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男朋友 電影院,接個吻
一月中旬,城市洋洋洒洒降下一場浩瀚大雪,建築物、道路、以及路邊的植被皆是銀裝素裹,雪覆蓋的厚度足有半指寬。氣候愈加濕冷,在室外呼吸猶如刀剜般颳得生疼,呼出的氣都變成氤氳的白色。
先前剛過完元旦節,商場四周張燈結綵,外面的榕樹枝椏上纏繞的星星燈未被取下,光源已經燃盡,所以黯淡沒有光澤。
人類生產的科技垃圾。
郁淮之收回平無波瀾的視線,冷靜地在商場附近的咖啡店門口等著,他身上換了一件灰色的大衣,俊挺的鼻樑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
你穿的太少了實在不像是正常人,這樣下去你會露餡的。
郁淮之充耳未聞,黢黑的眼仁迅跳成豎瞳,直勾勾攫取前面漸行漸近的小人影。郁淮之視覺靈敏,隔著十來米的距離也能辨別出溫知舒的裝扮。
他套著一件米白色的鴨絨外套,脖頸上簇圍著一件手織的淺黃色圍巾,將那截勾人白凈的脖頸全部遮擋住,不免有些可惜。他腦袋上戴著一頂毛茸茸看著就十分暖和的絨黃帽子,將溫知舒整個耳朵都一同蓋住。
真可愛。
溫知舒在約好的咖啡店門口找到郁淮之時,發現他身上穿得太過單薄,他主動伸手去摸郁淮之的手心,觸感冰涼一片。
「你這樣很容易生病的。」溫知舒說著話一邊取下纏在脖子上的圍巾試圖給郁淮之戴上,可郁淮之身高頎長,溫知舒只好踮著腳尖欲將圍巾系在郁淮之暴露在冷空氣下的脖上。
可對方並沒讓他順利如願,一把捏住溫知舒的細蔫的手腕:「我不用。」
語氣聽著倒像是直白拒絕了,可晦澀的眼神卻反覆地盯著溫知舒手裡的圍巾,郁淮之在上面輕嗅到溫知舒殘留的溫度和迷人的香氣。
「那好吧。」溫知舒心思沒那麼複雜,想起每次見面時郁淮之都沒有戴圍巾,可能是沒有這一方面的習慣。
郁淮之只好眼睜睜地注視溫知舒重新在皙白的脖上系好圍巾,他蒼白似雪的皮膚下宛若青筋的脈絡開始來回疾速遊走,倏地在脖頸處凝住,繼而又猙獰地跳動起來恍若要衝破那層薄薄的束縛,宛如蟲蠱般失控來回遊離,時不時在表層肌膚上弄出鼓起的小包。
你為什麼不戴為什麼不戴為什麼不戴為什麼不戴為什麼不戴為什麼不戴為什麼不戴。
沾染著溫知舒體香的任何物件對於郁淮之而言都具有別樣著迷的吸引力,他巢穴里收集著數不勝數的小東西,喝完丟棄的礦泉水瓶,用到一半的黑水筆,還有隨手放在打工店裡的紙巾。
不過紙巾留下的氣味大打折扣,上面附帶的工業香精味道太濃,常常掩蓋住溫知舒本身留下的氣息。
而且這種小物品上留有的香氣時間並不長,約莫一周左右就消失殆盡,比如那隻還剩下一半的黑筆,氣息消弭后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被送回到溫知舒身邊,等下一次再沾染上氣味時又靜悄地攜出。
溫知舒又極其愛整潔收納,用過的東西向來被他收理整齊放到應有的地方,所以當常用的黑筆不見后溫知舒又新買了一支一模一樣的筆,然後奇怪的是過幾天新買的筆也消失不見了,然後舊筆又突兀地出現在明顯的地方。
溫知舒以為是先前不知道丟在哪個角落了,他沒過分在意,結果沒過兩天舊筆又在書包里找不到,溫知舒只好又去買了一支新筆。
這樣下來的結果就是溫知舒陸陸續續買了十來支一模一樣的水筆,可每次消失的都是目前最常用的那支。
不過這種水筆因為並不貼身,所以留下的味道淺淡且不長久,經常是嗅到快上頭時那股勾引甜膩的香味就揮發了。這一度讓郁淮之冷淡的表皮之下更加的躁鬱不安。
「你想要吃爆米花嗎?」溫知舒在挑選看什麼電影時問他。
郁淮之搖了搖頭,為了讓他顯得不是十分的禮貌而說了句抱歉,「我不太愛吃這一種。」
最終溫知舒買了一杯咖啡和奶茶以及中份的爆米花,他去前台拿的時候工作人員將東西用紙盒裝在一塊,下意識說了句:「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吃得完嗎?」
溫知舒看了眼身側的郁淮之,發現工作人員的視線根本沒有留意到郁淮之,甚至根本沒有朝郁淮之的方向瞥上一眼,好像沒有看出來郁淮之是和他一起的。溫知舒心裡不太舒服但是沒說出來,難道郁淮之和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情侶嗎?
