時掃視那些酒館和門口熱情的姑娘們身上。

衛恩看了他一眼，「我對你的品味深表遺憾。」

麥卡利斯特訕笑幾聲，暗自腹誹：

也不知道誰放著幾位「品味很高」的女士不看，只喜歡躲在工作室內搗鼓那些該死的亡靈。

「衛恩巫師，我們不是要前往大陸中部的德雷克共和國嗎？您來這裡是為了會見老朋友？」

「算是。」

衛恩的精神感知覆蓋整座卡斯特城邦，很快就找到萊西等人所在。

「咦？」

他很意外的在秘調司內看到了滿頭紅髮的馬爾科，「他怎麼回來了？」

事實上，衛恩已經很久沒見到過馬爾科了。

只有前些日子，他出發去往北大陸時，米特拉告訴過他，馬爾科已經榮升為「黑珍珠號」旗下的一位船長，擁有一艘三桅帆船。

當時衛恩還特意交代米特拉，讓她轉贈一艘蒸汽船給馬爾科。

沒想到馬爾科正式出海后的第一站會來卡斯特城邦。

而除了馬爾科和萊西外，秘調司內也有幾個熟面孔，像是調查二部的阿里安納，阿伯特和葉戈爾兩位副司長。

「秘調司司長，萊西·珍妮塞絲·蒙托亞，真是不錯的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