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叛逆
小鎮，綏素與蘇巧汐被安排坐上了馬車，蘇穆則留下來安頓受傷的侍衛。
不大不小的馬車內，綏素雙手托著下巴，目光始終落在面前的蘇巧汐身上。她氣質總是溫柔，舉手投足間韻味十足，此刻輕嗅手中香茶，從容、淡定而優雅。
綏素每一刻都覺著蘇姐姐是美極了的，不管是外表，還是內心。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蘇巧汐表情疑惑地放下茶杯詢問。
「我就是覺得蘇姐姐美。」
「素素也美，說到這，素素似乎還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
綏素聞言這才猛地反應過來，「對！」
「回去蘇府便知道了。」蘇巧汐打心底讚揚：「世上的美分為許多種，而素素的美具有讓人想要好好疼愛的能力。」
綏素不由小小地期待一把。
「想要喝茶嗎？」
「嗯嗯！」
蘇巧汐新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綏素端起，鼓起腮幫子小心地往茶內吹氣，想要吹散其中冒出的水霧。
蘇巧汐見此輕輕一笑，同時也為綏素講解：「品茶，如品人生，沉時坦然，浮時淡然，沉浮之間，淡然處之。」
綏素一邊聽著，一邊感受裡邊的熱氣，待熱氣變溫了一些后，便品了起來。香茶苦澀中有甘甜，溫潤的液體經由舌尖直抵喉嚨，沁入心脾。
綏素感嘆，「啊～好喝。」
話罷，便見蘇姐姐從懷裡拿出那個小物件，忍不住問：「它叫什麼呀？。」
「竹蜻蜓，大哥哥給我的，你看……」蘇巧汐將竹蜻蜓放在手心裡一轉，那竹蜻蜓便騰飛而起，順著旋轉的弧度綠色熒光點點落下，帶著無限的生機。
「大哥哥把妖力注入裡面了，好好看。」綏素眼睛發亮，伸手接過熒光。
藤裕的世界天旋地轉。
看綏素如此痴迷，蘇巧汐道：「如果有機會我帶你看看螢火蟲，它們的光芒最是好看，像星的河流，又像燈的長陣。」
「我和大哥哥剛認識不久的時候，他就帶我看過叢林中的螢火蟲，那兒的螢火蟲最多，不受外界影響，美得宛若人間仙境。」
「最好呀……」蘇巧汐想到了什麼，捂嘴偷笑：「能有個對素素很好很好的男人，陪著素素看這麼一次，我相信素素經歷以後必定永生難忘，保留心中，成為永恆的回憶。」
綏素似懂非懂的眨著眼睛：「大哥哥就是對蘇姐姐很好很好的男人嗎？」
「嗯，他是，一直都是。」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許久，綏素靠著睡著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煞是可愛。
蘇巧汐起身將綏素放平，讓她睡得安心些。坐回原處時，低聲誠摯祝願：「望素素平穩此生，所有期望都能順遂。」
綏素不知做了什麼夢，恰在這時「嗯」了一聲。
蘇巧汐一呆，忍俊不禁。
一路好夢，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綏素聽見了馬夫吆喝：「小姐，到地方了。」
於是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迷茫坐起：「蘇姐姐，到家裡了嗎？」
「對，下車吧。」蘇巧汐牽著綏素起來，「睡得可好？」
「沒睡飽……」
「噗，回去讓你睡個夠。」
蘇巧汐率先下馬車，有一個丫鬟連忙上前扶著，一步一個腳印走得穩當。
綏素耳力天生便好，她聽見遠處有百姓在偷偷議論：「聽說蘇小姐逃婚，可還是被蘇老爺抓回來了，看來這婚事是躲不過去了。」
「要我說啊，嫁給太子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蘇小姐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呢？」
「不對不對，太子身患疾病，蘇小姐必定是覺得入不了眼。到底啊，這事鬧的有些大，恐惹皇帝不喜。」
……
蘇巧汐聽不到這些議論聲，回頭見綏素一臉沉思便問：「素素怎麼了？下來吧。」
「哦好。」綏素回神。丫鬟剛想扶，就見她輕盈地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獃滯。
「小心些，崴了腳可如何是好？」蘇巧汐也是一驚，急忙過來查看。
「不會的。」綏素笑著，隨即抬眸迫不及待想看看蘇姐姐的家。
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兩個大字「蘇府」。
穿過大門，往裡邊看，是低調氣派的模樣。簡直比她那一堆落葉好得不止一星半點。
門口有許多人迎接，他們在向蘇巧汐行禮問安。蘇巧汐一一點頭回應，便帶著綏素往自己的閨房而去。
周圍的景色，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綏素心裡隱隱明白，蘇姐姐的身份與外面的百姓不同，不同環境下有不同的生活模式。
不疾不徐地走了一段時間，一個叫做「沁園堂」的地方出現，想來就是蘇姐姐的居所。
這裡與蘇府別處的景象差別不大，只是多了幾分雅緻，物品擺放條理，堂內還架著鞦韆，一切都按照蘇姐姐的想法來。
蘇巧汐瞧著綏素一直在鞦韆那移不開目光，便問：「想玩玩嗎？」
「嗯嗯！」
得了允許，綏素來到鞦韆這坐穩便盪了起來，少女小臉無暇，眼瞳似水靈的黑葡萄，帶著濕漉漉的瀲灧，再配上蓬鬆的亂髮起起伏伏，看著格外惹人憐愛。
蘇巧汐不由心底羨慕：她上次這般無憂無慮是在什麼時候？
也在這時，蘇巧汐的貼身侍女星兒走了過來，好奇地對自家小姐詢問：「這位姑娘是？」
「我的妹妹。」蘇巧汐眼眸柔和，「待會兒記得幫她洗漱打扮一番。」
「好的。」
看出星兒還有事要說，「怎麼了嗎？」
「小姐……與藤公子可還好？」
「不算好，也不算太壞。」
「既然小姐回來了，星兒還想多嘴一句，雖然小姐與藤公子的感情讓人艷羨，但今後可不能再這麼隨心了，陛下的眼睛始終都在盯著咱們蘇府。」
「嗯。」蘇巧汐黯然神傷。
她知道如果真惹急了皇室，讓皇室威嚴受損，蘇府必然會因自己的原因而不好過。
從小爹爹就對自己嚴苛教導，所有的軌跡也遵照他的安排進行。認識並愛上三郎，算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