「為什麼不開心?」郁淮之稍微轉過腦袋凝視著溫知舒。
他的措辭很奇怪,不是試探性地問「你不開心嗎?」,而是篤定地說:「你為什麼不開心?」
溫知舒怔愣一下,下意識地說道:「沒有不開心啊。」
郁淮之漸漸傾身而下,腦袋湊到溫知舒的脖邊鼻尖輕嗅確定自己根本沒有聞錯,是一種很澀偏冷的氣息。
他在撒謊他在撒謊他在撒謊他在撒謊你不是最討厭撒謊的人嗎快點快點快點快點將他帶回去要懲罰要懲罰要懲罰要懲罰。
「學長。」溫知舒臉頰羞紅,他剛剛差點以為郁淮之要親他,「我剛才確實有點不開心,但是現在不重要了。」
郁淮之微笑反駁:誠實的乖小孩。
慫恿的喧囂戛然消停。
兩人選了一部小眾的科技片,觀眾席上人影不多,一眼望去十幾個人的樣子。溫知舒和郁淮之坐在靠中間的位置,隨著電影開播燈光也一同熄滅周遭變得灰暗。
溫知舒將備好的爆米花放在中間,目光專心地望著屏幕,隨著電影畫面的變化時不時地從旁邊拿起兩顆甜味的爆米花放在嘴裡。
他看電影時動作會變得緩慢很多,手指捻著一顆爆米花慢吞吞地塞進嘴裡,從郁淮之的角度能夠清晰明確地留意到嫩紅滑膩的舌尖,伸出了一小截。
郁淮之咽了下喉嚨。
他吞咽的動作過於的明顯,還發出蘊有渴求的水聲,聲音落在溫知舒耳廓邊堪比落針可聞。溫知舒聽見後轉過頭來,正捕捉到郁淮之舔舐嘴唇的畫面。
溫知舒心臟頓時絮亂,只覺得他剛才的模樣很性感,於是他將柔軟毛絨的腦袋湊到郁淮之面前,小聲地詢問:「我能、親你一下嗎?」
他期期艾艾的樣子過於的可愛,使得郁淮之腦顱瞬間沸騰起來,極度錯亂他的思緒。
溫知舒以為是聲音太低沒有聽見,於是將嘴唇碰到郁淮之冰涼的耳邊,音量比先前大了些:「學長。」他用軟糯的語調問:「我能親你嗎?」
這種親密的舉止快要令郁淮之體內的東西發瘋。
漆黑的電影院里,從郁淮之的灰色熨帖的褲管下滑溜溜地鑽出一根手腕粗的藤蔓,悄無聲息地攀岩上溫知舒的座位下流地接近,就在它將要觸碰到那截白到發光雪亮的后脖時,另一根觸手同樣地從郁淮之放在黑暗中的袖中失控逃出並且緊牢地勒住第一根率先快要碰到溫知舒的藤蔓。
就在第二根藤蔓得到掌控權時,即將觸碰到溫知舒時第三根又從郁淮之的后脖溜出如法炮製,緊接著是第四根、第五根——
親他親他親他親他親他親他親他親他親他親他親他。
他先前只是借著溫知舒的氣息用以慰藉,唯一失控的一次只是吻著溫知舒的臉頰,他沒有嘗到任何東西,但是靠親吻臉頰短暫地遏制住內心的渴望無異於飲鴆止渴。
先前他只是靠著沾有氣息的物品安撫,後來連觸碰他的臉頰都覺得難捱,郁淮之寡冷的表面隱隱有崩壞的趨勢,在溫知舒主動的邀請下,郁淮之迫切地需要嘗到一些東西,比如:體.液,亦或者是其他的東西。
溫知舒見他久久不回應,嘴角掛著的笑容隨著時間緩慢僵硬下來,往下撇著:「如果你不想的話,也沒事。」
他身體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表情更是藏不住的沮喪,這種偏澀凝滯的香氣更加的香甜,幾乎是一瞬間他著迷般地按住溫知舒的後腦大口大口地吻啃著溫知舒。
郁淮之的舌尖幾乎是抵在溫知舒的喉嚨眼,火熱的、黏膩的攪動溫知舒的口舌,他喉結上下滾動,一股電流淌過的舒爽讓他整個人都愉悅起來。
互相綁住爭寵的藤蔓終於嘗到滋味,變得更加暴躁四下搖擺。他們的位置靠後沒有一個人,濃黑的陰影將他們完全遮擋住,溫知舒接吻技術生疏,不熟練得快要窒息只覺得氧氣全部從胸腔里抽離。
他眼神完全失神迷茫,被密集的吻折騰到迷離且失去所有的感覺,就好像只有與學長親吻的地方是有知覺的。一根藤蔓輕柔地碰到他裸露出來的脖頸,左右開心地晃動後用上面的吸盤以輕到不會令人察覺的力道碰了一下溫知舒的肌膚。
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好爽。
那根藤蔓貼到的觸感通過密集的神經末梢傳到第二根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
後來那些還沒有真實嘗過滋味的藤蔓又不安分地焦躁渴望,影影綽綽的快要成為一張籠罩住溫知舒的巨大黑影,隨即第二根觸手終於忍耐不住,貪婪地想從溫知舒的後頸伸進去——
一隻蒼白暴露青筋的手掌倏地伸過來,他一邊焦渴近逼地舔著溫知舒唇里的軟肉,冰冷鏡片后的眼睛寒光畢現,徒手將那隻藤蔓活生生地給掰斷。
以儆效尤。
作者有話要說:寫不完了,後面的情節明天寫
存稿沒了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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