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管殺不管埋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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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不上啥逑指示,我就是問你們,咱們鎮的學校成績真的那麼差?我聽說啥升學率評比的都是排后?」王大倫張嘴就說。
張德發心中一凜,老頭子可從來沒關心過這個問題。他資格老,對上面架子也大,就是副縣長來鎮上他也未必用心搭理的,別說那些主管部門了。除了吃飯喝酒搞應酬,一般溝通這些工作他都不參加,參加也是心不在焉。今天忽然問起,肯定是景明撥動哪根弦了。
不過張德發對王大倫是絕對尊敬,絕對聽指揮,王大倫不關心的事,他也放手交給副手去管,自己一門心思就跟著他撲在和農業生產有關的工作上。當然,工作情況他是了解的,而且了解得還不淺。只是有些事睜一眼閉一眼罷了。聽到王大倫發問,張德發倒是很好奇,想看看楊洪他們怎麼應付。
楊小強一聽,馬上就愁起來:「唉,是啊書記,都怪我們工作沒做好,辜負了你的信任。你批評我們吧!」
「嚎啥喪?你先說說情況,到底怎麼回事?」
「是,咱們鎮的教育工作的確很難搞啊,那些正牌的老師人家不肯來,代課的又請不走,教學質量差,學生的成績能好到哪兒去?」
「成績嘛,好些差些倒也無妨,我聽說教室很破,有危險?」
「額,有個別小學是這樣的。黃泥小學就很破,不過資金有些緊張,暫時騰不出錢來維修。」楊洪插話說。既然景明來反映問題,那肯定就是黃泥小學,先說后不亂。
「會不會塌房死人?」王大倫也重視起來,畢竟人命關天,這兒可開不得玩笑。
「倒也不至於,去年我們還專門修了一下,把外牆加固,弄了幾根柱子撐住,暫時應該沒問題。」楊洪笑著說。他每一句話都留著餘地,不說沒問題,只是問題沒那麼嚴重。表示景明的確有些小題大做。反正老頭又沒去看過,就算看了那也是事實,抓不到他的岔子。
「還有教師困難的事,是不是真的?」
「這個是有的,不過這得分怎麼看了。」楊小強很認真地回答:「咱們就先說說代課老師,開的工資的確偏低。但我們沒辦法啊,國家都要求清退多年了,公辦教師不願意來,就只好留著他們。你比如說黃泥小學那個劉濤吧,說他工資低,可他上半天休息半天呢,家裡做生意趕集種糧食餵豬一樣沒耽誤,那ri子怕不比我們的還強一些呢!還有,他代課二十年,也不是沒給他機會讓他考試轉正,可他就是不行我們怎麼辦?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啊書記。有時候吧,下去的人看到表面情況,聽聽一面之詞,是很容易誤會的!」
「卧槽、jing彩啊!」楊洪聽了楊小強這番說辭,心裡猛一陣誇獎。
王大倫聽完,果然龍顏稍平,點點頭嗯道:「這個問題是我以前比較疏忽,也不能全怪你們。不過景副書記也不是完全沒道理,該修的修,該整的整嘛。學校是關娃的地方,你們讓那房子破著,萬一運氣不好真塌了怎麼辦?拿點錢去搞一下,再看看其他幾個地方是不是都該修,一次xing整了,別留後患。」
「行,我們爭取完成任務。」張德發忽然貌似很爽快地回答。
「什麼叫爭取完成任務?必須馬上搞!」王大倫瞪眼了。他看著張德發,楊小強心裡忽然突了一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這個,資金還有些缺口。對付一所學校沒問題,如果全部搞有些難。」張德發依然不怒不火,憨厚地回答。他給王大倫打下手多年,深知這位老頭的脾氣,人是好人,就是粗暴、簡單。但肯放權,不小心眼,分出去的工作,只要沒出大問題他一概不過問。就算偶爾被上面批評,他也是護犢子不讓手下被人欺負。所以老頭雖然文化不高,但在鎮上的確是德高望重說一不二的。
「不對吧,我怎麼覺得,好像一年有二三十萬的撥款呢,咋會不夠用?」
「呵呵,這個么,我要回去看看才能彙報。不過現在教育經費是超支了,我有大概印象。」張德發不把話說死,卻給王大倫留了個懸念。
楊洪卻若無其事地笑了:「鎮長忙,也怪我沒及時彙報。這裡面還真有些難處。」
王大倫和張德發不約而同把目光看向楊洪。
楊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書記,我說句實話吧,咱們這教育經費的確不太夠用。」
