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撿妖

後來綏素雙眸輕閉，雙腿晃動地盪著鞦韆，清風絲絲縷縷地輕吻臉頰，邊上的桃花樹似乎也格外偏愛她，朵朵嬌嫩的桃花落到她的肩頭。

又在沒一會，蘇巧汐和星兒的話一字不落入到她的耳里。

眼睫一顫，身雖在鞦韆上，心思卻已飄遠。

她想……得幫幫蘇姐姐。

「素素。」蘇巧汐喚了一聲。

綏素睜開眼，就見蘇巧汐雙手交疊放於腹上，款款走來，向她逗趣道：「我險些以為你睡著了，是累嗎？」

綏素搖了搖頭，從鞦韆上下來說出自己的體會：「我喜歡鞦韆的感覺，很自在。」

蘇巧汐贊同：「沒錯，我也是這般想的，從小隻要我有憂心難過的事，便會來這盪上一盪，起起伏伏的感覺，彷彿自己不再是囚於一塊地方的蘇府大小姐。」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還要當這蘇府大小姐？」綏素疑惑，她想的簡單，不喜歡的事情拋掉就是。

蘇巧汐失笑：「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綏素緘默，外面百姓的話、以及剛剛星兒的話盤旋在腦海中，便大著膽子問：「蘇姐姐，結婚嫁人是什麼意思？」

她雖然不知這些是什麼，但她知道蘇姐姐抗拒這件事，所以她必須明白，只有明白才能更好的幫忙。

蘇姐姐待她好，她也要待蘇姐姐好，不能讓她不開心。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蘇巧汐吃了一驚，又想到周圍人多嘴雜，素素難免聽說了她的一些事才會詢問，便慢慢靜下心來解釋：「結婚乃兩性交好，你情我願之事，女子嫁給心儀的男子，男子娶心儀的女子。」

「蘇姐姐並不情願對嗎？你想嫁的不是太子，是大哥哥。」綏素聯繫著之前蘇巧汐對她說過的話，眨著眼睛詢問。

綏素問的很是認真，完全沒有因為聽取別人男歡女愛之事而感到的尷尬。

蘇巧汐卻羞得臉頰通紅，許久后，才緩緩點了點頭。

竹蜻蜓里，藤裕盤腿坐於空蕩無邊的黑世界里，僅有的光線從頭頂傾瀉而下。待聽到綏素這番話時，他仰頭看向光源的地方，便見蘇巧汐點頭，他面上不禁難掩開心地展開笑顏，嘴巴卻不饒人：「算你有眼光。」

「好，我知道了。」綏素鄭重地點頭，小大人似的抱胸思考著。

蘇巧汐被逗笑：「怎麼？在想什麼？」

「在想怎麼讓你不嫁給太子。」綏素極其嚴肅地思考，臉都皺的緊巴得像個小老頭。

看綏素瘋狂虐待自己小腦袋的暴行，蘇巧汐笑著制止：「這不是能不嫁就不嫁的，如果真有法子，我和大哥哥也不會耗這麼久，該用的方法都已經用完。」

甚至連逃婚都用了……

綏素遲疑：「那……」

「先不說這些，我帶你看看長相吧，不是期待很久了嗎？」

「嗯！」

綏素一聽立馬拋開所有煩惱，陽光映射在她的臉上，原本微蹙的眉頭漸漸鬆開，下一秒，眼裡有閃閃的亮光，揚起一抹明媚的微笑。

蘇巧汐同樣笑著，這段時間她笑得有些多，不知是不是被素素潛移默化：「走吧。」

綏素跟著蘇巧汐的步伐，之後想到了什麼：「星兒姐姐呢？她去哪了？」

「她去給我們準備洗漱用的熱水，待會兒洗乾淨，就可以舒舒服服上床休息了。」

沒一會兒，兩人走到了房前，蘇巧汐抬手推開房門，邁步走了進去。綏素緊隨，下一刻便聞見房間繚繞著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銅鏡在那。」蘇巧汐繼續走著，綏素看過去，那是閨中女兒都有的梳妝台，上邊擺著一面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

綏素愣了愣神，她的心思也跟著微微一動，是屬於女兒家的愛美之心。

「快快坐下。」

「嗯。」綏素來到梳妝台前，被蘇巧汐輕輕按著坐了下來，接著她走到綏素身後，用木梳為其仔細梳理著頭髮。

綏素也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蛋微圓，相貌甚甜，一雙大大的眼睛清澈光亮，嘴角也自帶著笑意。

同一時刻，蘇巧汐雙眸含笑地打量著鏡中的綏素，聲音輕柔舒緩：「如今你模樣尚未長開，等長開了，一定比現在更美。」

「我只覺得新奇，原來我長這樣。」綏素手摸上自己的臉頰，鏡中人也摸上臉頰，綏素嘟嘟嘴，她也嘟嘟嘴……

蘇巧汐很是疼惜，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了當娘親的感覺。

說到娘親……

綏素覺得看自己看得有些厭了，便對蘇巧汐道：「蘇姐姐，我還是覺得你好看。」

可回答綏素的是無聲。

綏素扭頭看去，便見蘇巧汐深深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蘇姐姐？」

蘇巧汐恍然回神：「怎麼了？」

「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我在想我娘親……」

話還沒說完，星兒敲了敲門走了過來，向蘇巧汐行禮，也向綏素點頭示意：「小姐，姑娘，熱水已經備好，可以洗漱了。」

「好。」蘇巧汐收拾了一下心情：「有給素素準備好衣物嗎？」

「已經備好。」

蘇巧汐很是滿意，星兒做事向來都不用自己操心，每次都能做得井井有條。

「不過老爺說有要緊事傳喚小姐，叫小姐先去大堂議事。」

蘇巧汐不用想都明白，定是與明天的婚事有關，如今蘇府因為自己的原因，什麼都還沒備好，只有定製的嫁衣到了。

「好的，你先帶素素去洗漱吧。」

「是。」

這還是綏素與蘇巧汐第一次分開。

星兒看著身邊這位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少女，忍不住道：「姑娘，聽聞你是小姐的妹妹？可之前我從未聽說過小姐還有妹妹。」

「不是親妹妹，我是蘇姐姐撿來的。」綏素說得輕鬆，壓根沒覺得「撿」這個字有多大的問題。

星兒呆住了：「撿來的？」

「嗯，多虧了蘇姐姐否則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去哪。」

「你……」星兒表情怪異，想到之前同樣被小姐撿回來的藤裕：「該不會也是妖吧？」

綏素驚訝：「你如何知道？」

「這衣服……藤公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