「為啥?」
「唉,其他開支太大,只能勉強維持著。特別是招待這一塊,我們也幫黨委、zhèngfu分擔了不少,所以只好一直勒著腰帶過ri子。也不怪小強主任他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呢!」
王大倫氣笑了:「笑話,老子啥時候找你們要過錢搞接待應酬過?德發,你干過這事兒?」
張德發沉吟不語。
「的確是這樣啊。前年開大會書記你說過的話還記得不?當時你說咱們是個窮鎮,老百姓都吃不飽飯。糧食打出來都不夠十個月吃的,要活命,還得靠上面多撥款,多救濟。」
「是,我說過,這跟你們教辦有什麼關係?」王大倫不解。
「當時你又說,咱們憑什麼跟人家要錢啊?啥都拿不出手,只好賠個肚子跟人家喝酒唄,酒喝得越多,錢拉得越多。只要把上面喝好了,喝舒服了,人家自然就會撥款下來。這個我沒記錯吧書記?」
「呵呵,我說過這話?他娘的,忘了!」王大倫羞澀起來。
「是啊,你說的對,也見效果,這兩年上面扶持咱們鎮不是挺多的?還不就是靠著跟上面維持關係,人家才給咱們那麼多好處不是?」
楊洪話里話外的暗示,就是不點明。王大倫不耐煩了:「有屁就直接放,我是找你們買菜了還是買酒了?你們幫鎮上擋開銷了?」
「呵呵,還真是的。不瞞你說,今年才過半,教辦這邊都替黨委zhèngfu報了三萬多接待費了。」楊洪顯得很平和地回答。
「啥?三萬多?他姥姥的,咋會這麼多?」王大倫嚇了一跳,扭頭看著張德發。張德發也搖頭嘆氣,這個書記平時就是管殺不管埋啊,只要有個人一來,他心裡一高興就是大手一揮:「走,他娘的喝酒去!」誰付錢,誰結賬,誰擦屁股他一概不問。
「楊洪,你小子說話要負責,真的花了這麼多?」
「你老人家要是不信,可以把鍾主任叫來問啊,上禮拜我還給他報了兩筆呢,加起來八百多!」楊洪雙手一攤,很無辜地睜大眼睛看著王書記。
楊小強心裡一大塊石頭落了地,這下好了、這下好了,還是楊鎮長高瞻遠矚啊!當時讓自己簽字還有些肉痛呢,原來人家是早就打了這個埋伏!
「把老鍾叫來。」王大倫悶頭悶鬧吩咐了一句,楊小強急忙自覺地站起來跑到外面,朝黨委辦喊人。
一會兒黨委辦主任鍾明發匆匆趕來,王大倫一問,鍾明發點頭:「有這事兒,咱們鎮不是經費困難么,只好請教辦幫幫忙消化一部分,要不然真的撐不住啊書記。」
「行了行了,你們都忙去吧,老張留一下。」王大倫沮喪地揮手打發楊洪他們離開,留下張德發,他深深嘆一口氣:「我真沒想到哇,咱們居然會吃了這麼多錢,拉下飢荒嘍!」
張德發安慰他:「書記,這也是沒辦法么,你看現在全國哪個不這麼干?不幹沒人給咱錢啊,以後咱們注意點就是了,能省的省,該花的花。工作總要做的。」
「是,你說得對,老百姓都吃不飽肚子,咱們可不能浪費了。雖說也是為他們拚命,可叫人知道了算個什麼事?以後都注意,你zhèngfu那邊也要注意!」王大倫一想到糟蹋了這麼多錢,心裡著實肉痛,趕緊提醒張德發。
張德發哭笑不得,合著又把我批評上了?
張德發才走,楊小強居然拿著一沓厚厚的單據匆匆過來:「王書記,這是楊鎮長讓我拿來給你過目的。」
王大倫接過來一看,全都是報銷憑證,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楊洪的簽字:「從教辦經費列支。」一筆筆都是,然後每張單據上都有鍾明發的背書籤字。
這些錢都是在楊洪的簽字權力許可範圍內的事,一般用不著鎮長同意。
只是楊小強拿進來的時間拿捏得非常好,張德發走了他才進來,要不然這東西瞞得過老頭,可瞞不過鎮長大人,有些蹊蹺,人家能看出來滴。
王大倫徹底鬱悶了,點點頭:「拿回去吧,我知道了。以後我這邊盡量注意,不動你們的錢。你們留著干正事吧!」他有些愧疚,花錢太猛了,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呢?
「唉書記你別往心裡去,咱們不都是為了工作么!」楊小強安慰他。
話說張德發回了自己辦公室,凝神思考了好半天,忽然想到什麼,扭身到文件櫃里一陣翻騰,終於從一大堆破紙片里扯出來一份文件,拿到手看著看著就笑了:「他媽的,好你個陳剛狗r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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